第369章
  这辈子不就是苏幼虞立了点功,可这史书上大篇幅男人功劳,几个女人有资格写在上面。
  再者苏幼虞干什么了?
  她不就是自刎了一下吗?
  又没死!
  战场上死了多少人怎么就记得她?!
  秦封动动嘴皮子,这群蠢货百姓还真的拿她当一回事!
  到底苏幼虞和秦封抓到了什么把柄,改变了这一切。
  而且他不过就是没处理好那两个女人而已,那两条贱命怎么配毁了他!
  南响脑袋一阵嗡鸣,眼前一阵恍惚,突然一个石子猛地朝他的脸打了过来!
  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直接出了血,一个小孩子大骂着,“狗贼!”
  禁军侍卫站在旁边,没有拦,只要扔的不是鸡蛋菜叶这种不好清理的就行。
  开了个头,突然,一个接一个石字扔了过来,劈头盖脸砸过来!
  南响偏了偏头,在人群中蓦的看到了一身喜服的平阳被禁军侍卫从旁边押走。
  平阳盯着南响,走过他身边,突然大笑起来,“沈鹤宸!你也有今天!你既想杀了我,那你也休想好过!我平阳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嫁给了你的野心!”
  接二连三的刺激,平阳的精神状态眼看着不太正常。
  甚至真的有点疯癫。
  不远处西丹使者皱着眉摇了摇头,催着霍北哲,“王上,东华新帝请我们入宫参礼。”
  霍北哲望着关在笼子里的沈鹤宸,听着平阳的话,莫名想到苏幼虞几年前跟他说过的话。
  “你说重情义之人,必将毁于情义枷锁。”
  “可你难道不知道,你的野心一样也是你的坟冢。你为它生,也必将为它死。”
  霍北哲又沉默了很久,当初他不明白。
  后来坐在西丹王位上的时候,他明白了。
  情义往往不是枷锁,而没有情义相助的野心,才是坟冢。
  霍北哲长叹了口气,沈鹤宸会输不奇怪,上次见他就觉得不像要赢的状态。
  “走吧。”
  韩府之中,韩洺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几张请柬。
  韩静徽得了消息从屋子里出来,“哥哥你回来了啊!”
  “宫里下的帖子,”韩洺伸手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今晚宴请。”
  韩静徽接过来韩洺手里的东西,唇角轻轻翘起又放下,无奈又耐不住欣喜,“真是意外。”
  没想到苏幼虞这一下直接嫁进了宫里,高兴是高兴,要是嫁进自己家里就更高兴了。
  韩洺轻咳了一下,“我今晚就不去了,你替我送份礼。”
  韩静徽抬头,眉眼轻动了下,拖长了音节,“知道了。”
  韩洺转身往回走,韩静徽突然开口,“哥哥,其实她都定亲这么多年了,你也该看看别人了。”
  韩洺停顿了下,末了只留了一个字,“嗯。”
  韩静徽也没当回事,只招呼着下人去备贺礼。
  韩洺回了房间,散了周围下人,独自坐在房间里。
  门窗紧闭,屋子里显得有些阴暗,忽然里间传来一阵脚步声。
  韩洺听见声音,似乎没有很意外,只皱了下眉,“你怎么又来了。”
  “知道今日韩少将军应该心情不佳,所以来看看你。”男人的身影隐藏在房间阴影里,走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始终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韩洺没太多表情,倒了一盏茶,“没有心情不佳。”
  男人远远地看着他,“那韩少将军考虑的怎么样了?”
  韩洺沉默了一会儿,“韩家捡我的时候并不知道我的身份。”
  “是吗?”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所以怎么样?你准备原谅他们?”
  “韩家可是奉先皇之命,去剿灭前朝遗孤,也就是你父亲。”
  “韩家不知道你的身份又怎么样?”男人语调轻慢,听上去嘲讽意味十足,“皇太孙你甘心杀父之仇吗?!”
  “先皇剿灭前朝余孽,你母亲把你藏在别人家的米缸里,才让你免遭于难。而你好容易活了下来,现在却在为亡你亲族的人浴血奋战、守卫国土。听上去不可笑吗?!”
  韩洺没说话,握着手里的茶盏故作淡然的喝茶。
  “韩少将军再考虑下,这样的蠢事,你如果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做下去。那我也不会再来找你。”男人眉眼间势在必得,转身一下子消失在屋子里。
  那人一走。
  韩洺喝茶的动作就停下来,指腹缓慢攥紧瓷杯,忽然瓷杯边缘裂开一道缝隙。
  随着他的动作,裂纹越来越大!
  最后“哗啦”一声碎在他掌心。
  *
  皇宫里里外外仍然热闹非凡,官府禁军侍卫得了命令,里里外外往云京城送东西,高呼着,“陛下娘娘赏赐!”
  云京城内鞭炮庆贺声丝毫没有受任何影响,反倒因为抓住南响,更热烈痛快了些。
  上午接亲晚上会宴,宫内宴请并没有全请文武百官,只请了王宫亲眷自己人以及亲信下属。
  出了宫的文武百官还有些舍不得。
  林家见状不甘心,“这怎么还不许我们留宫参宴呢?”
  林母拉着林彤语皱着眉,她还想要借着今晚宴会,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就突然封了苏幼虞为后,这也太突然了吧。
  陛下念旧情是好,这不至于这么见不得她被欺负。
  林彤语气得脸色都黑了,不是说苏幼虞没戏了吗?!
  林父在门口转了一圈,叫住了武澄,“诶,武大人,您进宫赴宴啊?”
  “啊是,”武澄像是知道他们要问什么,一脸抱歉的说,“抱歉啊,今天陛下下旨突然,所以没有准备大规模的宴请,所以只能请一些亲近点的人。”
  “是这样的,按照我多年在朝为官的经验,”林父一脸严肃,“陛下立后,是得先问百官意见的,陛下还没问这是不是不宜这么草率的决定立后啊?”
  “陛下娶后,又不是百官娶后,”武澄拍了拍林父肩膀,抽出来了一卷卷宗,“再说了,你们不是喊陛下圣明喊的很大声吗?我都记下来了,你们都同意了。”
  那卷宗上可是密密麻麻的画了今天上午跪在宫门口的场景。
  每个官员都标了名字和表态情况。
  “你看,没人有意见啊。”
  林父愣了下,“?!”
  这也行?!
  武澄收起卷轴,“我还有点事,恕不能奉陪。”
  武澄说完转头指挥着后面恢弘的十里红妆进了皇宫。
  崽崽跟在他后面带了一朵嫁妆大红花,跟着接连入宫的嫁妆,大摇大摆的打头阵进了皇宫。
  “武大人,你和陛下学得好坏哦。”熊午笑呵呵的凑上前,揽住了武澄的肩膀,“我喜欢。”
  武澄笑骂,“滚。”
  宫宴都是熟人并没有太多规矩,苏昆林和虞问主场,所有人都很能放得开,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唯一不太自在的就是苏婼。
  苏婼坐在席位上,对面坐着霍北渊,他喝了点酒,撑着额头远远的看她。
  偏偏斜前方的霍北哲也有意无意看过来。
  两个人的视线烤得她比热锅上的蚂蚁还热锅上的蚂蚁。
  偏偏苏幼虞在皇后寝殿呆着,只有苏媛坐在旁边,这个妹妹第一次参加宫宴,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更别提跟她聊天转移注意力了。
  苏婼只安静的垂眸有一搭没一搭的吃东西,装作不认识他们两个。
  秦封只在前半段呆了片刻,就接着起身,“朕有些醉了,先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