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童晚手都有些发凉,她其实没有算计过谁。
  她家门虽小,但还算富裕自足,霍昭院子又只有她一个,她不需要算计,但也没有朋友。
  童晚忽然拿过来苏幼虞手里的茶盏,不等苏幼虞反应过来,一饮而尽,像是怕慢一步苏幼虞就会自己喝了一样,“本宫有点渴了,下次再给郡主泡茶。”
  苏幼虞看着自己进来之后,童晚的手就一直在抖,轻吸了一口气。
  明明一点心机都没有的人,这么紧张都要下手。
  苏幼虞靠在旁边看她,其实进门看出来的那一刻,并没有讨厌她。
  那些话是哄她试探她的,半真半假,可童晚到底和苏幼虞想象中一样还是有点良心。
  好像还有点可怜。
  童晚转头听见霍昭脚步到了门口,她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会儿又不敢让霍昭撞见苏幼虞,童晚立马把苏幼虞拉了起来,拽着她走到门口一个大柜子前,打开门一下子把苏幼虞塞了进去,“辛苦郡主在这里待一会儿。”
  童晚脸颊迅速染上了一层绯红。
  苏幼虞望着她,突然抓住了她衣角,“娘娘。”
  童晚看着她的眼睛,眼底突然有些酸涩,她弯身摸了摸苏幼虞的脸,没头没尾的说了句,“你像她。”
  “也像我。”
  她心口发苦,在她意识到自己并不想把苏幼虞变成第二个自己的时候。
  话落,童晚直接关上了柜子门,挂上锁。
  彼时霍昭突然推开门,这会儿霍昭有些站不稳,看见童晚温声问了句,“你叫我啊?”
  童晚察觉到霍昭的异样,上前两步,“陛下是不是喝多了?”
  她话刚说完,霍昭突然没站稳,直接把她压在了后面柜子上!
  “哐当”一声!
  柜子里的苏幼虞心脏“扑通”一跳,低了低头,轻轻咬了下袖子不敢吭声。
  霍昭撑着柜门,缓了几口气,声音愈发低哑,“今日殿上,我看见你笑了。”
  四周光线昏暗,童晚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了句,“臣妾是不是笑起来像她?”
  霍昭其实不太清醒,指腹轻摩挲着她的下巴,顺着她的话说,“你笑起来好看。”
  霍昭这会儿半醉,其实没想到她笑起来像谁,只是觉得她这样好看。
  童晚听多了霍昭这样哄她常用的话术。
  你穿这个好看,带这个更适合你……其实都是在说你这样更像她。
  “陛下喜欢的话……”
  “我喜欢。”霍昭低着头,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落在她的颈侧。
  苏幼虞隐约听到了衣物摩挲的声音,袖子越咬越紧,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外面童晚微仰着头,纤细莹白玉颈留下了红印,她攥紧霍昭衣袖。
  霍昭问她,“听宫人说,你把苏幼虞带过来了?”
  童晚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慌了起来,手指攥得更紧了些,“郡主累了,我先让她睡下了。”
  霍昭哑哑的笑了一声,“晚晚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撒谎的时候,小动作太多了。”
  童晚怔愣片刻。
  也不知道是那杯茶起了作用,还是自己被识破太过紧张。
  心口跳得极快,浑身上下血液似乎都燃烧了起来,她轻抿着唇不说话。
  霍昭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问她,“你在怕什么?”
  苏幼虞要是不知道别的,乍一听霍昭这么温温和和的语气,总觉得他们夫妻生活应该还算是温馨舒适。
  童晚咬着唇,顾忌着苏幼虞就在身后的柜子里,控制着自己不能出声。
  但是她快忍不住了。
  她咬了咬唇,突然推开他,退开几步,“怕郡主来了,陛下不宠我了。”
  霍昭手上一空,只安静的靠在柜门边看了一眼自己悬空的手。
  他的身体反应并不剧烈,只是以为自己醉了,毕竟林彤语顾忌着被霍昭清醒后发现异样,没敢用多。
  被发现给帝王下药是重罪。
  但童晚不一样,她衣衫不整,多看了一眼那边紧闭的柜子门,伸手把自己发簪装饰一个一个拆下来,就那么随手扔在地上,整个人多了几分美人邀宠的媚气。
  但因为少做这种事,却又有些生涩羞赧。
  她后退几步,刻意想把霍昭带离那个柜子,外衫落地,她朝霍昭伸手,“陛下过来。”
  霍昭远远的倚门看着她,醉眼迷离,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就是不动。
  童晚又是难受又是害怕,见霍昭不动,上前几步拉住他,委屈得快哭了,“陛下……”
  “叫我阿昭。”
  “阿昭,”童晚真的哭了,“难受。”
  霍昭轻吸了一口气,弯身把她抱起来,去了里间。
  苏幼虞渐渐听不见声音了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她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在柜子里挪动了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她总觉得今晚一时半刻自己应该是出不去了。
  苏幼虞靠在柜子里面锦被上,暗暗想着霍昭怕是不只是被她生母照顾过一段时间那么简单。
  这位兰妃娘娘仿佛就是霍昭养的一朵精致的兰花,养了一个曾经心上人的影子。
  可谁会愿意做影子。
  苏幼虞靠在旁边靠了半宿,实在是没有撑住还是睡了过去。
  然而此时里间屋子里仍然是一片混乱。
  童晚全然沉沦在自己备的药物作用里,乱的意识模糊。
  晚晚是他们起初情投意合他才叫过的称呼,自打嫁入王府封号兰,霍昭只有醉酒的时候会想起来她闺名,清醒的时候都是冷漠的称呼她兰儿。
  红纱帐暖,霍昭五分醉意,渐渐的也意识到她不对劲,轻叹了口气抵在她耳边,“晚晚从哪弄的东西,吃了多少?”
  童晚药效散了大半可还是难受,哭着坦诚了不少,“就半包。”
  她以为半包很快就好了,为什么会这样啊。
  要早知道这样,她就该把茶水倒了,干嘛要自己喝了。
  霍昭轻擦了下她眼泪,指尖刮过她的耳朵,“我当你是有多好的主意,原来就是用药。”
  霍昭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他其实现在看苏幼虞,时常会觉得她是个孩子。
  如果可以,当然希望她可以填补童晚填不了的那一部分空白。
  要说这方面,他还没有想过。
  “连剂量都算不好,你还去算计苏幼虞。”霍昭笑了,“那丫头可是我亲眼看着,帮秦封毁了先皇,又毁了晋王的人。”
  童晚这会儿想不了这么复杂的东西,只想要霍昭抱她。
  霍昭拨开她的头发,“晚晚不然还是和她学一学怎么骗人的好。”
  “比如,”霍昭半醉的眼眸里带过一丝深沉,“其实我知道,苏幼虞就被你藏在那个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