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秦封微微移开视线,解释道,“虽然没有定下来,但眼下应该没有更好的人选,北疆和西部都要开战,当前国力撑不起来,必须谨慎用兵,其他人我不放心。”
  苏幼虞把那句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忙道,“我明白。”
  她无所适从的在屋子里踱步,斟酌了一会儿回头问他,“你,你去要准备什么吗?”
  偏偏有的话她不想说也不能说。
  她需要他安心,就最好什么都不要表现出来,她看上去整个人平静得厉害。
  秦封走到她面前,“其他东西都方便备着,我只是想问你要一颗定心丸。”
  苏幼虞知道他说的定心丸是什么意思,“你们大约什么时候走?”
  “我挑了几个日子出征,算上备战方案、路线,整军备军械,再怎么快也得半个月后。”
  “半个月……”苏幼虞点了点头。
  她正想着,后面陈氏突然推门出来。
  苏幼虞回头。
  陈氏被扶着坐在旁边,吩咐着春画,“去把黄历拿来。”
  苏幼虞看着陈氏的反应,知道她多半是听到了刚刚他们的对话。
  秦封犹豫道,“从前说好又改了主意,是我考虑不……”
  陈氏咳了几下,转头看向秦封,“母亲理解你,眼下她父亲既然……既然生死未卜,也是得挑个合适的日子先把你们的事情定下来,能有一件喜事也是好的。”
  陈氏一声“母亲”让秦封顿了下。
  他神情有片刻的迟缓。
  春画把黄历递到了陈氏面前,陈氏商定合适的定亲日子。
  最后也是定在了半月后,三月二十八。
  这消息并没有对外宣扬,也只是他们自己知道。
  苏幼虞缠着虞问教她做了一对护心镜。
  虞问总不想她一个女孩子跑到冶炼房里,可也只能帮着她尽快把东西弄出来,不过三两天就弄好了。
  苏幼虞回家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夏江等在外面,夏江看见她还很是着急的跑了过来。
  “姑娘,有位客人上午就来了,一直在等你。”
  “什么客人啊?”苏幼虞一时疑惑,最近也没有人给她提前下帖子。
  苏幼虞走到花厅里的时候,忽然看到顾言和素白坐在客位上。
  她愣了下,饶是想了很多人,也没有想到来的人是顾言和素白。
  顾言抬眼看见她也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淡淡的起身,说了句,“姑娘总算回来了。”
  苏幼虞简单行礼,“大人久等。”
  “秦王殿下这几日都在朝中部署,已经商定了三月二十九日出征,我今日来是因为秦王殿下的病症。”顾言牢牢看着苏幼虞,“秦王殿下出征少则一年,多则不知多久,但是他的身体尚且能不能撑住都算是个问题。”
  “我当下研制出来一种药蛊,必须在出征前尽快给殿下用,所以也劳烦姑娘先配合我养药蛊。”
  苏幼虞想起来是之前顾言跟她提过的药蛊,“好。”
  “此事宜早不宜迟,姑娘养五日,再给秦王殿下用,他须得静养七日才能起身活动。”说完顾言给旁边素白递了个眼色。
  素白上前拿过药箱,“还劳烦姑娘屏退身边下人。”
  苏幼虞示意夏江和秋恬下去。
  秋恬略略担忧的看了眼苏幼虞,但还是先离开了房间。
  而后顾言接过素白手里的瓷瓶,调配好药汁走到苏幼虞面前,“这件事因为怕殿下担心而拒绝你涉险,所以我并没有告诉他,但我从巫医二十年,找不到更好的缓毒之法,这是唯一能救他的办法。”
  “我有个要求,这件事请姑娘不要在殿下面前提,不要让他知道。”顾言神色冷淡。
  “姑娘答应我便答应我全部条件。当然姑娘如果不相信我的医术也可以拒绝,毕竟你确实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不知姑娘答不答应?”
  苏幼虞抬眼看向顾言,发觉顾言对于她的敌意仍然很重。
  她伸手接过顾言手里的瓷瓶,“我答应你,不告诉他。”
  其实告不告诉他这件事都不重要。
  苏幼虞一口喝下顾言递过来的药,霎时间苦涩药味直冲鼻腔,苦得她眉头紧皱。
  顾言看着她的动作眉梢微扬,似乎对于她的果断全然意外,又恍惚中轻松了不少。
  顾言继续叮嘱着,“姑娘这几日的饮食必须谨遵药膳,不能乱吃东西,切忌剧烈活动和任何过大的情绪波动,我留素白在这里照顾你,有任何身体不适都告诉她。”
  苏幼虞一件一件答应着,“我知道了。”
  顾言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忽而顿了顿,“你如果这些天见到秦王殿下……不能有什么过度的亲密接触。”
  苏幼虞转头看他。
  旁边素白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知道你们快定亲了,年轻人情难自已,”顾言说这个有几分尴尬,“不过最好还是不见的好。”
  苏幼虞轻眨了眨眼睛,“嗷,好。”
  顾言说完便准备离开。
  苏幼虞起身相送,走到门口。
  她看着顾言离开后还是没忍住皱着眉,回头问素白,“那我可以吃糖吗?”
  素白愣了下,没想到苏幼虞会问糖,“少量的可以吃。”
  “我现在想吃,太苦了。”苏幼虞原本就怕苦,这会儿觉得那药比寻常汤药要苦上十倍不止,苦得她头脑发慌。
  “那你吃我的吧。”素白递给她一个小糖块,“只能吃一块。”
  苏幼虞道了声谢,咬着糖块喝水。
  她思虑了片刻问道,“顾大人是几时与秦封一起做事的?”
  “自我跟着师父就一起了。”素白整理着手里的东西并没有看她,其实她是不想专程来照看苏幼虞,可如今又没有更好的人选,秦封用的药蛊养着一定要仔细。
  “宗主……”素白顿了下,“殿下他小时候伤病都是师父看的,师父治伤好得快,但他总也是新伤叠旧伤。师父医治秦封,让秦封扶他们巫族在南疆站稳脚跟,起初也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苏幼虞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果然这世间许多稳定的关系还是利用关系。
  入了夜,睡前屋子里就留了两盏灯,素白正给苏幼虞搭脉,忽而外面秋恬敲了敲门,“姑娘,殿下来了。”
  苏幼虞和素白都意外的起身。
  “不都入夜了,殿下怎么还会过来?”素白有些慌,师父叮嘱她不能被秦封看到,秦封要是知道师父让苏幼虞给他养药蛊,一定会发火。
  苏幼虞看了看素白,欲言又止还是没告诉素白,秦封就爱晚上来。
  彼时秦封已经在门口敲门了。
  “你这里能藏人吗?”素白看了看橱柜。
  “能,能吧。”苏幼虞打开橱柜,帮素白往里面钻,“你先在这里待一会儿,我马上就让他走。”
  秦封敲门的手停顿了下,隐约听到了里面有人的对话声。
  他脸色微沉,突然一下子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