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浔眸底生寒,眼神沉得骇人,半句话废话都不想和南星多说。
  只听“呛啷”一声风吟,长剑铮然出鞘。
  一剑寒光倏闪,激荡的剑气化作一道猛烈的罡风,飞速刺向南星的咽喉。
  南星冷嗤一声,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凌空而起,轻盈如风。
  一个翻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度,飞身后退,自以为能躲过这一击。
  不料,锋锐的剑气到了眼前,却化虚为实,“噌”的一下,划破了他的腹部。
  伤口不长但很深,猩红的鲜血从他伤口处汩汩而出。
  刹那间染湿了他的红衣,红得很鲜艳,艳丽妖娆。
  南星却仿佛感觉不到痛,缓缓地弯起唇角,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笑容:
  “技不如人,我认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池鸢···”
  他抬眸看着池鸢,尾音懒懒的拖长,像是毒蛇在吐信:
  “我死了,整个南疆王室的人都不会放过你。”
  池鸢按住谢无浔要揍人的手。
  漂亮的眼尾微抬,轻描淡写,却又掷地有声:
  “那我就灭了南疆王室。”
  空气中静默了一秒,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
  南星喉咙深处发出低低的笑声,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笑得捂着伤口直不起腰来,眼尾都溢出了水光:
  “你可真是个妙人啊,难怪这么多男人甘愿为你出生入死,够狠,连我都要为你动心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南星心口猛地一顿,笑容微微收敛,再抬起头时,却又笑得更加灿烂:
  “怎么?你要杀我吗?”
  陆飞墨神情复杂地冷睨着他,他们从小一起共过患难,是过命的兄弟。
  可他却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真正看懂过南星,他失望又疲惫地说:
  “你是疯了吗?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拿整个南疆王室替你陪葬,就为了杀一个无辜的人?”
  南星眸中的光彩褪去,涌上来的全是病态和死寂的阴凉。
  他凝视着陆飞墨,声音缱绻,却带着喑哑的疯魔:
  “从我遇见你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疯了。南疆王室算什么?我根本不在乎。你喜欢她,那她就该死。”
  陆飞墨沉默了会儿,嗓音淡漠:
  “那你在乎什么?我吗?”
  音落,没等南星回答。
  陆飞墨拔出腰间的短刃猛然刺向自己的腹部,红着眼眶,狠绝地问他:
  “在乎吗?”
  鲜血顺着刀柄滴滴答答地淌下来,红得太艳,漫进了他的眼底,南星的手颤抖地去碰陆飞墨的伤口。
  有血滴在他手上,温热、黏湿。
  那一瞬,痛觉仿佛弹回到了南星的身体里,他痛得喘不上气,几乎要生生痛死过去。
  “阿、阿墨……”
  一滴泪从南星的眼角落下来,他全身都在颤抖,泪水像是不能遏制地往外涌,低声嘶哑道:
  “别这样,求你···我求你,是我错了。”
  听着他泣不成声的话,陆飞墨忍不住心口泛酸。
  他用力闭了下眼睛,回身遥望着池鸢,颀长的身体微微伏低,弯曲了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