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的话,凰以然的心突然疼了一下,继而又继续靠近他,直至坐在他的床沿,黎墨琰看着她的动作,一时间惊讶得说不出话。
  凰以然内心叹了口气,抬起手将温热的手背贴在他的额头上,滚烫的温度传到她的手上,她惊了一下:“千倪,吕院判呢,怎么还没来,快去催催,叫她赶紧给朕过来!”
  千倪和其他一众宫女侍官被凰以然突如其来的火气吓得直接跪到了地上。
  千倪战战兢兢:“回陛下,吕院判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只是偏微阁太过偏僻,还未到…”
  凰以然的火气又上来了:“还未到?!”她又指着外头的宫女侍官:“你们过去把吕院判给带过来,就算是扛也给朕扛过来!尽快!”
  黎墨琰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居然来看他了,她居然摸了他的额头,她居然会关心他……
  凰以然又转过头看着黎墨琰,只见他整个人傻呆呆地坐在那一直盯着她看,上半身只着单薄的中衣,被子滑下来了也不知道拉一把,只得无奈地替他拉上被子。
  见他还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有些哭笑不得:“怎的烧糊涂了,一直这么看着朕?”
  黎墨琰有些害羞地低下头:“臣侍是想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凰以然凑近他:“朕看你啊真的是烧糊涂了,看清楚了吗,是不是做梦?嗯?”
  黎墨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赶紧低下头:“没…不是做梦…”
  瞧他这傻样,没忍住笑出了声。
  听到她的笑声,黎墨琰猛地抬头看向她,整个人又呆住了。
  凰以然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好了,烧成这样难受吧,快,躺下,躺下舒服些。”
  黎墨琰乖乖地躺下,凰以然又帮他掖了掖被子,他还是一直看着凰以然,生怕她突然就消失了一般。
  这边躺好,过了一会儿,千帆才气喘吁吁地进来:“陛下,吕院判来了!”
  “快叫她进来!”
  “臣叩见陛……”吕院判还喘着粗气,刚准备跪下,就被凰以然打断了:“行了,不必多礼,赶紧过来给黎君看看!”
  看着黎墨琰,吕院判有些讶异,但不敢多想,赶紧拿着素白的帕子向前,跪在床边:“劳烦黎君将手递给臣,臣需要给您把脉!”
  黎墨琰将手从被中伸出,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指甲修得很短,很干净,手上却几乎没什么肉,青筋明显凸起,看着便十分不健康。
  吕院判将帕子垫在他的手腕上,细细把脉,神情严肃。把完脉,将帕子收起,说了声“得罪了”,便将手背贴在黎墨琰额头上。
  “陛下,黎君这是感染了风寒,所以引发了高烧,黎君的风寒一直没好全,这次更为严重。黎君的体质不太好,体寒,且有些营养不足,又时常忧思过度,每到稍微凉的天气风寒便会反复,需好好养着,当务之急是先退烧。”
  “赶紧开药吧,都用最好的,你亲自去熬药,朕要他赶紧把烧退下来!”
  “是,陛下,臣这就去,臣告退。”
  凰以然握着黎墨琰还放在外面的手,捏了捏,当真是皮包骨,黎墨琰下意识地反握她的手,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他迅速缩回手放进被子里,眼睛里有着畏惧。
  凰以然没有和他说话,反而看向站在旁边的来锦:“你叫什么名字?”
  听着她的问话,来锦赶紧跪下:“回陛下,奴才叫来锦。”
  “起来回话吧,就你一人伺候你家主子?”
  来锦站起身来:“回陛下,按照君位,主子本是有两个一等侍官,四个二等侍官,八个三等侍官,两个二等宫女,四个三等宫女的,只是他们都不乐意伺候主子,使了银子和关系调到别处去当差了,如今只剩下奴才和来兴了。”话里明显带着不平和心疼。
  “倒是些惯会见风使舵的!那平日里膳食如何?”
  说起这个,来锦更是气愤:“回陛下,主子的膳食有时连奴才们的都不如,尤其是冬日里,都是些凉透了的食物,根本难以下咽!”
  凰以然看了看这房中的布置,都是些半旧不新的东西,连盖着的被子都是旧的,还略带些许潮气,房中阴暗,采光又差,哪是一个君位该住的地方!
  “千帆,如今后宫还有哪些地方是空着的?要位置好,采光好的!”
  千帆上前:“回陛下,如今翠微居主位、晓春阁、璃芳殿、常幽居主位、烟雨宫主位、兰竹宫、书琛阁都是空着的,且位置较好,不过最好的应当是刚刚竣工不久的那处,还未题名。”
  凰以然思索片刻才说:“新建好的那处便叫墨玉宫吧,以后黎君便住在那,你去内务府按照君位的规制挑上一些懂规矩的人,先过去把墨玉宫给收拾好。”
  千帆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应着:“是,陛下!”
  “还有,叫内务府将那些燕窝、人参等补身体的东西给黎君送来,叫他好好补补,那些衣服被褥也莫要忘了,你看着来办吧!”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