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满楼看着陌生的人,脸上闪过一丝警惕,腰悬长剑的男子在看到风满楼后,端酒的手忍不住一哆嗦。
  蒙着面纱的少女赶忙轻声咳嗽了一下,男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歉意的笑了笑,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程谨严坐在风满楼旁边,默不作声的吃着菜,而黎阳也没对面前的陌生人介绍,所以在腰悬长剑的男子看来,这是又强行挤进来两个人,想着自己也是插队的,人家东道主都没说什么,自己要是不满意,那便是赤裸裸的自讨没趣了。
  风满楼吃了几口菜,刚才和程谨严在外边闲逛其实吃了不少,所以肚子不饿,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坐在那发呆。
  程谨严穿着草鞋,坐如钟,大马金刀的模样让旁边的两人都是微微一愣,这怕不是个常年厮杀过来的将军?
  还真是猜对了。
  但他们却无论如何也没看出来,程谨严会是一个金丹地仙。
  黎阳心里叹了口气,忽然到来的不速之客,让他暂时无法将刘槟送过来的包裹打开,只能先忍着吧。
  男子为了打破尴尬,现场尬聊道:“小哥也是来参加拍卖的吗?”
  黎阳道:“路过。”
  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尴尬感,蒙面少女都快坐不住了,打算先行离开,但这个不靠谱的师兄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在那喋喋不休,叨叨个不停,一度让少女生出一种想打死他的冲动。
  丢人啊,这。
  男子目光又落在胡桃肩上的魅虫上,道:“你这黄鼠狼哪里弄的,怪可爱的,我也去抓一只。”
  魅虫听到这句话,朝他龇牙咧嘴,发出阵阵低吼,男子嘿嘿一笑,道:“这黄鼠狼还挺凶啊,你说对吧,师妹。”
  少女羞得无地自容,
  男子意犹未尽的又看向趴在旁边的大黄狗,显然,他并不知道这一条普普通通的大黄狗,会是名震古代的是十大凶兽之一的穷奇,先是伸手去揉了揉大黄的脑袋,嘴里还啄啄啄唤了起来,大黄狗可不是魅虫那样的胆小脾气,摸脑袋就算了,还真把自己当成狗了啊?不由分说的一口咬了下去。
  男子哎哟一声,从凳子上摔倒在地,手上光晕一闪,被大黄死死咬住的手顿时抽了回来。
  这一手,倒是让程谨严和胡桃暗暗一惊。
  大黄是穷奇,被它咬住想要挣脱很难,但见面前男子好不费劲的样子,只怕对方真是个隐藏的高手。
  程谨严看不透对方的境界,同样的,对方也看不透他。
  一时间,场面变得更加尴尬了。
  正当众人心思各异吃着菜的时候,头顶上的瓦片传来脚步声,随后轰隆一声,灰尘四溅,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掉了下来,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就落在黎阳的旁边,夜行人四周看了看,一脚踹飞面前的桌子,然后直接往楼下跳去。
  这下可是彻底把这腰悬长剑的男子惹恼了。
  好酒好菜是上天的恩赐,你掉下来就算了,大不了坐下来吃点,干啥掀桌子啊,这都是花了钱的。
  佩剑男子冷哼一声,霍然起身,手指一点,腰间长剑化作一道青色虹光飞出,不偏不倚,恰好钉在那夜行人的肩膀上,强大的冲击力带着对方往前拖行,然后一头扎在明月坊大厅的一根梁柱上。
  佩剑男子只是一步,眨眼便来到夜行人跟前。
  黎阳瞳孔一缩,瞬移?
  不可能,瞬息是仙人的手段,连程谨严这样的金丹地仙都无法瞬移,难道是一种神秘的仙术?
  黎阳惊讶得不行。
  蒙面女子赶忙道了声歉,生怕自己的师兄惹出乱子,紧跟着追了过去,而这时候,外面护送的大轿也快要抵达明月坊,这突然的变故让四周变得鸦雀无声,兔公本来站在门外低头哈腰的迎接四方客,一回头,便见到一个夜行人被贯穿钉在柱子上,老脸一沉。
  他只是一介凡人,可也是见过世面的人,面容阴沉的他,拍了拍手,明月坊四周,顿时走出来十几个带刀的武夫。
  但不等他们走过去,又一个夜行人从三楼掉了下来,手持圆月弯刀,直奔柱子上的同伙而去,在众目睽睽之下,由下往上来了一记半月斩,直接将其从中间切成两半,滚烫的鲜血喷了四周一地。
  黎阳大吃一惊,问道:“这里还有刺客啊。”
  程谨严道:“应该是灭口,他被暴露了。”
  胡桃想下去看热闹,黎阳制止了他,穷奇问到人血,黑黑的眼珠泛起一阵红光。
  腰悬长剑的男子收了剑,不由分说,伸手爪向后来的夜行人,诡异的是,一阵白烟过后,对方竟就这么消失了。
  “嗯?”
  蒙面少女惊讶道:“师兄,是他们。”
  她认出了这种手段,腰悬长剑的男子面容难得变得严肃,看着面前被分尸,连带着神魂都被直接搅碎的尸体,道:“没想到啊,居然追到这里来了,看着这次拍卖会,当真有什么好东西要出世啊。”
  男子叫来兔公,道:“你看到了,他刚才踹了我的饭碗,我追下来只是为了要个说法,现在他被别人杀死了,这事儿跟我没关系,你现在重新做一桌好菜,给我们端过来,对了,换个包房。”
  毋庸置疑的语气,让兔公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
  兔公见过大世面,眼前虽然出现了命案,但他并不慌乱,每次拍卖会都会有伤亡,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听到这话,道:“对不起对不起,给客官……”
  “废话就不用说了,我在上边儿等你,赶紧换包房吧,叫人把这些处理下,臭死我了。”
  兔公嘴角一抽,点头称是。
  男子和少女同时回到三楼,男子抠着脑袋道:“抱歉啊抱歉,打扰公子的雅兴了,这样,这顿饭我请,待会儿在包房重新摆一桌,我给你赔罪。”
  “讲究。”
  黎阳心里提了个小心,这人来历不凡,胸有沟壑,必定不简单。
  几人在兔公的带领下,换到另一端的包房内,兔公战战兢兢的给他们倒好茶水,这才走了出去,站在门口的他身体一阵摇晃,刚才屋内的气势,差点让他吓尿了裤子,他发誓,见过这么多场拍卖会,头一次遇到这种让他害怕的感觉,
  男子收回目光,道:“忘了跟公子介绍,在下缺大德。”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