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县是漫城城边的小县城。
  县城内,百姓们悠然闲逛。
  街道两旁,一些在京城只有王孙贵族才吃得到的水果,琳琅满目。
  无数商贩吆喝着,怡然自得。
  丁禹兮和盛寒站在一座人来人往的客栈前,对着二人招手。
  “朋友,快带着你那脑子不太好的朋友进来。”
  墨·脑子不太好·瑢晏:“......”
  丁禹兮,你今晚最好两只眼睛轮流站岗睡觉。
  面对笑得一脸亲切的店小二。
  盛寒大手一挥:“先给我们安排雅间,把你们殿内的特色菜都上一遍。”
  “然后再给我们安排三间上等客房。”
  店小二一甩毛巾,搭在肩头,“好勒,四位客官三楼请。”
  坐到楼上雅间后,掌柜的随后进来,问道:“几位客官,确定都要我们店内的特色菜?”
  盛寒靠在椅背上,肯定点头,“我早就听说漫城云山县的特色菜,极为特色。”
  “只是一直没机会品尝,这一次好不容易来到云山县,定要好好品尝。”
  墨瑢晏指尖摩挲着玉雕小狐狸,嗓音徐徐,“掌柜的,你们的特色,都是些什么菜?”
  不等掌柜的说话,盛寒开口,“你眼睛又看不到,问了也是白问,吃了不就知道了。”
  话落,他看向掌柜的,“尽管上,既然来到了,爷就要吃一个特色,都给爷上。”
  掌柜的不再劝:“本店特色食材珍贵,还请四位客官不要浪费了。”
  丁禹兮信誓旦旦:“放心,绝对不会浪费。”
  掌柜的听他们这样说,带着店小二下去准备食材。
  啃了一百多年土豆红薯的盛寒,抓起桌上的葡萄,丢入口中。
  语调有些含糊不清:“终于能吃顿肉了,我嘴巴里都快淡出鸟味了。”
  丁禹兮惊讶地看着他:“你没吃过肉?”
  盛寒咂咂嘴,神色有些恍惚,“吃过,不过那是很多年前了。”
  当年,他凭借着一手毒术,被三国忌惮。
  他毒谷弟子众多,但也耐不住三国背后守护势力屠杀。
  再者,他没有称雄三国之心,只想研究毒术。
  在被围堵到两座城中时,屠了两座城的百姓,隐遁在东启京城外山崖下近百年。
  十年前出去寻草药,走错路遇到来东启交流的南辰队伍。
  被南辰皇室暗卫当做刺客,围攻受伤,躲到山林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出来采药的染儿。
  这点小伤,他本不放在心上。
  染儿却把他带到了城外的庄子,细心给他包扎治疗。
  染儿不仅给他治伤,还每天给他带好吃的。
  如果当初他将忘忆给染儿喝了,带染儿离开苏府多好......
  丁禹兮一脸同情,惋惜地看着苏若棠,“朋友,你怎么尽交一些脑子不太好的朋友。”
  苏若棠赞同点头:“的确是脑子不太好。”
  盛寒看着也就十八九岁,说话却是老气横秋的样子。
  还很多年前,他怎么不来一句千年前。
  盛寒难得没回嘴,靠在椅上给了二人一个白眼。
  不多时,掌柜的引着店小二,将菜端了上来。
  一共八个盘子,其中四个盖着盅盖。
  香味顿时以一种嚣张的速度,蔓延在雅间内。
  盛寒吸了吸鼻子,眼中冒光,“真香!”
  掌柜的示意店小二们将菜摆好:“还有一道,食材有些珍贵,请各位稍等。”
  盛寒抹了抹嘴角,拍了拍丁禹兮的肩膀,“今天托你的褔,终于吃到肉了。”
  丁禹兮眨眨眼,脱下那木乃伊的装扮。
  看清了他的模样,苏若棠和盛寒,齐齐愣住。
  只见丁禹兮一头蓝色长发,秋水一般的眸子,色泽流转间,隐约透着点点蓝。
  风华绝代却又透着风雅清爽。
  这种风雅和清爽,是从骨子里透出。
  干干净净,比之墨瑢晏,丝毫不逊色。
  “一个大男人,长这么美干什么?过分!”苏若棠双眼瞪大。
  她这副身体,已经被墨瑢晏压了一头,现在又来一个不比墨瑢晏逊色的。
  这古代美人,都这么多吗?
  路上随便捡个木乃伊都能美成这样。
  丁禹兮吸了吸鼻子,蠢蠢欲动,“对了,朋友,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苏若棠。”有朋自远方来,对于送上门的衣食父母,苏若棠态度那叫一个好:
  “这位是我夫君,叫墨瑢晏,这位是我哥,叫盛寒。”
  丁禹兮一本正经:“朋友,你的眼光真的不好。”
  苏若棠扫了眼桌上的打开的四个盘子,神情顿时一言难尽。
  闻言,她掀起眼帘,“怎么不好?”
  丁禹兮拿起一个青色的鸭蛋,语气带着惋惜,“嫁了个快死的夫君,哥哥脑子有问题。”
  墨·快死夫君·瑢晏:“......”
  盛·脑子有问题·寒:“......”
  很好,今晚你最好四只眼睛一起站岗。
  盛寒懒得理他,好奇地看着手里的蛋,“这就是他们的特色?鸭蛋配把勺子就叫特色?”
  “忽悠人?”
  丁禹兮也满眼好奇:“遇到黑店了?”
  苏若棠有些无语:“你不是万虫村来的吗?不知道云山县的特色美食?”
  丁禹兮敲开手中鸭蛋:“我这是第一次从万虫村溜出来。”
  “那鬼地方与世隔绝,要不是我聪明,也没法出来。”
  音落,他绝美的秋水眸子,眸光肉眼可见冰冻住。
  与此同时,盛寒捏着鼻子远离丁禹兮,“这什么?怎么这么难闻?”
  伴随着他话音落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冲淡了食物的香味,在雅间蔓延开。
  墨瑢晏一贯云淡风轻的神色,也有瞬间破裂。
  “你们在吃什么?”他清冽的嗓音,透着显而易见的嫌弃。
  苏若棠勾了勾唇角,那小勺子敲了敲鸭蛋,“吃美味。”
  墨瑢晏听着她的动静,骨节明晰的长指按在她手腕上。
  寒玉般动听的声线,溢满嫌弃,“死了三天的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