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棠汗毛顿时根根竖起。
  这死亡问题,她该怎么回答?
  “嗯?”墨瑢晏微凉指尖,捏了捏她绯红的耳垂。
  苏若棠苦着脸,扭头真诚地看他,“殿下,我不知道母妃约了他们。”
  墨瑢晏尾音微挑:“哦?可我听到,三皇子妃与我感情不合,想要和离?”
  苏若棠连连摇头:“殿下听错了。”
  墨瑢晏轻笑一声,嗓音低沉磁性,“本殿只是中了寒毒,耳朵并未受伤。”
  苏若棠头皮一紧,求生欲极强,“那些个庸脂俗粉,怎么能与殿下相提并论?”
  “有殿下这样的珠玉在前,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们!”
  墨瑢晏皮笑肉不笑地瞥了她一眼:“真的?”
  苏若棠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比你送我的玉石还真。”
  话落,她悄悄往旁边挪了一点儿。
  发现墨瑢晏没动静,似是没注意到。
  她大着胆子,弯腰从墨瑢晏手下穿过,拎起裙摆迅速跑走。
  墨瑢晏懒懒站直身子,看她拎着裙摆跑不快,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地勾起桌上酒壶,不疾不徐跟上。
  三皇子妃还是醉酒的样子可爱点。
  ……
  翌日。
  苏若棠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完全大亮。
  轻挽看她醒来,伺候着她沐浴更衣,“小姐,表小姐一早就来了。”
  苏若棠换好衣裙,揉着腰挪到外屋,看着檀芷溪意味深长的笑,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笑?”
  檀芷溪笑个不停:“这不证明了三皇子心中有你。”
  苏若棠走到矮榻上坐下,翻了个白眼,“他心里只有那朵烈焰玫瑰。”
  和她不过是互相帮忙解决生理需求。
  提到商汝嫣,檀芷溪敛了笑,一脸正色地看着她,“棠儿,三皇子对你,真的没有男女之情?”
  如果没有男女之情,昨日为何会在汤泉表现出那么强烈的占有欲?
  苏若棠余光看到窗外开得正艳的玫瑰,神色变得平静。
  半晌,她红唇吐出肯定的两个字,“没有。”
  檀芷溪眉尖微蹙,刚想开口,便被苏若棠打断。
  “表姐,舅舅来信了吗?”
  檀芷溪担忧地开口:“还没有。”
  苏若棠长睫一颤,清冷的视线落在窗外那片火红的鲜艳玫瑰上,安慰道:“放心吧,舅舅和舅母肯定会没事的。”
  虽然墨瑢晏答应了会保护舅舅舅母,但沈家那边,始终是个定时炸弹。
  不亲眼看到他们平安,心中总不踏实。
  檀芷溪轻轻嗯了一声,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玫瑰,“棠儿,商汝嫣明日便回来了,你......”
  苏若棠葱白指尖捏着手串,神色淡淡打断她的话,“她如果惹到我头上,我也不会手软。”
  檀芷溪一怔,随即赞同道:“就是,青梅竹马又如何,如今的三皇子妃是你!”
  “咱根本不需要怕她。”
  她话音刚落,窗外传来一声娇笑,“放心吧,商汝嫣如果惹了三皇子妃,三皇子会第一个出手。”
  苏若棠和檀芷溪齐齐扭头看向窗外。
  顾姝雅提起手中食盒,笑道:“我自己做的包子,要吃吗?”
  檀芷溪双眼一亮:“要!快进来!”
  说着,她向苏若棠解释道:“姝雅做的包子可好吃了,比御厨做的还好吃。”
  顾姝雅拎着食盒缓步进入屋内:“这次做了你最爱的榛子包。”
  檀芷溪眉眼弯弯,帮着她将食盒的包子端出,“棠儿,你榛子过敏,不能吃榛子包,尝尝姝雅最拿手的肉包。”
  苏若棠接过,对着顾姝雅道了声谢。
  她视线从檀芷溪面前的榛子包上扫过,长睫颤了颤。
  新婚日墨瑢晏都未曾与她和合卺酒。
  如果她和商汝嫣起了冲突,他绝不可能护着她。
  或者说,墨瑢晏从始至终的选择,都是商汝嫣。
  沉默地吃着手中包子,明明鲜美多汁的肉包,苏若棠却觉得食同嚼蜡。
  勉强吃了两小个,她便停下了筷子。
  檀芷溪担忧地看着她,刚想说话,衣袖被顾姝雅扯了扯。
  顾姝雅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无声道:“有些事,必须她自己想开。”
  尤其是感情的事,旁人根本帮不上忙。
  檀芷溪抿紧红唇,心中暗叹一声。
  她能感觉到,棠儿对三皇子,并非完全不在意。
  否则,不会吃醋。
  但她却不知,该如何安慰棠儿。
  三皇子态度不明确,商汝嫣永远是隔在二人指尖的一根刺......
  屋内的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凝滞。
  就在这时,沉时带着十名丫鬟匆匆走来,“皇子妃,檀小姐,顾小姐。”
  苏若棠懒懒抬眸,目光在看到他身后丫鬟手中的东西时,顿住了。
  “皇子妃,这十株西府海棠,是殿下废了无数心血寻来,您看要种在哪里?”
  苏若棠定定看了片刻那粉白的西府海棠,将视线移到红玫瑰上,清软的嗓音听不出一丝情绪,“如果,我要拔了这片玫瑰,种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