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羽幻把人带出来一起吃饭的时候安唯辰很难得的变得话多,几个人这才知道原来温文儒雅的安唯辰居然这么健谈,他建议南宫玥去参加学校的竞赛集训队,担心她是新来的老师不同意,还去主动跟老师推荐了人。
  两人的交集逐渐变多,一起去参加各种大赛,奖项拿到手软,是学校里人人崇拜的数学大神,可是他在高中毕业之后家里就准备送他出国留学,而南宫玥又一次缺席了他的毕业典礼,同样托人给他送来了同学录和那个笔记本。
  一个暑假都没能联系到南宫玥,出国前一天晚上,他向倪羽幻打听了南宫玥的近况,得知了她养母的事。在多次打电话无果之后他直接去了南宫家,那栋漆黑的别墅似乎根本没有人,在门口等到了将近十一点,他失魂落魄地离开,准备去两人一起做题的那座凉亭去待一会儿,就当是告别。
  没想到巧的是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她屈腿坐在那里,下巴抵着膝盖,看着孤独又悲伤。
  “南宫。”他出声唤了她,其实他很想像倪羽幻她们那样叫她玥玥,叫她阿玥,但是又觉得自己逾矩会冒犯到她,等他发觉自己的那份克制时已经深深沦陷,难以自救。
  她回过头来,巴掌大的小脸愈加清瘦,看到他后还是浅浅地笑着,只是眼里的悲伤怎么都无法忽视。
  “等我回来。我会等你长大。”他坐在了小姑娘身边,坚定的说出这两句话,他没有像之前那样一声不吭地离开,自以为是的为她着想,然后平白错过那么多年。
  南宫玥把脑袋埋在他肩头开始放声大哭,几乎要把最近所有的委屈都哭走。他只觉得在那个夏夜里,那件白t恤湿了一大片,而他的那颗心也好像被眼泪泡皱。
  他在国外时常联系她,在高考前拼了命地完成课业,只为能回来亲自送她去考场,他大四那年南宫玥去了美国,两人开始了普通情侣一样的生活,这一次他没有再让她一个人度过留学的苦日子。
  某天夜里睡觉,梦里梦到了南宫玥和他说:“安唯辰,你再不醒来云亦然的女儿就要一岁了,你不是说要把人家闺女带回家当儿媳妇的吗?你儿子任重道远啊。”
  他刚要反驳突然脑子里闪过些什么,他好像还没有和她求婚,他还没带她去见家里的长辈,他要为她准备的十件定情信物还没全部做好。
  这些事情涌入他的思绪,随后听见南宫玥的另外一句,“你就是不在意我了,我哥又让我跟他回美国了啊,我明天就跟他走,让你这辈子都两边跑。”
  他急了,南宫珝和屈懿宁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根本就是在觊觎他的玥玥,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在看着南宫玥的时候眼里的情愫根本就是不清白,回美国!他听到美国这两个字就开始冒火。
  在梦里给老婆道歉道了半天才算把人哄好,而南宫玥却突然给了他一个白眼,“知道错了还不醒来,醒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安唯辰笑得餍足,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所及之处大多是白色,还有些许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他尝试着动了动,发现自己的手背上有隐隐的痛感,抬手是一块白色的医用胶带。
  撑着起身看到三米远的地方,那张床上窝着个猫儿一样的姑娘,睡颜恬静,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头轻皱着,安唯辰没忍住嘴角勾起。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除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再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想下床先去洗漱,结果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差点摔倒,他许久没活动现在虚浮无力,托着一旁的桌子缓了缓才轻手轻脚慢慢去了洗手间。
  南宫玥醒来的时候安唯辰正在她床边坐着看她最近的做出的成绩,一沓报纸在他腿上放着,他手指间夹着最新的一张。
  “怎么还醒不来?”南宫玥低语了一声,心里骂着梦中梦好烦,怎么不去让她演盗梦空间。
  安唯辰折好手里的报纸,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醒来了吗?”他声音温柔轻缓,手指温热的触感给南宫玥最直接的感受。
  几乎是下一秒南宫玥就翻身起来扑到他身上,紧紧地抱着安唯辰,两个多月了,他清瘦了不少,南宫玥圈紧了手臂,随后反应过来他肋骨处还没完全痊愈,又松了松力气。
  “坐着。”他把人按坐到自己腿上,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南宫玥,我好想你。”
  南宫玥久久说不出话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突然侧过脸看了安唯辰一眼,然后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过来检查一下。”
  松开了圈着他脖颈的手,要站起来却被摁住,“医生来过了,刚走没几分钟。让我抱抱。”他抱着不愿撒手,在梦里梦到了很多事,有经历过的,还有被他在梦里改变了的,但都不如此刻拥着她的感觉。
  “你先让我去洗漱,一会儿程幽会过来取文件。”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洗漱,睡了一晚上蓬头垢面的被他不知道盯了多久。
  只听到他在她耳边沉沉地笑着,南宫玥气结,一醒来就嘲笑她,羞愤难耐之际,听到有人敲门,南宫玥趁机从他怀里钻出来直奔洗手间。
  安母和安父一起过来,一进门看到安唯辰正坐在椅子上,夫妻俩呆站在门口,“爸妈,怎么不进来?”
  安唯辰笑着起身去两人身边,看着还是没有回应索性自己转了一圈,“没事了,您儿子福大命大造化大。”
  等南宫玥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病房里已经来了一堆人,安家全员都到齐,苏阳和程幽站在一旁说着悄悄话。安母看到南宫玥出来立马把人拉过自己身边,拉着南宫玥的手激动地说着话。
  “他什么时候醒的?你是不是又熬了一夜?昨天你大哥大嫂酒席上你就忙坏了,这下去放心睡觉,我带了银耳羹,快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