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中医那里针灸拔罐一个星期,两个胳膊彻底好了,同时腰也不那么疼了。老中医说剩下的就是靠自己保养了,继续针灸没什么作用,要想全调理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得靠自己调理。
  很佩服老中医的医术,不吃药不打针,针灸拔罐就把我这严重的肩周炎治好了,中医的神奇叫人叹服。
  从今以后支持中医。
  八月份了,正是炎热的夏天。
  从来没有好好享受夏天的美好,这回准备给自己放一个月的假,好好享受一回。林燕说准备回来,我说回来吧,正好我先不上班,可以在家好好伺候她们娘俩儿。本打算回老家的,林燕说想回来看看,等我上班了她再回老家,想想也行。
  志浩媳妇也生了小孩,一个小丫头,现在正在家里坐月子。岳母说志浩媳妇没奶,想叫林燕回娘家待几天,林燕的奶水足,顺便喂喂志浩的丫头。我问林燕想不想回去,林燕说先不回去,等她啥时候在家呆够了再回去。
  看得出林燕是在生志浩媳妇的气。
  林燕不能在娘家坐月子这事刚开始我很生气,等儿子出生后看到儿子气也没了,现在志浩媳妇没奶,叫林燕回去给奶他家孩子,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生气的。
  孩子没奶想到林燕了,当初怎么出尔反尔?
  林燕说回来但是没马上回来,她说母亲舍不得孙子,她也是在老家待舒服了,不想回来。
  在老家多好,五个大姑姐轮流伺候,帮着带孩子,她也轻快,同时在老家只是待着,也不用管什么事,换谁都不想回来。
  在家没什么事,早上吃完饭出了门在大院待着,一待就是一天。在这看一会儿王叔他们下象棋,然后再到大树底下看一会儿打扑克和打麻将的,没事和卖呆儿的聊聊天,时间很快就过去。
  实在没意思就和斜对面按摩房的老板老板娘聊聊天,这俩儿人不是原配,后走到一起搭伙儿过的。男的长得英俊潇洒,属于美男型,女的个高有气质,属于气质型。男的家法库的,一直在省城混,他混主要是靠他妹妹,他妹妹在省城傍着一个小开发商,有点钱,他花钱都是他妹妹供着,同时因为人长的招人喜欢,也有几个女的给他花钱,说白了就是一个小白脸。岁数比我大,中年大叔型,很受中年妇女喜爱。
  女的省城人,姓倪,大伙都叫她倪姐。离婚的,有一个女儿。
  俩人在一起外貌上很搭,属于郎才女貌,实际上男的配不上女的,男的属于花花公子,女的属于过日子型的女人,只是干了按摩这一行。
  上次大查老板损失不少,有两万块钱,查完之后继续开按摩房,看样是想把损失的钱赚回来。
  说实话,干哪行都不容易。
  老乡叶玉荣去了洪记饺子馆,那个出事的按摩女直接没回来,男的回老家又找了两个女的来按摩,跟我说都是刚出来的,嫩着呢,可以试试。
  “你别没事逗胖子,他不是那人。”倪姐对男的说。
  “是男的都想找女人,就是不说,我说的对不?胖儿。”男的说完问我。
  我是他们嘴里的胖子。
  我说:“对,但我不想按摩,一次就够了。”
  “就从那撒谎,我就不信小姑娘往你身上一靠你不动心?”男的说。
  “动心,能不动心吗,只是不能总动心,媳妇有一个就够了。”我说。
  “也不是叫你娶她,当铁子处着呗。”男的说。
  “铁子也不能随便处,处不起。”我说。
  啥都不是乱处的,处的时候挺美,没到时候呢,到时候就不美了。
  不是不想女人,也想,尤其是自打林燕怀孕六个月之后到现在一直没有过夫妻生活,能不想吗?是个男人都想,但也不能是个女人就上,心里还是有个准线的。要是出去找小姐来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那还不如和张丽发生点什么呢。
  王婶喊我吃饺子不,她中午包饺子,我说不吃,不饿。王叔背着手往家走,边走边说:“天天吃饺子,就不能换个样?”
  王婶没听清王叔说的,问:“你说啥?”
  王叔说:“我说饺子好,好吃不如饺子,养老不如小子。”
  王婶说:“你刚才说的不是这话,你刚才说啥了?”
  王叔说:“那是你耳朵不好使,我说啥都听不见,就是说的这。”
  王婶说:“你不一定说啥了,肯定没好话。”
  王叔笑呵呵的往楼道里走,不吱声。
  倪姐说:“这老两口多好。”
  我说:“是挺好,咱们老了能像他们这样就知足了。”
  李哥在大树底下打麻将,可能是赢了,散场之后笑呵呵的过来。
  “走,喝点去。”李哥道。
  我问:“赢了?”
  “赢了八十,正好够喝酒的。”他高兴地说。
  我说:“走吧,喝点儿。”
  李哥问按摩房男的去不去,男的说他喝不了酒,不去。
  我和李哥我俩儿去老妈手擀面喝酒。
  走到半道碰到大院里卖海鲜的王奎,他问我和李哥干啥去,李哥说吃口饭去,他倒是自来熟,说正没吃饭呢,一起吧,于是就一起了。
  到了老妈手擀面,点了两个炒菜,要了一瓶白酒。
  王奎说:“喝白酒呀?我喝不了白酒,我喝啤酒。”
  我说:“喝不了白酒能行吗,少喝点。”
  他说:“真喝不了,喝白酒过敏,身上起疙瘩。”
  李哥说:“喝不了就不喝,你随意。”
  王奎在大院是坐地户,现在四十岁,媳妇和他假离婚之后去日本打工,现在还在日本。他和儿子在家,儿子今年十八岁,念高中呢。媳妇在日本挣了钱,拿钱叫他在家做买卖,他于是开始卖海鲜,买卖还行,一天也不少挣。他媳妇上个月回来一次,办理续签,在家呆了一个星期。看他媳妇三十来岁,和他很不搭,走在一起像是父女俩。
  大院像他这样的家庭还有两个,几乎都差不多女的在外国打工,男的在家照顾孩子。
  正喝着酒电话响了,是叶玉荣打来的电话,她说今天休息,问我在滨海干的怎么样?我说没在滨海干,回来了,现在在家呢。她说不知道我回来,然后说一会儿过来,告诉她我在老妈手擀面喝酒呢,要是来的话直接来这里找我。
  这回回来没告诉谁,想在家消停的养养身体。
  “胖儿,你是干厨师的?”王奎问我。
  我说:“是。”
  “干厨师挣钱呀,一个月好几千。”他说。
  “干厨师也累。”我说。
  “挣钱就行,现在干啥不累。”他说。
  “干啥都累。”李哥说:“我们这休息都快两个月了,不上班是轻快儿,但不挣钱呀,一个月就开点基本工资,够啥花的。”
  王奎问李哥:“你们基本工资多少?”
  “没有多,一个月九百多块钱,全加在一起一千二。”李哥说。
  “那要是上班呢?”王奎问。
  “上班的话能开到两千三、四。”李哥说。
  “你们工资还得涨呢,现在省城来说也就你们沈飞好,好单位。”王奎说。
  “还行,撑不着饿不死。”李哥道。
  李哥他们沈飞确实不错,旱涝保收。
  王奎酒量不行,喝了一瓶啤酒吃碗面条走了,剩下我和李哥我俩儿慢慢喝着。
  李哥跟我说:“其实你不用出去干去,跑那远撇家舍业的,孩子还那小,犯不上,不如在家跟前儿干点啥,开个这样的小店挺好,一天咋说也能挣一百块钱。”
  他的意思叫我开个老妈手擀面这样的小店。
  “你以为我不想呀,不是手里没钱吗,有钱我也开。”我说。
  “开个这样的店用不了多少钱,有两万块钱够了。”
  “两万块钱不也是钱吗,现在我没有,有我就开了。”
  “也是,没本难取利,干啥都得有本钱。”
  是的,干啥都需要本钱,没钱啥都干不了,这就是现实,有时候一分钱憋到英雄汉。借钱做买卖行不?行,只是你得借到钱算着,借不到钱就不要说。可以跟姐姐们张嘴借钱,她们也能借给我,主要是现在姐姐家里也都不富裕,谁家不过日子,空口白牙的张嘴跟人家借钱,这嘴也不好张。还是先打工挣钱吧,拿自己的手艺和身体当本钱,先把钱挣到手再说。
  手里有钱了干啥都好干,手里没钱干啥都不行。
  二十分钟之后叶玉荣来了,和她一起来的还有郑佳琪。郑佳琪的气色很好,看样吃中药调理管事了。
  我问郑佳琪:“最近感觉怎么样?”
  “感觉挺好,身体不以前好多了。”她说。
  “那就好。”我说:“没有到医院检查检查?”
  “没有,准备再吃一个疗程之后去。”她说。
  “那也行,调理调理挺好。”我说。
  叶玉荣的精神也挺好,看样干面点对她来说很适合。
  “怎么样?还适应吧?”我问。
  “挺好的,现在我可以独立操作了。”她说。
  “你学的挺快的。”我说。
  “我认学呀。”她笑着说:“每天我都是早早到了,到了之后跟着人家早班和面的一起和面,然后下剂子,刚开始下剂子下不好,没事我拿块面就在那练,总练,现在下剂子也行了。”
  我说:“咱们北票人都能吃苦。”
  “不吃苦咋整,想挣钱就得吃苦。”她说。
  我问:“住的地方咋样?”
  她说:“住的地方行,六个人一个寝室,上下铺,我在下铺。”
  “洗衣服有洗衣机吗?”我问。
  “没有,得自己手洗。”她说。
  “我家有洗衣机,下回你把衣服攒着,到时候到我家去洗。”郑佳琪说。
  “不用,也没几件衣服,下班没啥事一会儿就洗完了。”叶玉荣道。
  “洪记离我家不远,你要是不愿意在寝室住到我家住去,我家就我自己,你来咱俩还正好有个伴儿。”郑佳琪对叶玉荣说。
  叶玉荣道:“在寝室住着还行,到你家太麻烦了。”
  “不麻烦,那有啥麻烦的,咱俩都是女的,我也没有老爷们儿。”郑佳琪笑道。
  谁和谁能成为朋友真没处说去,怎么也没想到她俩儿成为朋友。
  这也是缘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