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不要瞧不起任何人,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虽然他不如你,但是你永远不会了解他的快乐。
  我们需要尊重每个人,因为尊重是征服别人最好的武器,他会让你受到别人的尊重。
  一转眼,到烤肉店工作两个月了。
  在这里学到不少东西,比如韩式料理的“九折板”“八仙炉”还有“日式天妇罗”。尤其是如何喂肉,也学得差不多。
  还有如何腌辣白菜,怎么制作冷面汤,怎么烀狗肉,如何制作韩式大酱汤,石锅拌饭等等,都在这里系统的学习锻炼了。通过在这里对韩餐的系统学习,发现韩餐并不简单,有很多学问在里面,它也像中餐一样是一个独立的体系。
  就拿“石锅拌饭”来说,以前我觉得石锅拌饭很简单,就是炒几样菜,然后再煎个鸡蛋,把炒好的菜放到石锅里的米饭上,再把煎好的鸡蛋放到上面就完事了,这就是理解的石锅拌饭。在这里看了王姐制作的石锅拌饭之后才发现自己以前看到的石锅拌饭就是赝品,甚至连赝品都算不上,照人家做的石锅拌饭一比差远了,能差到十万八千里去。
  石锅拌饭制作很讲究,同时它是韩餐里比较有代表性的一道菜品,就和中餐东北菜里面的“锅包肉”一样,传统古老但又白吃不厌。
  制作石锅拌饭首先对米饭十分讲究。韩餐里的米饭不是用电饭锅焖的,也不是用蒸饭车蒸的,是使用韩式的焖饭锅焖的。在焖米饭的时候米和水的比例一定要掌握好,同时火力也要掌握好,这样焖出来的米饭有浓郁的米香味,非常好吃。整个厨房能够熟练使用焖饭锅焖米饭的人只有负责冷面的崔姐,其他人都不行。我曾试着焖过两次,都不成功,跟人家崔杰焖出来的米饭根本没法比。崔杰焖出来的米饭空嘴吃都香,等我焖出来的米饭也就比用蒸饭车蒸出来的好吃一点点。
  看着很普通的一碗米饭,能够做到极致的也没几人,这就是匠人精神。
  制作石锅拌饭需要七种食材。有桔梗、苟宝、鲜蘑、黄豆芽、蚬肉、辣白菜、鸡蛋。首先把石锅在煲仔炉上微微烧热,里面滴上两滴花生油,然后把焖好的米饭放进去,这个时候可以微微的小火加热,火千万不能大了,大了容易糊锅。然后用平锅把桔梗、鲜蘑、蚬肉三样炒好,放到米饭上,这三样放的时候要间隔开。然后把苟宝、黄豆芽、拌好,和辣白菜一起放到米饭上,放的时候正好放在桔梗、鲜蘑、蚬肉三样间隔开的空地方,形成一个热的一个凉的,错落有致。然后煎一个鸡蛋,鸡蛋煎到八分熟,也就是蛋清熟了蛋黄刚刚凝固还没完全凝固的状态,这时候把煎好的鸡蛋放到石锅中间,然后开始给石锅加热,当石锅开始往外冒气泡的时候,石锅拌饭完成。这个时候的石锅拌饭那才叫好吃,先用筷子把煎鸡蛋的蛋黄打散,然后趁热把六种食材和米饭拌匀,这时香味儿开始飘出,诱人食欲。吃一口,米香、微辣、回味无穷。
  跟王姐和马姐系统的学了石锅拌饭、韩式大酱汤,九折板,八仙锅,同时对韩餐的基本烹调也学到不少,受益匪浅。
  当时想,什么东西学到手都是手艺,都是自己的,不一定啥时候就能用上,多学点没毛病。
  钱带在身上会被人偷走,手艺学到手带在身上这辈子别人都偷不走,会跟着自己一辈子。
  艺多不压身。
  这天晚上快下班的时候,烤肉店外面站着个男的,三十多岁,头饭有点乱,个头在一米七二左右,一看就是喝酒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饭店门口看。
  马姐过来跟我说:“看着没谭师傅,那个男的就是小金子的老公,又来找小金子要钱来了。”
  我问:“她俩不离婚了吗?”
  马姐说:“是离婚了,小金子出来打工,那男的也跟着出来了,走哪跟哪。”
  我问:“那他不上班呀?”
  “也上,听说在一个工地上上班呢,当力工。”马姐说:“在家就从来没出过苦大力,上班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挣那点钱都不够他喝酒的。”
  我看着马姐,说:“马姐,你挺清楚呀。”
  马姐说:“我能不清楚吗,我老家也是延吉的,我们两家还有点亲戚。”
  我问:“是跟那个男的有亲戚,还是跟金姐有亲戚?”
  马姐说:“一个村的,都有点。”
  我说:“就是邻居呗。”
  马姐说:“是,金子她对象每回来都是和金子要钱,不给就不走,在这耍,给了钱拿钱就走,然后就去喝去,早晚得喝死。”
  我说:“咋的,不给钱就耍,还打人咋的。”
  马姐说:“有时候也动手,大伙看着就给拉开了。”
  我说:“碰上这样的也够呛。报警吧还是以前的老公,不报警吧还挺闹人,老爷们儿活成这样就算完了,废了。”
  马姐说:“可不是咋的,这是知道金子开资了,又来要钱了。”
  我问:“以前也来过?咱家这不是新开业的吗?”
  马姐说:“以前金子我们不是都在对面老店干了吗,那时候就总来闹来。”
  看样金姐的前夫是总来闹,每次来都是以金姐给拿钱来结束。金姐也是够软弱的,离婚了还给拿钱,纯粹是惯的。
  我对马姐说:“不给他钱不行呀,让他闹,还能闹到哪去。”
  马姐说:“还能闹到哪去?一个大老爷们堵在饭店门口好呀?多丢人呀。”
  想想也是,就没再说什么。
  这时候工作餐好了,我换了衣服到前面吃饭,看到金姐趴在付菜口那哭。王姐和马姐在劝着,店里还有几桌客人在就餐。
  那个男的往店门口走走,站在离店门一米多远的地方,叼着根烟,用手往里面指金姐,那意思叫金姐出去。服务员都好奇的往外看。
  马姐劝了金姐几句,说什么我也听不懂,看金姐就是趴在那哭,她走过来吃饭,王姐还在那劝金姐,金姐也不说话,就是哭。外面的那个男的也不进来,看样子是死等金姐出去。
  这时候老太太从家里来了,每天快下班的时候老太太都会过来收账,走到门口,看到那个男的,估计是认识,就和那个男的说话。
  我问马姐:“姨妈认识金姐前夫?”
  马姐说:“姨妈老家也是我们那的,你说认识不认识?金子和我都是姨妈叫过来的。”
  我“哦”了一声。
  这时看到老太太可能是来气了,用手指着那个男的大声喊着,喊什么也听不着,看样子是叫那个男的走,那个男的也没走,还要往店里进的样子,老太太就推了他一把,然后气呼呼的转身进店。进到店里看金姐在那哭,就大声地冲金姐喊了几句,看那意思是说金姐没能耐,连个这样人都整不了,也就是那个意思,说的鲜族语,我也不懂,这时候也没人给我翻译。
  老太太和金姐喊完,气呼呼的往我们这边走过来,我们都在吃饭,她就来回的瞅了瞅,最后就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看老太太瞅着我不动,我知道老太太啥意思。
  老太太说:“小谭子,你出去把那个男的撵走。”
  我问:“那他要是不走呢?”
  老太太大声说:“打他,打跑他。”
  我笑了,说:“姨妈,这可是你说的,打坏了我可赔不起医药费。”
  老太太说:“打坏了算我的,不用你管。”
  我想那也不能出去打人,出去吓唬吓唬撵跑就行了,叫他以后别再来,真有点太烦人。
  我站起来跟马姐说:“马姐,你和我一起去吧。”
  “我才不和你一起去,我烦他,一个酒蒙子。”马姐接着说:“咋的,你这大体格还怕他呀。”
  我说:“怕到不怕,你跟我去趟吧。”
  老太太对马姐说:“你跟小谭子出去看看。”
  马姐有点不情愿的站起来和我出去。
  出了门口我的脸就拉了下来,没一点笑模样,走到金姐前夫的跟前儿。刚到跟前就闻到一股酒气,当时想自己喝完酒也和他一样,一身酒气,难闻。
  金姐前夫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后的马姐。
  我冲他说:“你瞅啥,跟我过来一下。”
  说完盯着他的眼睛,估计我的眼神有点凶狠,他和我对视了一下之后马上把目光移开,说:“你谁呀?我凭啥跟你过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就有点发虚了,因为能听出他的声音有点飘。
  我直接伸手把他的脖领子薅住,使劲一带,把他带个趔趄,冲他大声说:“别给脸不要脸,跟我过来。”
  薅着他脖领子把他带到饭店后面,这时候他有点害怕了,说话都有点变声了,声音有点发颤地问我:“你薅我干啥?放开我——
  没说话,上去就是两个嘴巴子。
  打嘴巴子和打耳光子是有区别的,打架的时候打嘴巴子打不坏人,要是打耳光打不好就会打成耳膜穿孔,造成伤害,那就是犯罪了。
  两个嘴巴子打完,照着他小肚子就是一脚,然后就给马姐使眼色,马姐还是够聪明,马上拽了我一下,说:“别打了,再打就打坏了。”
  金姐前夫狗折儿腰,疼得脸色很难看。
  我对他说:“以后不要再来找金子,她现在是我对象,和我过,我要是再看到你来,见一回打一回,赶紧走。”
  金姐前夫看着我,想要说什么。可能我当时的表情挺吓人,他把要说的话又咽回去没说,然后去看马姐,马姐说:“没听着呀,赶紧走呀!”
  然后又用鲜族话说了两句,金姐前夫捂着肚子走了。
  这种欺负女人的男人胆子都小,胆大的男人也不会欺负女人。碰上这种人有时候都不用动手,吓唬吓唬就能吓唬住,因为他们胆小,怕挨揍,和展泽差不多。
  看金姐前夫走了,和马姐回到店里。
  老太太问:“走了?”
  我点下头,马姐说:“走了,让谭师傅两个嘴巴子打跑了。”
  老太太说:“就是欠揍,打他几回就老实了。”然后冲已经不哭的金姐用鲜族话说了几句,我也听不懂,就准备回家。
  马姐问:“回家呀谭师傅?”
  我说:“嗯,回家了。”
  马姐有点不放心的问:“他不会再回来吧?”
  我说:“不会了,回来挨打呀。”
  说完和老太太打声招呼,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