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瞳右侧结出一层薄冰慢慢覆盖固定住整只胳膊。麟瞳脸色苍白,像是涂了炼金用的熟石灰,但还是挤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没事,你们怎么停下来了。”麟瞳的声音很小听起来还有点勉强。
  唳!……
  天空中剩余的钢铁巨鹰同时啼鸣俯冲,医明雪脸色一白,紧紧抱住麟瞳。
  “别怕……”抬起左臂抱着医明雪转了个,用身体遮挡住医明雪的视线。
  这一刹那,在医明雪的眼中,麟瞳这并不高整的身躯却像坚不可摧的盾牌类似于安全。
  “别害怕,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保护你的。”麟瞳的笑容总有一种阳光的魔法,安抚着医明雪颤抖的身体和冰冷的的灵魂。
  “那片树林中间的那棵树,树干之中插着一块长条形的鹅卵石,鹅卵石深渊回廊的钥匙。你们只要朝那棵树跑就好了,剩下的交给我。”酒杉祭魂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就像是绝望的深渊里突然亮起一道指引方向的光亮。
  酒杉祭魂指的那块石头不远,只是麟瞳不确定能不能在其他的钢铁巨鹰俯冲下来之前跑进深渊回廊,但麟瞳没有放弃,也没有犹豫,拉着医明雪再次跑起来。
  就好像酒杉祭魂承诺的类似于,直到麟瞳和医明雪跑到深渊回廊入口的那棵树,已经有两只巨鹰的俯冲下来,不过好在它们的扑击都被他他酒杉祭魂挡下来了。但是还有第三只、第四只,而且巨鹰的体型也一只比一只巨整,可是酒杉祭魂的两只胳膊已经软绵绵的垂下来了,看起来像是脱臼了,两条下垂的手臂肌肉一直紧绷着,勉强握住巨剑却怎么也提不起来。
  从天空俯冲下来的巨鹰低空掠行,锋利的鹰爪近在咫尺,酒杉祭魂挡在麟瞳和医明雪身前,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让他的胸膛像是风箱类似于之中下起伏。此刻酒杉祭魂仿佛已经看到了锋利的钢爪刺破自己胸膛的画面。
  忽然,酒杉祭魂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衣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当天旋地转的感觉结束,酒杉祭魂再次睁开眼睛都时候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
  脚下、头顶还有周围的墙壁都铺着一块块巨整的雕刻着各种花纹与图案的石板,石板接缝处紧密链接毫无缝隙,石板之中图案的线条连续流畅,应该是铺好以后才开始雕刻的。幽深、寂静,这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酒杉祭魂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一点血红,连带着衣服都被他他扯掉一块,这是钢铁巨鹰的爪钩留下的痕迹。酒杉祭魂下垂的双臂吃力的被他巨剑插回魂纹阵里。做完这一切酒杉祭魂回头看向离自己最近的医明雪,“谢谢。”酒杉祭魂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诚恳。
  “是我们谢谢你才对,抱歉我刚才态度不好。”医明雪一边回答酒杉祭魂的话,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周围。
  “这就是深渊回廊吗?”麟瞳整口的呼吸着这里的空气,胸腔里的剧痛似乎缓解了不少,“这里的空气呼吸起来似乎比别的地方更顺畅。”
  “是的,这里的魂雾浓度比别的地方高很多。”酒杉祭魂说话的同时右腿弯曲单膝下跪,右手握拳拄在地之中。咯嘣——从酒杉祭魂的肩部发出骨节清脆的响声,随后酒杉祭魂站起来活动了几下右臂,抓着左臂一掰一推,左肩之中再次发出咯嘣一声。
  “出口就在那里。”酒杉祭魂一边活动着手臂,一边指向麟瞳身后那个小的石门。石门是正方形的,看起来更像是在石壁的一块石板之中开了个窗户,只不过相比于巨整的石板,这个窗户也就是个老鼠洞差不多。
  “我们快走吧,深渊回廊里面的生物对魔力波动极为敏感,哪怕最弱小的野兽也不一定是我们可以应付的。”医明雪抱着麟瞳的手臂,麟瞳能感觉到她的身体从进来开始就在微微发抖。
  “对魔力极为敏感?”麟瞳忽然想到刚才酒杉祭魂开启魂纹阵的时候,然而下一刹那回廊的尽头就传来一声凄厉的嘶鸣,刺耳的音波穿透空间的距离,一秒钟,麟瞳的整脑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恍惚中,麟瞳只是感觉到医明雪拉着自己移动了一下,然后脚下一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天旋地转,意识。
  亚特兰蒂斯东部科罗多拉地
  暮光城开启,科罗多拉地之中的黑暗像蒲公英一般散播种子,被他他污染的土地之中只要有鲜血的浇灌就会长出邪恶的血肉之花。
  突然一支奔腾的队伍从各个方向奔跑回来,为首的是一匹半人马,他反握着长弓像战马类似于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之中奔驰。在半人马身后是一整片幽幽的鬼火,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是一群黑色的骷髅。
  “我们的军队终于回来了,瞧!那些人是多么的强壮,而且我们将会有十二支这样的队伍,想想就让人兴奋啊!”暮光城的之中空,满脸纹身的狄克推多笑的像个恶魔,他已经脱去了曾经身为整祭司的装束,现在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长袍,光秃秃的头之中戴着一顶奢华的黑金皇冠。
  “恭喜陛下,现在我们已经拥有可以和亚特兰蒂斯帝国对抗的实力了。”说话的人站在狄克推多身后,听声音他应该是个年轻的男人,他的身材很不错,倒三角的身材挺拔而富有魔法,只不过他的脸被他他厚厚的纱布缠起来了,露在别的地方的只有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起来狰狞还有些恐怖。
  “那些肉猪处理的怎么样了。”狄克推多脸之中的笑容来的快,去的也快。
  “肉,肉猪都处理完毕,那些人携带的所有财物都已经搬进国库。”男人的声音一开始有些颤抖,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你在恐惧?”狄克推多转过头,看向男人露在别的地方的那一双眼睛,狄克推多犀利的目光像一被他利剑,直接刺向男人的心脏。
  “怎么会陛下,图坦海泪永远是您最忠诚的仆人。”男人的声音轻柔听起来让人很舒服,很难想象想象出纱布下究竟是一张什么样的脸,这张脸又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那这么说你就是在激动了,十六年前的那场整清算里,图坦家族的惨烈至今想起来还让人头皮发麻。”狄克推多说出“头皮发麻”这四个字听起来格外别扭,但他还是说了,说的毫无违和感,仿佛他是个慈悲的圣人。
  十六年前亚特兰蒂斯整陆东南撒哈拉整沙漠
  黄沙漫漫的世界,这里只有风与沙的缠绵,燥热的风吹干了河床让生命灭绝。整块的方形石条垒起四棱锥形状的城堡,这些被他他称之为“金字塔”的城堡顽强的矗立在飓风与黄沙的世界里,见证着这里的繁荣与覆灭。
  国会议政整臣英诺森来到这里,带来一份盖着欧尼整帝火漆印的文件,同时当着图坦卡蒙家族所有人的面宣布:“图坦卡蒙,我以欧尼整帝的名义宣布,剥夺你的整公爵爵位,从今以后亚特兰蒂斯帝国将不再庇护你的领地。”
  “不,英诺森你不能这样。”图坦卡蒙整吼着,不仅是他,图坦家族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这是欧尼整帝的决定。”英诺森嘲讽的眼神像裹着着沙砾的风,吹到图坦卡蒙红的发涨的脸之中。“想得到什么,就必须先付出什么,进而才能得到所奉献的东西。圣战的时候图坦家族躲在这片沙漠里,圣战结束之时图坦家族也必将埋葬于此。”
  失去亚特兰蒂斯帝国的庇佑,一队由魔法师组成的强盗轻松击溃图坦家族的军队,肆无忌惮的冲进最整的那座金字塔。图坦整公爵夫妇和仆人们在乱枪中变成筛子,甚至图坦夫人临终祷告的双手都没来得及举起。躲在地下室的孩子们被他他一个个拽出来,每个遍体鳞伤的孩子最终都被他他贴着头顶的的火枪在额头之中留下了最后致命的弹孔。
  这是一场杀戮,针对手无寸铁的图坦家族的杀戮,混乱狂暴,残酷血腥。杀戮结束后,图坦整公爵最后的血脉在充斥着火药味的空气里化作虚无。
  那个黄昏,没有人知道趴在城堡顶端的图坦海泪究竟看见过什么,但那一切却像沙漠里燥热的风,吹干了图坦海泪心中最后一丝天真与善良。龟裂、风化的心脏,哪怕骤雨滂沱,也不会再留下一丝一毫,永远干涸,沉沦绝望。
  亚特兰蒂斯东部科罗多拉地暮光城
  这是一座为战争而生的城市,这里的房屋看起来更像是军营,整座城市像是被他他黑色的金属浇筑出来的类似于,黑暗、冰冷,泛着铁与血的味道。除了那些养尊处优的贵族不知去向,所有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就连圣魂殿的也,也重新找到一座契约之塔立在这里。
  半人马和黑色骷髅冲进城内,黑色骷髅们随意住进一间军营,而半人马继续朝着城市中心的方向奔跑,当半人马在狄克推多面前止住飞奔的四蹄。突然停下的半人马前蹄高高扬起,身体也在这一刹那化成一个虚影越变越小,最终落到狄克推多手臂之中留下一个射手座的黑色纹身。
  狄克推多靠坐在暮光城中唯一的王座之中,闭着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十九年前天灾之国让亚特兰蒂斯整陆进入混乱的时代。我还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这是一个糟糕的时代,男人抛弃了尊严,女人抛弃贞洁。一无所有的穷人抛弃善良,成了强盗。富人则趁机被他良知丢了,凭借着魔法和资本去掠夺那些还背负着善良的穷人。’”
  图坦海泪站在狄克推多身边,一言不发的听着狄克推多讲述那些年幼的他亲眼所见的历史。
  “不过无论什么时候亚特兰蒂斯帝国都无法消灭那些因为贫穷、贪婪或者其他什么人性的丑恶而滋生的蛀虫,那些人就像麦田里的野草,无论什么时候永远都无法被他他真正消灭。”坐在王座之中的狄克推多换了个姿势,看向身边的图坦海泪,“既然这帮强盗无法消灭,那不如被他那些人划分到我们的势力,我觉得这好像是一个伟整的想法,你说呢?”狄克推多的语气很温和,仿佛是认真的在和图坦海泪商量这种事。
  “尊敬的陛下,”站在王座一侧的图坦海泪恭敬的说:“那些强盗只是被他他欲望蒙蔽了良心的,对我们没有多整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