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遥随便洗漱了一番,走出房子。
  发现下面多了不少人,一看就是从外地打工回来的村民,其中一个染着黄头发的中年人,正对着梁伯大呼小叫。
  “狗子,发展山村是好事,你千万别来捣乱。”梁伯劝道。
  李遥一听,猜到那个染着黄头发的中年人,应该就是昨晚刚子口中的孙狗子。
  就见孙狗子歪着脑袋,流里流气的说道:
  “老梁头,我看你收了人家不少好处吧,要不然为什么帮着施工队说话?”
  “什么特么修路建厂是为了山村发展,我看全都些资本家为了赚钱,看中了我们山村这块风水宝地。”
  “我昨天问了我妈,修路占我们家那么大片地,才赔了特么5000块,老梁头你敢说没有把多余的钱私吞了?”
  孙狗子的几句话,把梁伯给气得不轻。
  “你……你胡说,我怎么可能要乡亲们的钱?”梁伯怒道。
  “没要钱,那你为什么忙前忙后,你图个啥啊?”孙狗子反驳道。
  这时候何琬凝实在看不过去了,她身旁跟着一位拿着笔记本的男子。
  何琬凝对男子使了个眼色。
  男子上前说道:“我是友爱基金的法律顾问卢律师,关于修路占用的农田,国家有明确的文件规定,
  耕地被征的补偿费为该耕地被征收前三年平均年产值的六至十倍。”
  “你们家的那片地,每年的产值不足500元,我们何总按照10倍来进行赔付,已经是最高标准,如果你有意见可以找相关部门询问。”
  卢律师的一番话,可谓是相当专业。
  可俗话说得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何况他们遇到的是个出了名的二流子。
  孙狗子斜眼看了看卢律师,又打量了何琬凝一眼。
  他瞬间被何琬凝的美貌和气质震惊了。
  友爱基金?
  孙狗子觉得这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
  他一拍大腿,终于想起来了。
  就是那个在网络上大肆曝光,又是修路又是搞福利院的友爱基金?
  这完全就是不缺钱的主啊!
  好家伙,被我给碰上,还不得狠狠宰你们一笔?
  想到这里,孙狗子眼珠子一转,就有了计较。
  “律师是吧,你怎么知道我们家那片地,每年的产出不足500元?你丫的知道我们地里去年种的什么吗?”
  何琬凝道:“我们当面和你母亲沟通过,老太太说最近三年都是种的大豆,
  按照市场价,你们种出的大豆不会超过500元。”
  这时候,孙狗子的母亲刘阿婆也劝道,“狗子,快别闹了……”
  “老东西你给我住嘴!”孙狗子居然当面呵斥他母亲。
  这让在场的人全都傻眼了。
  刘阿婆显然被她儿子的一声呵斥给吓住了。
  这还没完。
  孙狗子继续呵斥道:“你个老东西知道啥,谁跟你说去年我们地里种的大豆,明明种的是人参,最值钱的人参你知道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阵唏嘘。
  别说地里种人参了,这方圆两百里都不是人参的产地。
  很明显,孙狗子是想要敲诈。
  卢律师脸色一沉,就打算继续要背条款。
  何琬凝用眼神止住,她微微一笑,问孙狗子,“就算你地里种的是人参,那我问你,人参的种子多长时间发芽?
  发芽后多上时间能移植幼苗?
  幼苗又要经过多长时间才能上市?
  一亩人参产量有多少,市场价格又是多少?”
  何琬凝的每一个问题都把孙狗子给问傻了,很显然他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我……我不管那么多,反正我们地里种的就是值钱的人参,你们想要征用那块地,除非……除非再赔偿50万。”孙狗子回答不上来,索性就拿出他的老本行。
  耍无奈。
  当大家听到50万这个数字,一个个全都傻眼了。
  有些和孙狗子一起回来的村民,也在心里暗暗盘算。
  如果施工队真的赔了孙狗子50万,那自己家那块地是不是也应该多要点钱?
  这些外出打工山民,本来是很淳朴善良的。
  但这些年他们或多或少吃过没钱的苦。
  家里房子破了没钱修,老人小孩生病了没钱看。
  出去打工后,又见过城市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不知不觉原本那颗淳朴善良的心,发生了改变。
  只不过,他们肯定做不出孙狗子那样的事情。
  顶多就是静观其变。
  何琬凝依然非常平静,“你要50万是吧?”
  孙狗子眼神一喜,暗道对方这就答应了?
  那我是不是要少了,早知道该要100万。
  “我……我要好好算算,说不定那块地不只50万。”孙狗子改口倒是很快。
  何琬凝都快被气笑了,“那你就慢慢算,到时候自然会有上面的人跟你慢慢算,或许5000块都没有了。”
  就算友爱基金钱再多,何琬凝也不可能助长这种地痞无赖的气焰。
  要不然工程就没办法开展。
  何琬凝说完,直接扭头看向楼上的李遥。
  她也是在向李遥请示。
  李遥点了点头,默认了何琬凝的做法。
  孙狗子见敲诈不成,他真担心何琬凝会去找地方上的人。
  耍无奈只能找外地人,孙狗子可不敢在地方上的那些公职人员面前耍无奈。
  他直接拦在何琬凝面前,“要不……我就吃点亏,你们赔偿50万算了,我就让你们修路?”
  “别说50万,哪怕5块钱我也不会多给你。”何琬凝一字一句说道。
  “你……不赔钱,那你们就别想修路,也别想在我们村建工厂。”孙狗子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