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与生俱来着霸气与阴气,便是她面无表情地站在这里,一些心智不强的小孩恐怕就是要被她的气势给吓哭了。
  很好,这孩子果然不负她的期盼,就这没哭就是恨值得表扬。
  茶茶显然很满意凡凡的表情,她轻轻地摸了摸凡凡的头,说道,“叫茶茶姐姐!”
  凡凡犹豫着又回头看了眼付葭月,见她对自己点了点头,才暖暖捏捏地说出口道,“茶茶姐姐!”
  一听这简直要将她给酥到骨子中的暖捏声音,茶茶顿时感觉自己的心都要飘到九霄云外了,她再度温柔地摸了摸凡凡的头,说道,“乖!”
  小孩最好的优点是,来气容易,也容易哄,丝毫不记仇。
  只见凡凡堵住小嘴,试探着去牵茶茶的手,说道,“茶茶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这些年都不来看凡凡呀?”
  茶茶被这一声茶茶姐姐给叫得浑身都极是舒坦,她反手握住了凡凡的小手,笑得极是花枝乱颤,“刚才才来的,这些年姐姐在很远的地方办事情,做完事情了才来找你们的。”
  说着,又是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凡凡觉得自己一个男孩子被这么一直捏的着实是不好意思,小脸就止不住地开始发红,见他一副娇羞的模样,茶茶更是喜欢,便又忍不住多捏了几下。
  谁叫凡凡刚认了个这么厉害还这么漂亮的姐姐呢?现在他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受着。
  “姐姐你好漂亮啊!”终于,凡凡还是将这句话给说出了口,显然,这句话,也是生得茶茶的心,她将凡凡的小身子给抱进怀中,似乎就差将他给抱回去养了。
  凡凡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一只在后边候着却从未说过一句话的小黑身上,问道,“咦,这旁边的小哥哥是谁?”
  见凡凡将注意力给转移到了小黑身上,茶茶显然有些不高兴,她白了小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他叫小黑,是姐姐的下属,凡凡想要什么,都可以同他说,他要是不答应,你就尽管和姐姐讲,姐姐那时定然是不饶他的。”
  “真的吗?”凡凡满眼泛着精光,直愣愣地盯着小黑,仿佛要将他给看穿。
  小黑这看到了自家主人的小孩正脸,也极是高兴,忙站直了身子,又搓弄了下身子,确保自己是以最好的形象出现在凡凡的面前。
  见凡凡很有一试的想法,虽付葭月以前也极喜欢拿小黑玩,但是,这教育还是要从小孩抓起,这若是惯坏了,以后便是不好管教了。
  付葭月瞪了眼凡凡,说道,“凡凡,不许欺负人!”
  而凡凡此刻正沉浸在有一个厉害的姐姐,又即将有一个任他使唤的小弟的高兴之中,看见付葭月不太像指责的表情,也未有过多的反应。
  见凡凡犹豫不决的样子,茶茶反倒是瞪了眼付葭月,随即又握起他的小手说道,“当然是真的,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吩咐一句,看看他答应不答应!”
  “可是,母亲不让我欺负人!”说着,凡凡有些委屈地看向付葭月。
  付葭月很是无奈,又不能决绝,又不好点头,便只和凡凡对视着,也不说话。
  “姐姐说可以就是可以,不信你现在再问下你的母亲!”茶茶很想现在将碍眼的付葭月给弄到旁的地方去,可奈何,眼前的小孩,似乎极是依赖自己的母亲,她这要是将他亲爱的母亲给弄去旁的地方,怕是他立刻便是要翻脸不认人,去到处找他亲爱的母亲了。
  凡凡很想一试,就试探着问向付葭月,“母亲,可以吗?凡凡可以试一试吗?”
  见付葭月迟迟不回答,又把可爱的凡凡给吓住了,茶茶又是狠狠剜了付葭月一眼,随后面色又是迅速转为温和地朝凡凡说道,“你看,你母亲这是默认了。”
  凡凡嘟了嘟唇,在又盯着付葭月看了会,见她确实是无异议的样子,便犹豫着转过了头看向小黑说道,“那,那你给凡凡变个西瓜出来!”
  听到凡凡要他变西瓜,小黑着实是叫苦不迭,这荒郊野岭的,叫他去哪找西瓜啊?
  于是,就在小黑放出元神出去找西瓜时,只听凡凡有些疑惑地说道,“怎么没有啊?”
  真是蠢货!
  这么久了,跟着她,连个西瓜的障眼法都是不会,还傻乎乎地出去找西瓜!
  是不是蠢?
  想着,茶茶随手一挥便将小黑还没走出去多远的元神给扯了回来,随即一个巨大无比的西瓜便是砸在了小黑的怀中,小黑赶忙接住了西瓜,却是被这西瓜的重量给吓住了,叫了一声,“哎呀!”
  这西瓜,足足是头的两倍大,就凭这重量,便是可以认定,这显然是石头变的啊!
  小黑朝茶茶和凡凡嘿嘿笑了两声,也不说话。
  见小黑当真变出西瓜了,凡凡高兴地叫出了声,“真的是西瓜耶,他真的听凡凡的话耶!那,那凡凡以后还可以命令他吗?”
  说着,凡凡极是渴望地一脸崇拜地看向了自家的姐姐。
  这姐姐,可是比小伙伴们以前给他炫耀的所有人都是厉害啊!
  有了这姐姐,他可是高兴得打紧。
  “以后,只要凡凡摁一摁这条手链,便是可以将他给召唤出来!不过,只能在没有眼光的地方哦!”茶茶点了点头,说着便是凭空抓出一副手链套在了凡凡的手腕上。
  见茶茶将很是珍贵的,紧要关头可以救命的手链送给了凡凡,付葭月马上提醒道,“茶茶,你不要送他这么珍贵的东西,他还是个孩子,等会给弄丢了。”
  这手链世上只有这一条,是茶茶当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得来的,可是宝贝着,如今却是要送给凡凡这么一个小孩。
  茶茶瞪了付葭月一眼,说道,“我送凡凡的,又不是送给你的,你叫什么?”
  说着,茶茶便又是很是高兴地摸了摸凡凡的小头。
  若不是这孩子是付葭月的,她是当真有想将他给抢来给自己养的冲动的。
  只不过,既是付葭月与谢白的,显然是不好办的。
  见茶茶又对付葭月凶,凡凡原本高兴的脸色顿时有些受不住了,他扯了扯手链想要将它从手中解开,却是如何都解不开,便只能讨饶地将销售伸到茶茶的面前说道,“姐姐,你不要骂母亲好吗?要不然,凡凡不要这手链了。”
  此时此刻,茶茶很想将眼前的女子给臭骂一顿,奈何凡凡一副不要欺负他母亲的可爱神情,让她活生生将一肚子的怒气给吞了回去,她又是无可奈何地捏了捏他的小脸,说道,“傻孩子,这是姐姐在和你母亲开玩笑呢!好好收着,以后要是碰见好玩的东西了,姐姐都是给你送来。”
  听到这姐姐会经常来看他,凡凡眼睛顿时变得兴奋,他忙拉住了茶茶的衣袖,仿佛就怕她反悔逃跑般,渴切地说道,“姐姐,你是说,以后你会经常来看凡凡吗?”
  “不是,是你们就要走了?”茶茶安慰道,将心中的话给说出,一是说给凡凡听,其实更是说给付葭月听。
  再躲下去也不是解决的办法,许多事不是逃避便是可以解决的,更不是躲一辈子便可以安然无恙地过一辈子的。
  付葭月眸色一黯,似是在想着什么,却没有多以回答。
  “姐姐你这是再也不赖看凡凡了吗?”凡凡的小脸顿时皱成了苦瓜,抓着茶茶衣袖的小手也不禁松开了些,他的眼中逐渐泛着波光点点。
  见到凡凡这般模样,茶茶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这孩子在这大山中待久了,丝毫都没想过离开大山这件事。
  看到凡凡此刻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在舔爪子般,茶茶顿时感觉到极是心疼,她缓缓地蹲下身,轻轻地捏了捏他的小脸蛋说道,“当然是你跟姐姐一起回去啊!”
  “回去?去哪?”凡凡显然还是不太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哽咽着继续问道。
  “自然是回家啊!凡凡想不想见自己的父亲!”茶茶试探着问道。
  若是凡凡不想见谢白最好,她直接将两人给接到一处谢白找不到的地方,只自己时常能看到就好。
  毕竟,谢白如今在朝堂的情况,她还是不放心就将付葭月就这般地给送回去。那朝堂中的事她也是了解了些,听说当年的九王爷也要回来了,也不知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怕是这朝堂之中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而此时付葭月还拖着一个凡凡,更是既不安全的。
  她是付朝的兵符,是所有想要造反的人所觊觎的对象,只要她出现在京城之中便是不安全的。
  不过,若是凡凡想见自己的父亲,她自也是没有权利不让他见的,毕竟孩子还是需要父爱与母爱的,而且,她能感觉到,付葭月其实是喜欢谢白的,也许很喜欢,但是究竟到何种程度她还是不能确定,毕竟还有个乔羽书在那,一切都像是还是一个未知数般。
  若是此次回去,希望付葭月能认清自己的内心,别再在两人之中纠缠了。
  毕竟,五年过去了,一切都该是要回归正轨了。
  该是要做个了断了,就算再多的伤痛,都是该被时间给淹没了,不该淹没的,也是该被努力遗忘的,不然,这一辈子,也便白过了。
  听到自己当真有父亲,凡凡的一双大眼睛顿时又泛起了精光,他忙追问道,“姐姐是说,凡凡当真有父亲?”
  茶茶叹了口气,如实回答道,“傻孩子,若是没父亲,这世上哪来的你?”
  凡凡的眼睛更是闪着精光,但他犹豫着看向了付葭月,看见她一脸黯然的神色,想起这些年她都很少对他提起有关父亲的事,也猜想可能是母亲不太喜欢父亲,便犹豫着说道,“可是,母亲,母亲,她……”
  付葭月对他扯出了一抹微笑,朝他说道,“凡凡,你先跟小黑出去,我和茶茶有话说。”
  凡凡又确定了下付葭月这是真的在叫他出去,见茶茶也是对他点了点头,他乖巧便带着小黑出了门。
  “好!小黑我们走吧,我跟你讲哦,我家后院有一条狗叫小灰,你们名字这么像,一定也是很投缘的,走,我带你去看!”
  小黑:……
  咿呀一声,门关了。
  房间中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无言以对的两人。
  沉默了许久,还是茶茶先一步开口说道,“你该打算回去了吧?”
  付葭月沉默了会,回答道,“前几个月便是有这想法了,只不过这些年在这里习惯了,还是有一些事要处理的,所以……”
  这话她说的极是小声,因为,她说这话很是没有底气。
  就像明明是连自己都骗不过去的事情,却要说出来般。
  茶茶冷哼一声,一下打断她的话道,“所以,这便是你又赖在这几个月,直到现在,直有五年之久的原因?”
  茶茶的声音很沉,像是要将这五年来对付葭月的怨念尽数给释放出来。
  茶茶的眼眸中丝毫再无刚才面对凡凡时的温存,有的只不过是无奈与痛心还有责备!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很是自私,就是因为这自私,让她偷溜处冥界去玩,才会遇见卢天策,才会爱上一个她不该去爱的男子。
  可是,她却并不后悔,她觉得,也许这便是上天注定吧,要是她活了这几千年还不知爱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那不是相当于白活了吗?
  就算是只有百年寿命的人类,都是用他们仅有的生命去爱上短暂相爱却能够厮守一生的人,她活了几千年了,如何没有权利一试。
  那段时间,她抛开了所有的责任,全身心地投入到卢天策的身上。她不是没想过直接帮他报仇,可是,人界的只需是不可被打乱的,若是被天界知道,那便是不好办了。
  所以,不在万不得已之下,她是不会出手管人界中的所有的。
  只不过,只是以一个人类的角色,陪在一个人类的身旁,做着一个人类所能做的事,却是可以的。
  所以,她便以他内人的身份待在他的身旁。
  他起初是不乐意的,只是,在她的威逼利诱下,他不得不妥协。
  她掌握着他所有的秘密,她还有他所不及的冥力,他对她无可奈何,如何都摆脱不开她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