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我开口,她便冲上前来,着急地看着我关切道:“默哥,你没事吧?”
  我有些诧异,不过这诧异也转瞬即逝,我并不意外她为什么会来到这。
  我静静地注视着她,沉默晌久,才终于开口道:“没事,你回去吧。”
  沈妧没有理会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找到座位,坐在了我旁边,安慰道:“刚走出你们小区没几分钟就看到了救护车开了进去,我以为你出事了。”
  我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没事。”
  她看着我一番踌躇万千的模样,也不好再问些什么,只好微微点点头陪着一切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我看了她一眼,索性没再拒绝……
  不知道等待了多久,我只觉得我面前的世界开始渐渐恍惚了起来,随后便是脑子一阵阵的眩晕。
  晌久,我终于抬起头看向了沈妧,开口道:“你帮我在这儿看一会儿,我去吸根烟,很快就回来。”
  她看到了我的状态不对,依旧是有些担忧地看着我:“要不我陪着你一块吧。”
  我有些不耐烦,瞪圆了眼看着她:“我只是去吸根烟,很快的。”
  “那你小心一点。”
  我没再言语,转过身默默向卫生间走去。
  我急忙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快速点燃,熟悉的尼古丁的味道在我口腔中弥漫开来,脑子的眩晕感这才缓和许多,意识也逐渐从恍惚中脱离出来。
  面对着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我有些抗受不住,推开了窗户,伏在窗前贪婪地呼吸起外面的空气。
  清新无比的空气窜入我的口鼻,让我又一次的恢复些许清醒……
  一根烟抽罢,我回到了手术室外,看到了还坐在椅子上的沈妧。
  “时间有些晚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她看着我笑了笑:“我明天没有事情做,正好陪着你吧。”
  她的一副不让我拒绝的表情,又一次让我陷入困境,坐在椅子上,看了看还在亮着红光的手术室,又看了看她,问道:“我问你一件事情。”
  “你说。”
  “如果说,当你面临着两个答案时,而这两个答案,每一种都会影响到你未来的生活,你会怎么选择。”
  “每一件事情都是有双面性的,问题的答案并不是绝对的,而处理问题的方式有着很多种,我们不能只刁钻一种角度,如果换做是我,与其考虑着是怎么影响未来,还不如想一个既能解决问题又能满足自身需求的办法。”
  我看着她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于是,我再一次陷入了极长的沉默中,面对着沈妧和老妈这两种不一样的困境,老妈的这次突发进入医院的困境,好似给了我缘由,我心中问题也结貌似有了答案。
  ……
  不知道等了有多久,沈妧已经倒在了我肩膀上睡着,可我依旧保持着清醒,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术室的房门。
  终于,红灯熄灭,我叫醒了沈妧,紧接着手术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急忙跑上前去,看着大夫恳求道:“怎么样,我妈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了?”
  大夫轻叹一口气,让我内心更加的慌乱了,于是我更加着急地催促道:“大夫您说话别断气啊,我害怕!!!”
  他摘下口罩:“病人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不过剩下的问题我们医院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您这是什么意思?”
  “北京……北京的市医院可能会有治疗癌症的靶向药,建议趁早将病人带到北京去治疗,时间不等人。”
  我的世界好似瞬间崩塌,我惊慌失措地看着面前的白衣天使,明明简单的几个字却如同无常索命一般让人窒息。
  医生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又尖又利的针刺在我胸口上,让人顿感窒息,就好似有人捂住了我的口鼻,让我无法呼吸。
  在我的沉默中,医生看了我们两人一眼,道:“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恍惚中,沈妧推了我一下,我急忙朝他点了点头:“我是。”
  “病人家属去跟我交一下费用吧。”
  我机械似的点了点头,跟着医生去了缴费口,交上手术费用。
  沈妧也在身后紧跟着我,我在口袋中翻了又翻就是没找到自己的钱包。
  在慌神中,我终于想起来自己的钱包放在了公文包中,而公文包则丢在了家。
  于是我神色窘迫地看了眼沈妧,医生则皱着眉看着我。
  沈妧好似看到了我的窘迫,从手提包内拿出了银行卡道:“默哥,我先帮你付吧。”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交完了费用,医生再一次嘱咐道:“记得要趁早将病人送到北京医院,病人现在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需要尽早治疗。”
  结束了对话,我犹如被抽空了所有的意识般,瘫倒在了地上,沈妧也赶忙扶住了我。
  她安慰道:“默哥,趁现在我送你们去北京吧,早去早治疗。”
  我看了她一眼,想站起身来,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两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竟然连最基本的站立都无法完成。
  沈妧则努力的扶起我,往病房里走去,回到病房我看着老妈身上插满的管子,心中又是一阵刺痛,忍不住扑倒在了她面前,嚎啕大哭。
  ……
  直到我抱着老妈离开医院,沈妧开着车送我们回了住处,将老妈安顿好,我便着急地催促着沈妧离开。
  她依依不舍地走出门外,依旧担心着我的状态,生怕我想不开,做出些过分的事情。
  我则破涕为笑地看着她:“放心,我还没到那种地步。”
  她点点头,越走越远,看着她的背影,我再次百感交集,或许陈志涛很快便要实施他的权力阴谋,如果我还要继续隐瞒着,即便后面告诉了她,留给她的时间也所剩不多了。
  沈妧已经进入了电梯,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再最后一刻她依旧担忧地朝我摆手道:“有事情记得打我电话。”
  让我又是一阵痛苦的煎熬,在这种不间断的煎熬中,我终于有了一种受够了的感觉,我咬着牙对自己说:“此刻不说更待何时,我这次要做自己,做自己的主人,一个有底线,有坚守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