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神代遗迹（十一）
第135章 神代遗迹（十一）
【小丑·辣妹】
（Joker Spice Girl）
黑色身影的身段柔美，身穿露腿短裙，明明有着人型可看上去给人一只猫的感觉，短裙上还加入了四则运算的各种符号，于是柔美中又带有一丝怪诞与理性。她自路明非身后凭空而现，和直升机同样悬停在空中，直到路明非落地的前一瞬，她才挥动双臂打出连拳，目标是……整片地面！
“wannabe！！！”
“周围的树木包括土壤都变得和橡胶一样柔软，这是什么力量？！”樱井雅彦恰好处在路明非降落点的附近，一时间他甚至顾不上逃跑也没办法逃跑，因为突然下陷的土壤仿佛胶质阻止了他继续向前的步伐，他只好蹲下来用力戳着柔软的地面，试图采样保存带回去日后研究。
可这种现象在路明非第二次弹跳离地后戛然而止，一切像是不曾发生过那般，恢复如常。
“软化物质的能力么？”赛琉很是好奇这家伙身上究竟还藏着多少种不同的能力，每一次能力的展现都带给她莫大的惊叹，“真聪明啊，‘柔软’可是要比‘钻石’更难破坏的东西。”
再一次坠落的路明非控制自身并将着陆点选定于赛琉身旁，“嗨！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儿吧？就像上一次你救过我，这次轮到我来救你了。”
“不要说得像我打不过他一样。”赛琉别过脸故意不去看他，但是嘴角的笑意却是掩饰不了的。
这一笑，真当是倾国倾城，嫣然如梦，好像世界上最冷酷的心都能为之融化。
但王将没有被融化，因为他自诩拥有着“龙类之心”，从思维方式乃至行为准则都向龙族靠齐：“又是你！我已经想起来我们曾经确实有过见面，而且相处还十分融洽。看来打不死的小强并非只有我一个，还有另一只从那场大火里逃了出来。”
“你终于想起来了？”路明非冲他一笑，“我这个人虽然看上去随意，对什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可实际上我还蛮记仇的。曾经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那些伤残，我会百倍千倍的偿还，直至彻底杀死你，摧毁你。”
“听上去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好学生会挂在嘴边的话。”王将讥讽道。
“嘴硬也就现在了，抓紧时间，待会儿有你哭都哭不出来令人永生难忘的记忆。”路明非忽然转身，越来越多的雨水从天而降注入洼地，也注入进漩涡般吸食鬼齿龙蝰的钻洞，“赛琉说的很对，在你的计划中必然存在一个破绽，而且这个破绽伴随关东支部的家伙的出现，以及你本人、或者说‘傀儡’的出现，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千算万算却始终棋差一着的感觉不好受吧？可我就喜欢看你不好受的样子，因为那会让人愉悦。没什么是比得过看阴沟老鼠拼了老命从茅厕般的地面叼走封存完整的罐头，打开一看结果空空如也还要让人高兴的事情了。”路明非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再一次震惊的莫名举动。
他展开双臂后仰着跃进仍旧燃烧的银白色光点的海洋。
这是连号称杀不死的“亡魂”的王将也未曾尝试过的自杀方式，龙之行刑者，鬼齿龙蝰触之则慢死，在这一点上是全世界混血种公认的事实，没有任何人任何生物开过先例有过例外，除了龙王们甚至是……神。
“哼，诡计多端爱做作的臭小鬼！”王将下令示意让众人撤退，毕竟现场有着关东支部接近一半的精锐，他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你这样的人，这世界上是越少越好！”
“是啊，我这样的人既是与众不同，更是非死不可啊！”路明非的声音很快便被更大的咀嚼声淹没，“赛琉，再帮我一次忙，替我杀了他，哪怕这是具‘傀儡’！”
“就算不要你说我也不会放任他离开。”赛琉秀眉微蹙，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当初选择前来日本寻找路明非的决定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可天地之下生万物，却唯独没有后悔药。她已经撞了南墙，也回不了头，索性将南墙也一并摧毁，“想走？你也太瞧不起姑奶奶我了吧！”
但闻风雷之声大作，又见透明的剑影连舞、掌风拳风霎时乍起。
赛琉拳影如梭，身法诡辩，总能在王将抬刀力对的瞬间找准他露出的破绽，并且精准命中制止于施放之前，她浑然不落下风。
“言灵‘空想家’？”王将回想起曾经在某本已经损毁的古籍上查阅过的资料。
自古以来混血种对“言灵”的定义无非是一种最初诞生于龙族的特殊能力，也是一种在科学范畴以外影响甚至改变现实的能力，依赖于龙文和龙语进行使用，能对一定范围内空间和时间的规则用龙族血统的力量进行强制定义。所有能力都有一个共同的源头——黑皇，尼德霍格。至少百分之九十九的言灵都是依照这条不变的定理运行，就像万有引力定律。
可凡事皆有例外，哪怕凌驾于世界之上的黑皇尼德霍格也不曾预料。
言灵·空想家。
与其说是龙族凭借自身产生的超凡能力，“空想家”更像是直接继承了“神之柄”的「权力」而非龙族血统带来的「能力」。
所想的物品必将具现而出，所幻的国度必将降临于物质世界。
“空想家”不像“君焰”、“镰鼬”或者“时间零”那样本身具有极为强大的破坏能力、辅助能力甚至是放慢领域内时间的能力，而是根据使用者的意志凭空捏造现实中本就存在或是莫须有的东西供他们使用。
使用得当往往能给予敌人出其不意的制胜一击。但正如凡事皆有例外，万事万物也有自己的独属的反面，“空想家”也有一个非常致命弱点，类似内燃机、结构精密的机械手表乃至于枪械等物品不能被构造具现化。像是神明给予拥有权柄之人的玩笑，他们往往仅能够具现出结构简单、功能单一的刀弓枪剑之类的冷兵器。而且每次具现尽管用不着释放其他言灵时需要颂唱古奥的龙语或者龙文，但会依据使用者冥想的程度、速度，以及极为抽象的想象能力，往往所需的时间只会更长不短。
可眼前这位名叫赛琉·贝奥武夫的女孩能做到瞬间具现出不同的武器进行攻击而后消散，加之其本人身手不凡超脱寻常，可谓是如虎添翼。
“这种比‘时间零’还要稀缺的言灵你都知道？小看你了。”赛琉欺身而上，嘴上虽然轻蔑地说着，可手里的力道只增不减。
一如传说中贝奥武夫是居住在瑞典南部的伊阿特族勇士埃吉塞沃的儿子，身形魁梧力量巨大，继承了父亲的勇猛，从小就活跃在战场上，举起被洪水灭亡、叛逆神灵的巨人族的巨人之剑斩妖除魔屠神降龙，
言灵·空想家就是赛琉手中握紧的那柄巨人之剑。
……
路明非在银红色的海洋中仿佛一条汇入主流湍急的小河，在他周围金黄色的电流完全封闭构成一颗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其中的球体，他正以人类无法做到的行为行动着。一张张小而密且锋利的口器在球体周围开开合合，燃烧的燃油之下还有更多的鬼齿龙蝰完好无损的存活，但它们不知道的是钻洞之下有着更加可怖的存在正等待它们的自投罗网。
龙对于混血种而言其实是个非常抽象的东西。
除了曾经有过亲身经历直面过纯血龙类的昂热，很少有人见过真正形态的古龙。这种生物有着彻底改变骨骼结构伪装自己的能力，即便是跟龙王诺顿、人类老唐关系密切的路明非也从未真正目睹过他本来的真实面貌。因为重新化成龙族的身体不仅需要再一次凝聚出“卵”，而且等待孵化的过程中是他最致命且最脆弱的时间段，就像是蚂蚁面对人类，全无还手之力。
即便在最为年久的古籍中记载的龙族，有时候是带翼的四足恐龙、有时候是美貌的娜迦、有时候则是独角的长蛇。古人画画的说画龙的步骤是“一画鹿角二虾目，三画狗鼻四牛嘴，五画狮鬃六鱼鳞，七画蛇身八火炎，九画鸡脚画龙罢”。
说白了就是个“九不像”，比号称“四不像”的麋鹿绘画过程还要复杂，样貌外形虽然不能更加直观的用视觉去观察，但大致的形体路明非还是能够脑补出来的。
此时他越是接近钻洞深处，无数的画面像是临死前的走马灯在他眼前越是飞闪，跟老电影里呈现在荧屏上的一幕完全一致。
他看见自己曾经在雨中拥抱那个“魔鬼版”路鸣泽取暖，也看见在黑暗的圣堂中小魔鬼被锁死在十字架上，倒像个真正的魔鬼了，贯透他心脏的长枪被染成血红色，他抬起头看向路明非说“哥哥你还是来看我啦”……好像路明非就是那个最后处决他的人。
如果说鬼齿龙蝰构建的是银白色的物理的海洋，那么记忆则像是浩瀚的虚拟的海洋，在精神方面淹没了他。
如果说执行部部长施耐德能够看见路明非周围的情况，他会立刻用极其严厉且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他无条件地立即撤退。
因为这条钻孔钻出的钻洞就像是一扇通往地狱深处的“门”，这种东西他曾经在格陵兰的那次行动中亲眼目睹过，代价是一整个小队的几乎全军覆没。
路明非是突然感觉到不对的。
周围绕着他周身旋转的金黄色电弧在他察觉之后已经变为了温暖的红光，可这里是百米深的地下，本该是绝对的黑暗，从其中喷薄出的热气也应该有上百度的高温，何来“温暖”一说？
他睁开眼从记忆的海洋中脱离。
紧接着他剧烈地打了一个寒颤，全身一个接一个地冒起鸡皮疙瘩。
一座塔！一座巨塔！
他居然看见了一座威严的城市，以神国的姿态！
古老的城市如画卷般展开，它以巨塔为中心，仿佛历经了千万年而不枯朽。古城的一半陷入岩浆赤红的河流，另一半也只剩下倒塌的废墟，唯独城市中心那座巨塔固执地矗立，象征这座城市往日的荣光。即便被岩浆侵蚀、历经岁月的风化而倒塌，也能从中感受到它当初的雄伟，连绵壮观的建筑群落，隆起的山形屋顶上铺着铁青色的瓦片，每一块瓦片上都镌刻出造型、神态、动作不一的卷云和龙兽。数百米长的金属锁链绕着建筑群落挂在每一个角落，锁链之上还系着同样黑色的风铃。这些锁链在风中起伏，千千万万的风铃同时摇摆，演奏出没有节奏但是悦耳的音乐。
他几乎被这座城的古奥与威严压得喘不过气来，哪怕曾经走遍埃及甚至世界上所有文明遗迹都不曾见过如此宏伟的建筑群落与风格，何况这还仅仅是一座已经毁灭了的古老文明，只继承了它原本的一鳞半爪。
路明非回想起曾经进入过的青铜宫殿，与眼前的这座城市相比，它们有着相似的风格却又格外不同。
这座古城仿佛是由神持巨斧在坚硬的岩石上雕刻出雏形，再用黑铁、青铜和白银进行装饰修缮，线条简单而锋利感俱足。而青铜城在这方面却截然相反，虽然他仅仅在入口处徘徊过一小会儿，可青铜宫殿整体以青铜灌溉浇筑，结构复杂而内部设计繁复，像是个精密的迷宫。
但它们同样的恢弘同样的雄阔，同样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路明非忽然按住头颅，他强忍着不适，却没有使用【天堂之门】强行覆写某种力量对他正进行的精神影响。
因为他看见了城市不起眼角落的一座教堂式建筑，记忆与幻境在此刻完美地重叠起来，像是拼图落下最完美的缺失一角。紧接着他头晕目眩，脑海间有画面疾闪，像是即将时速空转的引擎，又好像是什么野兽要冲出桎梏。
【小丑·辣妹】
（Joker Spice Girl）
黑色身影的身段柔美，身穿露腿短裙，明明有着人型可看上去给人一只猫的感觉，短裙上还加入了四则运算的各种符号，于是柔美中又带有一丝怪诞与理性。她自路明非身后凭空而现，和直升机同样悬停在空中，直到路明非落地的前一瞬，她才挥动双臂打出连拳，目标是……整片地面！
“wannabe！！！”
“周围的树木包括土壤都变得和橡胶一样柔软，这是什么力量？！”樱井雅彦恰好处在路明非降落点的附近，一时间他甚至顾不上逃跑也没办法逃跑，因为突然下陷的土壤仿佛胶质阻止了他继续向前的步伐，他只好蹲下来用力戳着柔软的地面，试图采样保存带回去日后研究。
可这种现象在路明非第二次弹跳离地后戛然而止，一切像是不曾发生过那般，恢复如常。
“软化物质的能力么？”赛琉很是好奇这家伙身上究竟还藏着多少种不同的能力，每一次能力的展现都带给她莫大的惊叹，“真聪明啊，‘柔软’可是要比‘钻石’更难破坏的东西。”
再一次坠落的路明非控制自身并将着陆点选定于赛琉身旁，“嗨！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儿吧？就像上一次你救过我，这次轮到我来救你了。”
“不要说得像我打不过他一样。”赛琉别过脸故意不去看他，但是嘴角的笑意却是掩饰不了的。
这一笑，真当是倾国倾城，嫣然如梦，好像世界上最冷酷的心都能为之融化。
但王将没有被融化，因为他自诩拥有着“龙类之心”，从思维方式乃至行为准则都向龙族靠齐：“又是你！我已经想起来我们曾经确实有过见面，而且相处还十分融洽。看来打不死的小强并非只有我一个，还有另一只从那场大火里逃了出来。”
“你终于想起来了？”路明非冲他一笑，“我这个人虽然看上去随意，对什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可实际上我还蛮记仇的。曾经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那些伤残，我会百倍千倍的偿还，直至彻底杀死你，摧毁你。”
“听上去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好学生会挂在嘴边的话。”王将讥讽道。
“嘴硬也就现在了，抓紧时间，待会儿有你哭都哭不出来令人永生难忘的记忆。”路明非忽然转身，越来越多的雨水从天而降注入洼地，也注入进漩涡般吸食鬼齿龙蝰的钻洞，“赛琉说的很对，在你的计划中必然存在一个破绽，而且这个破绽伴随关东支部的家伙的出现，以及你本人、或者说‘傀儡’的出现，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千算万算却始终棋差一着的感觉不好受吧？可我就喜欢看你不好受的样子，因为那会让人愉悦。没什么是比得过看阴沟老鼠拼了老命从茅厕般的地面叼走封存完整的罐头，打开一看结果空空如也还要让人高兴的事情了。”路明非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再一次震惊的莫名举动。
他展开双臂后仰着跃进仍旧燃烧的银白色光点的海洋。
这是连号称杀不死的“亡魂”的王将也未曾尝试过的自杀方式，龙之行刑者，鬼齿龙蝰触之则慢死，在这一点上是全世界混血种公认的事实，没有任何人任何生物开过先例有过例外，除了龙王们甚至是……神。
“哼，诡计多端爱做作的臭小鬼！”王将下令示意让众人撤退，毕竟现场有着关东支部接近一半的精锐，他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你这样的人，这世界上是越少越好！”
“是啊，我这样的人既是与众不同，更是非死不可啊！”路明非的声音很快便被更大的咀嚼声淹没，“赛琉，再帮我一次忙，替我杀了他，哪怕这是具‘傀儡’！”
“就算不要你说我也不会放任他离开。”赛琉秀眉微蹙，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当初选择前来日本寻找路明非的决定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可天地之下生万物，却唯独没有后悔药。她已经撞了南墙，也回不了头，索性将南墙也一并摧毁，“想走？你也太瞧不起姑奶奶我了吧！”
但闻风雷之声大作，又见透明的剑影连舞、掌风拳风霎时乍起。
赛琉拳影如梭，身法诡辩，总能在王将抬刀力对的瞬间找准他露出的破绽，并且精准命中制止于施放之前，她浑然不落下风。
“言灵‘空想家’？”王将回想起曾经在某本已经损毁的古籍上查阅过的资料。
自古以来混血种对“言灵”的定义无非是一种最初诞生于龙族的特殊能力，也是一种在科学范畴以外影响甚至改变现实的能力，依赖于龙文和龙语进行使用，能对一定范围内空间和时间的规则用龙族血统的力量进行强制定义。所有能力都有一个共同的源头——黑皇，尼德霍格。至少百分之九十九的言灵都是依照这条不变的定理运行，就像万有引力定律。
可凡事皆有例外，哪怕凌驾于世界之上的黑皇尼德霍格也不曾预料。
言灵·空想家。
与其说是龙族凭借自身产生的超凡能力，“空想家”更像是直接继承了“神之柄”的「权力」而非龙族血统带来的「能力」。
所想的物品必将具现而出，所幻的国度必将降临于物质世界。
“空想家”不像“君焰”、“镰鼬”或者“时间零”那样本身具有极为强大的破坏能力、辅助能力甚至是放慢领域内时间的能力，而是根据使用者的意志凭空捏造现实中本就存在或是莫须有的东西供他们使用。
使用得当往往能给予敌人出其不意的制胜一击。但正如凡事皆有例外，万事万物也有自己的独属的反面，“空想家”也有一个非常致命弱点，类似内燃机、结构精密的机械手表乃至于枪械等物品不能被构造具现化。像是神明给予拥有权柄之人的玩笑，他们往往仅能够具现出结构简单、功能单一的刀弓枪剑之类的冷兵器。而且每次具现尽管用不着释放其他言灵时需要颂唱古奥的龙语或者龙文，但会依据使用者冥想的程度、速度，以及极为抽象的想象能力，往往所需的时间只会更长不短。
可眼前这位名叫赛琉·贝奥武夫的女孩能做到瞬间具现出不同的武器进行攻击而后消散，加之其本人身手不凡超脱寻常，可谓是如虎添翼。
“这种比‘时间零’还要稀缺的言灵你都知道？小看你了。”赛琉欺身而上，嘴上虽然轻蔑地说着，可手里的力道只增不减。
一如传说中贝奥武夫是居住在瑞典南部的伊阿特族勇士埃吉塞沃的儿子，身形魁梧力量巨大，继承了父亲的勇猛，从小就活跃在战场上，举起被洪水灭亡、叛逆神灵的巨人族的巨人之剑斩妖除魔屠神降龙，
言灵·空想家就是赛琉手中握紧的那柄巨人之剑。
……
路明非在银红色的海洋中仿佛一条汇入主流湍急的小河，在他周围金黄色的电流完全封闭构成一颗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其中的球体，他正以人类无法做到的行为行动着。一张张小而密且锋利的口器在球体周围开开合合，燃烧的燃油之下还有更多的鬼齿龙蝰完好无损的存活，但它们不知道的是钻洞之下有着更加可怖的存在正等待它们的自投罗网。
龙对于混血种而言其实是个非常抽象的东西。
除了曾经有过亲身经历直面过纯血龙类的昂热，很少有人见过真正形态的古龙。这种生物有着彻底改变骨骼结构伪装自己的能力，即便是跟龙王诺顿、人类老唐关系密切的路明非也从未真正目睹过他本来的真实面貌。因为重新化成龙族的身体不仅需要再一次凝聚出“卵”，而且等待孵化的过程中是他最致命且最脆弱的时间段，就像是蚂蚁面对人类，全无还手之力。
即便在最为年久的古籍中记载的龙族，有时候是带翼的四足恐龙、有时候是美貌的娜迦、有时候则是独角的长蛇。古人画画的说画龙的步骤是“一画鹿角二虾目，三画狗鼻四牛嘴，五画狮鬃六鱼鳞，七画蛇身八火炎，九画鸡脚画龙罢”。
说白了就是个“九不像”，比号称“四不像”的麋鹿绘画过程还要复杂，样貌外形虽然不能更加直观的用视觉去观察，但大致的形体路明非还是能够脑补出来的。
此时他越是接近钻洞深处，无数的画面像是临死前的走马灯在他眼前越是飞闪，跟老电影里呈现在荧屏上的一幕完全一致。
他看见自己曾经在雨中拥抱那个“魔鬼版”路鸣泽取暖，也看见在黑暗的圣堂中小魔鬼被锁死在十字架上，倒像个真正的魔鬼了，贯透他心脏的长枪被染成血红色，他抬起头看向路明非说“哥哥你还是来看我啦”……好像路明非就是那个最后处决他的人。
如果说鬼齿龙蝰构建的是银白色的物理的海洋，那么记忆则像是浩瀚的虚拟的海洋，在精神方面淹没了他。
如果说执行部部长施耐德能够看见路明非周围的情况，他会立刻用极其严厉且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他无条件地立即撤退。
因为这条钻孔钻出的钻洞就像是一扇通往地狱深处的“门”，这种东西他曾经在格陵兰的那次行动中亲眼目睹过，代价是一整个小队的几乎全军覆没。
路明非是突然感觉到不对的。
周围绕着他周身旋转的金黄色电弧在他察觉之后已经变为了温暖的红光，可这里是百米深的地下，本该是绝对的黑暗，从其中喷薄出的热气也应该有上百度的高温，何来“温暖”一说？
他睁开眼从记忆的海洋中脱离。
紧接着他剧烈地打了一个寒颤，全身一个接一个地冒起鸡皮疙瘩。
一座塔！一座巨塔！
他居然看见了一座威严的城市，以神国的姿态！
古老的城市如画卷般展开，它以巨塔为中心，仿佛历经了千万年而不枯朽。古城的一半陷入岩浆赤红的河流，另一半也只剩下倒塌的废墟，唯独城市中心那座巨塔固执地矗立，象征这座城市往日的荣光。即便被岩浆侵蚀、历经岁月的风化而倒塌，也能从中感受到它当初的雄伟，连绵壮观的建筑群落，隆起的山形屋顶上铺着铁青色的瓦片，每一块瓦片上都镌刻出造型、神态、动作不一的卷云和龙兽。数百米长的金属锁链绕着建筑群落挂在每一个角落，锁链之上还系着同样黑色的风铃。这些锁链在风中起伏，千千万万的风铃同时摇摆，演奏出没有节奏但是悦耳的音乐。
他几乎被这座城的古奥与威严压得喘不过气来，哪怕曾经走遍埃及甚至世界上所有文明遗迹都不曾见过如此宏伟的建筑群落与风格，何况这还仅仅是一座已经毁灭了的古老文明，只继承了它原本的一鳞半爪。
路明非回想起曾经进入过的青铜宫殿，与眼前的这座城市相比，它们有着相似的风格却又格外不同。
这座古城仿佛是由神持巨斧在坚硬的岩石上雕刻出雏形，再用黑铁、青铜和白银进行装饰修缮，线条简单而锋利感俱足。而青铜城在这方面却截然相反，虽然他仅仅在入口处徘徊过一小会儿，可青铜宫殿整体以青铜灌溉浇筑，结构复杂而内部设计繁复，像是个精密的迷宫。
但它们同样的恢弘同样的雄阔，同样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路明非忽然按住头颅，他强忍着不适，却没有使用【天堂之门】强行覆写某种力量对他正进行的精神影响。
因为他看见了城市不起眼角落的一座教堂式建筑，记忆与幻境在此刻完美地重叠起来，像是拼图落下最完美的缺失一角。紧接着他头晕目眩，脑海间有画面疾闪，像是即将时速空转的引擎，又好像是什么野兽要冲出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