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师弟你赢啦。”芬格尔像是破罐子破摔,“如果老唐真是龙王诺顿,那他梦境里呼喊的‘康斯坦丁’……”
  “师兄你应该也看过《冰海残卷》了吧。据记载,青铜与火之王是一对兄弟,他们一直居住在北欧的青铜宫殿中,但从公元前的某一年开始,上面再也找不到关于他们的任何记载。可‘夔门计划’中我们在三峡水库找到了那座青铜宫殿,如此看来,他们跨越了亚欧大陆,去往中国。带着不为人知、想必有很重要的目的吧。”路明非接道。
  “可你们并没有发现龙王的踪迹,除了一条次代种。”芬格尔说。
  “不,我们的确进入了那座青铜构筑的城市,可只在入口附近徘徊了些许时间,‘七宗罪’也是在那附近找到的。”路明非说谎了,半真半假的话语永远是迷惑对方的最佳谎言。
  他们确实进入了青铜城,也拿到了古老的炼金刀剑,但仅限于叶胜和酒德亚纪二人。路明非凭借替身深入了青铜城迷宫般的内部。
  他没有告诉芬格尔的是,在更深的城中,他曾见到过一个焕然一新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青铜黄罐。
  根据《冰海残卷》的记载,高阶龙族之所以不会死亡,只要在死前准备好“卵”,完成灵魂的“茧化”,就能再次孵化重临世间。至于重生用的“卵”藏在哪里,这是龙族最大的秘密。
  不过路明非也是后知后觉,直到离开三峡水库的后来才意识到那或许正是某个高阶龙族的“卵”。现在他知道了,那是康斯坦丁重生的“卵”。
  只是不知道远在千里的“卵”为什么会影响到老唐……他想到了路鸣泽,又想到青铜城门也是那个衣冠楚楚的臭小鬼打开的,再想到连与老唐的偶遇也是小鬼一手策划。
  一股恶寒在心底酝酿荡漾开来。
  “队长知道么?”芬格尔脑海间楚子航那一本正经的面瘫脸一闪而过。
  “要告诉他真相,我怕老唐会被他直接斩于马下。”路明非摇摇头,他既不是与龙族有着深仇大恨哪怕掀起又一次世界大战也在所不惜的昂热,也不是妄图在这场人与龙的战争结束后瓜分天下的混血种家族或是校董会。
  在他看来老唐依旧是那个老唐,尽管过去的记忆模糊,可他给自己的感受绝非来自混血种或是死侍那般冷面嗜杀,单凭孤儿院的那次会面老唐虽然仍然猥琐胆小,可正面形象的分数很高。至少在路明非心底是绝对认可了这位“同伴”。
  总之在一切都未发生还有挽回的余地前,路明非并不打算放弃希望。
  何况他有足够兜底的手段……大概,只是不知道在龙族身上能不能正常使用。
  “师弟你的行为要让校长甚至校董会知道了会被打上‘混血种叛徒’的罪名的!”芬格尔苦口婆心,“你是校长最得意弟子也许他会包庇你,可校董们不会。他们贯彻铁腕法则毫无人性的清洗出局,不是杀人而是……”
  “我知道,他们不会杀人,而是用更为简便且更加残暴的‘脑叶白质切除术’来清洗血统危险者或是背叛者。”路明非看过校董会成立的相关史书,他们可不是一群充满仁心的慈善家,“手术后的病人个个温顺易控,但往往都像傻子一样整天呆坐在某个角落喃喃自语。最重要的这项手术是用于完美控制混血种的一种特殊手段,切除脑叶后,龙族血统最重要的‘精神共鸣’也被截断。”
  路明非顿了顿,神色冷漠仿佛恶鬼狞笑,“长老会是知道这项手术的作用的。每年有多少被怀疑的混血种被送进精神病院,他们每年还支付着高昂的价格在全世界鼓吹这种手术的疗效,多么有用多么神奇。”
  “师弟慎言啊!”芬格尔彻底看不懂路明非了,他不知道这个刚年满18的男孩究竟知晓多少校董会的秘辛,连更高位的长老会都从其口中蹦出,要知道那是一群也许活了好几个世纪的老妖怪,“虽然有EVA掩护教授们现在不清楚我们的情况,可小心隔墙有耳啊!”
  他想起校长行动前给他看过的一张纸质文件,内容是有关路明非是纯血龙类的猜测,不过之后被校长随手销毁了。倒像是那个老骚货闲来无事编撰着玩儿的。
  “我只是觉得不分青红皂白一棒子打死的做法太过狠辣。这不该是执权者当做的事情,更像是暴君所为。”路明非摇头,“而且被判定为高危血统的混血种他们并非是生来便愿意继承这股血统的,这对他们而言太不公平。”
  ……
  East New York,赌场内。
  “公平?你是说,‘公平’?”赌场负责人居高临下,重新修整过焕然一新金碧辉煌的大厅底层围满了西装暴徒,他们手持器械严阵以待,其中三名首领模样的家伙趾高气昂,俨然分别是三大黑手党的“教父”,“哈哈哈……我从没亲眼见证如此滑稽的一幕,一个家族老大口口声声说着‘公平’,哈哈哈……”
  没有人见过负责人的真实面貌,也更没人见过在其身后为其撑腰的甘比诺家族“教父”,多年来举办的数次“峰会”总有一个缺席的空位。这是他们第一次“会面”,负责人此刻笑得仿佛前仰后合,能从其稚嫩的笑声里判断出大致的年纪。
  随后在他们心中得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答案,不约而同地试图去否认这个答案。
  “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本身就是一件极为不公平的事情啊。”像是笑足后的负责人重振其风,“瞧瞧你们这副大腹便便酒囊饭袋尸位素餐的样子,再想想你们这群既得利益者的后代们,他们整天酒池肉林不思进取挥霍青春与时间的愚蠢行为。再瞧瞧你们手底下为自己干活替自己卖命的家伙,同样作为父亲的你们,与同样具有的后代群中,一边是享不尽的荣华与富贵,一边是躲不完的危机和险难,这公平吗?”
  话音未落,一颗带血的头颅从天而降,三名“教父”之一的卢切斯家族为首的那名,鲜血从消失的头颅脖颈瞬间喷薄,溅起足足2米有余的血瀑。
  没有人看见他被行刑的过程,仿佛妖风穿过人群,直捣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