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让你意志坚定足以在黄金瞳的威压下仍旧闭口不言。”
  “是你!”古德曼瘫软在地面,整个人呈现出脱力与脱水的状态,打底的白色衬衫厚重仿佛能拧挤出水。
  “是我,小点声,虽然我并不介意,不过我想你也不愿意再承受精神上的折磨了吧。”芬格尔悄声关门,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看管严实的正门溜进来的。
  “呵,良心也贵啊,不是吗。”古德曼突然想通了,对方拥有超人体质的背后真正原因,“你也是‘他们’中的一个!”随即芬格尔用行动印证了他的猜想。
  “能用钱买来的东西也叫良心么……既然如此,那么我也开门见山了,”芬格尔缓缓抬起视线迎向古德曼,十倍于刚才的金色瞳光爆射,房间内的所有光也为之黯淡,“‘王将’是谁?你听说过‘太子’么?”
  如果说那位神出鬼没来自吉诺维斯家的西装男人的目光仿佛人间帝王,在他注视下所有人类不由自主地下跪,瑟瑟发抖好似臣服。那么芬格尔则是缔造了万物的主,即使帝王般的存在也要向他俯首称臣,要跪着舔舐他的鞋尖。
  那绝不可能是人类的眼睛,金色竖瞳缓慢地一张一合,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他像是猎物在手的猛兽,好奇地观察古德曼,带着冷漠的好奇心,像是小孩子用手指碾过蚂蚁。
  古德曼灵光一闪仿佛触电,在这刹那间他总算体会到何为“超越死亡的恐怖”。
  身体像是拥有独立的意识,古德曼毫无保留仿佛被严刑逼供的罪犯,将他所了解的苏德的一切悉数招供。至于“太子”,他从没听人提起。
  “‘王将’么,这见鬼的称呼总让人不自觉的想把‘太子’和他联系起来。”芬格尔缓缓起身,嘴里一边吟诵古德曼所不知的古奥语言,肉眼可见的领域迅速被扩大向外延展,强烈的电离和磁化效果在领域中不断呈现,一切的金属腾飞然后融化,滚亮的金属液滴悬浮,围绕着他周身旋转,光亮的液滴开始碰撞燃烧,随即融合,杂质化为灰烬坠落,一边说道,“不想死的话赶紧离开,跑得越远越好。”
  如果副校长亲眼见证此情此景,老牛仔一定会高举瓶口往嘴里灌满酒精,并举臂欢呼,用他刚学来的中国诗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下一句怎样都好!”
  古老的炼金奥秘在芬格尔手中再度展现,无数液滴融合汇聚,化作一柄形似太刀的诡异武器。
  在古德曼连爬带滚以龟速刚离开房间的刹那,一道身形破烂体无完肤的魁梧男人撞破合金属板直直栽倒在芬格尔身前。
  “爱卿快快请起,何必行此大礼!”芬格尔脱掉上衣,整个上身看起来是那么的魁梧有力,一直隐藏在宽松套装下的小臂粗得跟小牛腿似的。他手握刚铸就完成的刀柄,冷凝后刀身森芒泛着死亡的气息,“我正讨问你的下落,没想到自己找上门了。”
  扬尘弥漫间,一道人影独立而高雅。修长的太刀连接手臂在尘雾弥漫的画卷上留下浓墨的一笔,一条笔挺的直线。那同样笔挺的身姿徐徐走来,空气里又多了股让人犯吐的恶臭,仿佛腐败千年的尸体。
  “是你?”男人支撑起腰杆,艰难起身。他清楚地记得芬格尔手无寸铁昏迷后被绑在废弃的仓库里,他还记得手底下性癖为同仅此一名的那个成员,按理说芬格尔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才对。
  “对,是我。”芬格尔挥舞长刀,像是在适应武器,“你成天身边围绕着一个同性恋,晚上睡觉的时候真能安心么?难道你有铁内裤?”他低头打量男人裆部。
  男人无视了他的调侃,熟悉的语言从其嘴里迸发,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空气里破风声不停。
  枪剑碰撞拳拳相交之声不断,远看去王将仿佛正与空气斗智斗勇,挥舞着长刀或劈或砍,时而横刀时而突刺。交接的火光自刀身应声乍现,转瞬即逝。
  无数次火光溅起,芬格尔看清了王将的脸!
  那是一张惨白的面具,面具上画着日本古代公卿的脸,朱红色的嘴唇铁黑色的牙齿,唇边带着端庄而狰狞的笑容。越看芬格尔越是觉得那不是面具,那是根本就长在王将皮肤里成为他身体组织的一部分。因为他亲眼看见王将的嘴角向上挑起!
  又是一轮连续不断的拳肉相交。
  男人又一次腾空倒飞着而出,只是这一次好运没再眷顾。王将刀身横甩,灼热的血喷溅于墙面,那是男人的血。男人捂着小腹,鲜血润湿了他的白色底衬,底衬上早已被汗液浸湿,汗液中残存的盐分像是在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我说兄弟,你老板付你多少钱一天啊?一个月才几百块你玩儿什么命啊?”芬格尔挑刀挑开男人的底衬,刀身瞬间通红又瞬间如常,瞬间攀升的高温将男人小腹伤口周围的皮肤表层碳化结焦。
  “加里·吉诺维斯(Gary Genovese)。”男人像是在道谢。
  “你就是叫耶稣也打不过他啊,让我来。”
  说完,芬格尔一个虎跳出去,一刀斩断了地面。
  ……
  “他这是什么刀?又是什么刀法?”酒德麻衣趴在低矮的楼顶看望远镜中传来远处的画面惊问,“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啊这是,他不是连毕业都做不到的废柴吗?”
  “要不要我去从背后把他打晕绑回来一盆冰水泼醒他替你问问?”耳机里响起薯片清脆伴随咀嚼的声音,“我怎么知道啊。”
  “胖死你得了。”酒德麻衣收起架好的狙击枪,一身修身的黑皮衣在风中张扬地显露出全身的曲线,可唯一的观众是那个正襟危坐连站姿也整齐得宛如雕塑的三无妞,微风里发梢飘摇,“这不没我们什么事了嘛,换场地换场地。”
  “等等,我们的大灰狼脱离原来剧本正往这边赶来!”
  “那谁带老唐去赌场了?”酒德麻衣心底一股不好的预感仿佛新星冉冉升起。
  “楚子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