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易忙不迭的点了两下头,一骨碌的从地上站起来小跑过去拉着姜晟举着工兵铲的那条手臂。
  我不慌不忙的拍了拍身上的土,看着程单锐那个样子突然有点儿想笑,把石块从壁画里抽出来,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么明显的机关。
  姜晟扔了工兵铲,甩开两人的手冲上去就给了程单锐好几脚。
  “你他娘的想死直说!用不着这种方式!我要不是看你家还有点儿钱,你信不信...”
  “诶!老姜!”巴郡见姜晟有点儿收不住的意思,赶忙出言制止了他。
  姜晟这时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儿说多了,又朝着程单锐的膝盖踹了一脚。
  顾安易是个识相的,没去安抚姜晟倒是去扶起了程单锐,程单锐明显被吓傻了,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已经被巨石掩埋的入口,又跪在了地上。
  我懒得管他们之间的事情,现在入口已经被封了,那就只能寻找别的出口,可这是一个四周封闭的空间,四面墙全是立体壁画,根本不存在有石门的可能性。
  该死的!
  可能是受了刚才的刺激,这骤然一声断裂,惊的我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这时我们脚下的石板突然开始匀速的上升,因为上下的高度并不是很高的缘故,按照这个速度不出五分钟我们几个绝对会被压成肉饼!
  脚踩着的地面还在不断的匀速上升,我趴在地上耳朵紧贴着石板,听这动静,感觉像是石板下的有什么金属类的东西在往上推这块石板。
  这墓的设计者还真是聪慧至极,先用震动将洞口堵住让进来的人无法离开,洞口封住应该就相当于启动了石板下面的推动开关,让石板匀速的上升,不快不慢的速度可以让人在极度恐惧的心理状态下等死,而且还不会一下就死亡,会让你慢慢地与地狱越来越近...
  还真是高明。
  脚下的石板已经快升到次陵一半的位置了,四周墙壁上的立体壁画下端已经被磨平毁坏,姜晟和巴郡的眼中都有一丝可惜。不过现在自身都难保还什么壁画不壁画的了。
  要说顾安易是个聪明的,着了难撒腿就往我这边跑,程单锐早就被吓的嚎啕大哭,嘴里还嘟囔着不想死,自己还这么年轻之类的话。
  不过我的心情也比他们好不了多少,生死关头我最先想到的竟然不是爹娘而是祖爷。
  祖爷,我这个月的工钱可能领不了了,你再找一个好店员吧。
  整个空间突地开始猛烈的晃动着,程单锐蜷缩在地上已经听不见声音了,顾安易紧紧地捏着我的袖角,姜晟和巴郡急的额头上全是汗。
  我扫过整个次陵看看有哪里像是能停止石板继续往上升的开关。
  突然我的视线落在了苏述像手中握着的那把匕首上,刚才我只对它的外表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可现在仔细一看却发现了金光灿灿的匕首上竟然镶嵌着一枚毫无光泽的黑色石头。
  黑石被镶嵌在了匕首的中间位置,像个小小的按钮。一般来说陪葬品中不可能会出现如此低廉的东西,而且还是镶嵌在这样一把珍贵的匕首上面,更是毫无价值可言。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
  此时石板已经上升了三分之二,我转过头拍了两下顾安易的肩膀,然后弓着腰朝上半身已经毁坏的苏述像过去,用力的按下他手中那把匕首上镶嵌的黑色石头。
  按下的一瞬间,我们的上方石板从中间向两侧打开,延伸下来一段小石梯。
  程单锐本来还蜷缩在地上,看见上面的光亮噌的就从坐了起来,连滚带爬的上了小石梯,姜晟和巴郡两人也先后上去了,我刚想过去突然想起身后还有顾安易。
  只见顾安易的照相机被压在了苏述像散落的石块下面,他正用力地想搬开石块可上升的石板已经快容不下一个平躺的成年人了。
  我暗骂一声,关键时候还真是会找事儿!
  我转回身叫了一声顾安易,可惜声音被淹没在了巨大的机械响动声中。此时顾安易也已经完全趴在了地上,照相机被压的稀碎。
  “顾安易!你那破相机没救了!要是不想死就赶紧跟我走!”我气急败坏的对顾安易喊道。
  顾安易见我生了气,情况也着实比较紧急,最后看了一眼石头下的相机便只能跟在我旁边同样匍匐着前进。
  在最后石板马上给就要完全贴合上面的墙壁时,巴郡和姜晟一人一个拉了一下我跟顾安易,我俩这才安全着陆。
  在鬼门关前溜达了一圈的众人,早就已经累的不行,全都不顾形象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巴郡递给他一瓶水,姜晟猛灌了一口,“大爷的!我当初就不该同意让程单锐进来,就是废物一个!”
  巴郡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也递给了我一瓶水,叹了口气道:“都走到这儿了,你再说别的也没有用。”
  姜晟的火儿曾噌的就上来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他,他们程家是给了你多少钱?刚才要不是多亏了这小子,咱们现在都得被程单锐害的被碾成肉饼!”
  巴郡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我把水递给顾安易,颇有意思的看着两人对峙的局面,不过最终还是巴郡败了下来,自顾自的收拾着背包。
  程单锐显然被吓得不轻,半天了一句话也不说,巴郡给他递水也不喝,气的姜晟差点儿没把水壶扔他脸上。
  “咱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上宫无疑了,不过你们觉不觉得这里有点儿熟悉?”巴郡打开探照灯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说道。
  顾安易用火柴点燃了梳妆台上的蜡烛,整个房间一下亮了起来。
  我打量着房间的构造和装饰,脑海里突然连上一根线。
  “祠堂!”
  我跟姜晟同时脱口而出,随即看向对方,我点点头道:“这跟我与晟哥在祠堂屏风后发现甬道中的那个房间一模一样,连梳妆台上的物品摆放位置都完全一样!”
  还有...那个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