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争吵
  殷离本就是个桀骜高傲的性子,对她们并不是十分客气:“本阁主的名字,可不是谁都有资格知道的!”
  “噢,娘,他叫殷离,是我一个卖书的朋友。”胡心儿回答。
  穆卿装逼失败,悻悻地摇起扇子。
  “原来是你的朋友,”陆母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你是在什么地方做营生的?”
  殷离不敢再随意装逼,怕胡心儿拆他的台。
  但他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万卷阁,十里铺。”
  陆母暗暗的想,这孩子看起来挺正常,说起话来却牛头不对马嘴,怎么像是个读书读傻的?心儿怎么会交一个这样的朋友?
  但表面上,她还是维持着基本的礼节,优雅地笑了笑,然后走到胡心儿旁边:“心儿,你怎么了?刚刚失火,没有伤到你吧?”
  胡心儿还没从刚刚的事情里缓过神来,喃喃着说:“蚀骨……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个蛊虫的名字叫‘蚀骨’了。”
  她头一次痛恨自己的视力如此清晰,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些蛊虫是攀附在风戈的骨头上、血管上,待成熟时便一齐冲出,只剩骨渣、血水与那张满是破洞的人皮。
  只是,如果一定要用风戈的死才能诠释这蛊虫的名字,她宁愿不知道这个真相。
  风戈还那么小,要是在现代,也就是上高中的年纪,可却有那样凄惨的遭遇。
  “什么蛊虫?”陆母一头雾水,江瑶倒是神色微微一变。
  胡心儿回过神来,将前因后果告知陆母:“那日长公主婚宴上……”
  当听完风戈的凄惨遭遇时,陆母大惊失色,急忙翻看着胡心儿露在外面的部位:“心儿,你没事吧?有没有被那虫子咬到?”
  胡心儿心中一暖:“娘,你放心吧,还好殷离反应得快,及时的把我们给救了出来,还烧死了那些蛊虫。”
  “我似乎听一清道长提起过这种蛊虫。”江瑶掀了掀眼皮。“他似乎说这种蛊虫是有种草可以解的。”
  胡心儿心怀疑虑,可却不便在此时明说。
  江瑶为什么说她只是听说过这种蛊虫,还是从一清口中得知的?
  她不是春风醉的老板吗?这种蛊虫不应该是她亲自给下属种的吗?
  江瑶也只是随口一说,殷离听了之后却轻蔑的说的道:“你这根本就是道听途说,这种蛊虫根本就无解!”
  江瑶轻呵一声:“怎么,你又知道了?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殷离一听就炸了,他原本只是惯性的用不屑的语气,来表现自己的中二和臭屁。
  可是,江瑶居然认真地反驳甚至嘲讽他!
  两人都是嘴上不饶人的主,一时就是否有解药这个问题争执起来。
  陆母在一旁劝阻:“你们两个别吵了,瑶瑶,别跟小孩子计较。”
  小孩子三个字一出口,她忽然愣住,看了看殷离的头发。
  好嘛,雪白雪白!比她的花头发还白了一个档次!这真的是小孩子吗?
  然后她就又去劝殷离:“你来我们府上是来做客的,岂有叫你生气的道理?退一步海阔天空……”
  俩人也不知吵了多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凌乱而熟悉的脚步声。
  竟然是穆卿回来了!
  “穆儿,你今日不是去翰林院正式任职吗?怎么回来了?”陆母顿时惊喜地迎上前去。
  穆卿拭去额头上的汗水,见胡心儿安然无恙,心中释然。
  为了防止家里出意外,他特意让下人一有事就通知给他。
  今日他听说风戈的病症异变,立马向翰林院院首请假,匆忙赶了回来。
  不料一回来,风戈没见到,却见到了殷离这个讨厌鬼。
  殷离与江瑶还在争执不休:“既然这蛊毒有解,你倒是拿出来啊!拿啊!”
  “你这小子简直是胡搅蛮缠!我都说了,那只是一清道长所言,我现在怎么可能拿得出来?”江瑶辩解道。
  殷离两手抱在胸前,傲娇地仰头:“人家随便说说你就信啊,他是你姘头吗?”
  穆卿原本是想要去劝架的,听到这里,脑袋上却冒出一串省略号。
  江瑶和一清道长之间的事情,连他们家里人都不敢过问,生怕触到她心中的隐痛。
  可是殷离这家伙居然误打误撞地……
  这家伙,果然是天生欠揍吧!别人的伤疤是随随便便可以揭的吗?
  果然,江瑶听了这话,神色立刻一变,语气更为愤怒:“这世上只要是毒,就有解的方法,你这性子如此乖张自傲,爹娘是没有教过你为人处事吗?”
  殷离反唇相讥:“我有爹娘,你有吗?你配有吗?”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的层次了。
  穆卿怎么可能看着外人欺负自己的姨母,沉着脸上前将他们两人分开。
  殷离把扇子一打,遮住了自己的脸。
  穆卿无语:“你这又是在干嘛?”
  殷离十分傲娇地说道:“我不想看见那个丑八怪的脸。”
  “你!”穆卿压下心中的戾气,转头看向江瑶:“姨母,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瑶转过身去不理他。
  场中只有陆母脾气最好,她颦着眉回答到:“前几日心儿不是带回来一个病人,还勒令所有人都不许进去吗?今日我听下人说他发病极为恐怖,便和瑶瑶匆匆赶过去,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住的地方房子也被烧了。”
  风戈死了?穆卿看向神思不属的胡心儿,猜测道:“心儿是不是目睹了他的死状,所以……”
  “这我就不知道了。”陆母摇摇头,她去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穆卿走到胡心儿身边,小心地唤道:“心儿,心儿?”
  “嗯?”胡心儿神色恍惚,见是他,泪水一下子又涌出来。
  穆卿心疼地替她擦着脸上的泪:“没事了。”
  殷离小小的切了一声。
  在确认胡心儿没有事之后,穆卿不悦的看向殷离:“你为什么会在我家?”
  殷离把扇子一收,骄傲地吹吹头发:“本阁主自然来找胡心儿帮我看新发型!”
  全场都被这个离谱的理由惊得沉默了。
  唯有穆卿默默攥紧了拳头:“如果只是为了这件事,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