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去往近郊的马路上走着五个衣衫褴褛的人,正是花子叔带着独臂老白和丁二、虎子、傻明子三个孩子。
  丁二怀里抱着皇上,小狗缩着脖子闭着眼,很舒服地随着丁二的脚步一动一动,像是在点头一样。
  为了防备乡下的野狗,他们每个人都带着一根棍子,这样在路上就有些显眼,花子叔说等到进村里的时候要分开,不然进村容易被当成是抢劫的。
  走到一个大路口,是个三岔路,几个人停住脚步看着花子叔,花子叔看看路上的痕迹说道:“虎子跟我走前面的路,老白领着丁子和傻明子走左边的路,左边的路上痕迹混乱,应该是个大村子。”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来集合?”傻明子问道。
  我们出来一次不容易,你们手里不是都有个袋子吗?要是装满了就自己回去,不用集合,也不知道乡下这个时候有没有吃的。两三天怎么也能弄一些,熬过春节就好了。
  五个人分成两拨,丁二跟在独臂白叔后面,傻明子淘气,边走边捡路上的石子砸路边小树上的鸟儿,鸟儿被石子惊吓,忽地飞起来,紧接着又盘旋着落下来。
  丁二看到傻明子的动作,心里有了路数,平时在城里不方便露出痕迹,在荒郊野外他可以试试,就算要不到吃的,能抓到一些野物和麻雀也不错,也算过年能吃到肉。
  独臂白叔平时不爱说话,只管闷头走路,傻明子玩儿了一会儿,伸手把皇上抱过去,皇上的身子暖和,他接过去笑道:“原来你抱着它是为了取暖啊,现在开始皇上归我管了。”说完紧跑几步,像是怕丁二把皇上抢回去。
  忽然皇上叫了几声,想挣脱傻明子的怀抱,傻明子笑道:“你这家伙一路都安静,我一抱你就叫唤,小心我把你剥皮吃肉。”
  皇上好像听懂了他的话,呜咽几声不再出声,丁二向前看去,一只大老鼠迅速的跑过去,原来皇上发现了老鼠。
  丁二对傻明子说道:“你别抱太紧,要是它叫唤,你就注意一下啊,看看周围是不是有小动物,碰巧抓住个野兔什么的,我们今天就没白出来。”
  丁二刚说完话,皇上的耳朵又竖起来,像是听着什么,丁二也把帽子抓在手上,侧着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
  果然,一只不大的灰色野兔蹦着从旁边窜出来,丁二把帽子往地下一丢,猫着腰快速奔着野兔跑去,他最近奔跑非常快,有几次虎子和傻明子跟他打赌,他都赢了。
  野兔被丁二追赶,掉头往上坡跑,丁二眼看着跑到野兔的后面,只要一伸手就能抓到,忽然野兔一个翻滚,丁二没防备它还会这个招数,一愣神的功夫,野兔已经不见踪影。
  独臂白叔笑道:“在野外的兔子都跑不远,你要是不累,等一会儿它还能出来,你顺着兔子的脚印找找。
  丁二按照独臂白叔的招数试了一下,野兔是出现了,但是还是没抓到,因为跑着跑着,兔子又不见了。
  独臂白叔看着丁二笑道:“现在你该懂什么叫狡兔三窟了吧?兔子不只是一个洞,所以你要是跑的不快,肯定抓不到,过去家里都养一条细狗,那种狗能抓到,我们这个皇上,肯定也撵不上的。”
  刚到村口,空气里能闻到烧柴火的味道,独臂白叔让丁二和傻明子分开,三个人分头去要,临走还嘱咐丁二和傻明子:“在村子里一定不能惹祸,要不来东西就出来,我们可以换下一个村子,还在这里集合。”
  丁二把皇上抱过来,因为村子里有狗,他怕傻明子控制不住,让大狗把皇上咬了。
  丁二去的第一家比较幸运,一个老婆婆出来递给他两个豆包,丁二怕皇上把婆婆吓到,用棉袄捂住皇上,皇上只是呜呜了两声。
  丁二最近出入空间,脸色比过去好看,为了掩饰自己的面貌,他几乎没洗过脸,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秘密,他也不知道这个空间是不是一直可以进入,每次除了帮助二祖练功,他只是吃过几棵老参。
  好几次他都想问二祖,自己每天没有吃的,能不能在空间里找一些吃的,也免得自己每天为食物奔波,他只吃过二祖的一个烤鸡,其它的都是人参和雪莲花这类的药材。
  接下来的几家对丁二都不友好,挥挥手赶他走,他只好低着头继续寻找能给他吃的人家。
  丁二他们是从村子东头进来了,马上就要看到村西的房子,傻明子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可怜可怜吧,给点吃的吧。”
  丁二没有傻明子嘴好,他要吃的也是很少开口,他觉得人家要是给你,你就是不装惨也能得到,要是不想给,你跪下磕头也可能被耻笑。
  自己虽然是个要饭的,也得要尊严,下跪卖惨讨一口吃的,他宁愿自己饿着,这也是他每次都没有傻明子上交的东西多的原因。
  村西最后的一家看样子条件不错,院落里比较干净,房子也比其它家的房子大,虽然也是土房苫房草盖儿,这一家看上去条件不错,应该能讨到一口吃的。
  丁二正在犹豫是不是进去,猛然从屋子里窜出一条高大威猛的大黑狗,狗嘴里叼着一个包裹,紧跟在狗后面的是一个青年女子,那女子衣襟敞开,嘴里尖叫着:“黑狗疯了,快救救我的孩子。”
  听到喊声,丁二本能地想躲开,但是青年女子的叫声是救救孩子,说明狗嘴里叼着的包裹里是孩子,丁二把皇上丢在一边,双手握着来时带的棍子,盯着跑过来的黑狗。
  大黑狗见前面有人拦住,口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扭身跃上旁边的矮墙,眼看着就要翻墙而过。
  丁二急中生智,顺手把手里的木棒朝大黑狗甩过去,大黑狗被木棒打中,张嘴叫了一声,嘴里的包裹掉在地上。
  被木棒打中,发疯的大黑狗不甘心,身子后坐,蓄势准备对丁二冲击,丁二手里没了木棒,俯下身子想在地上找东西对付大黑狗,可是院子里很干净,什么都没抓到。
  大黑狗猛地窜起来,爪子已经搭上丁二的肩膀,一只胳膊被黑狗叼住,丁二心里一惊,把手臂抡圆了猛地一甩,棉袄袖子被撕开一个大口子,狗也被甩到一旁。
  大黑狗一个打滚爬起来,准备继续撕咬丁二,青年女子喊道:“黑狗疯了,下死手把狗打死,小心别让他咬上。”
  听到女子的喊声,丁二想起怀里还有一把折断的木棍,急忙伸手掏出来,他想用木棍打狗。
  大黑狗见丁二没有跟过来,又一次扑上来准备咬他,丁二手疾眼快,看准大黑狗的眼睛猛地打过去,大黑狗吃痛嗷嗷叫了两声转身想跑,丁二看到墙边刚好有一根椽子粗细的杆子,伸手抄起来看准狗头狠狠打去。
  丁二是使足了力气砸向狗头,大黑狗先是被木棍穿瞎了双眼,这次又被木杆子砸到,躺地上蹬了几下腿,肚子抽动了几下终于死了,顺着嘴角流血,染红了地上铺着的红砖。
  惊魂未定的青年女子跑到墙下抱起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孩子看到妈妈还咯咯笑了一下,这时傻明子手里抱着皇上走过来问丁二:“丁子,你受伤了没有?”
  丁二看看棉袄袖子已经露出棉花,撸起袖子能看到浅浅的牙印,万幸的是没出血。
  青年女子放下孩子,猛地跪在地上给丁二磕头说道:“救命恩人,要是这孩子被祸害了,我也就不活了,你救了我们全家啊。”
  听到女人的喊声和狗叫声,附近的邻居也都跑过来,刚才还往外赶丁二的老乡有些不好意思,嘴里说道:“那个小孩儿,你等一下,我回家给你拿点儿吃的。”
  独臂白叔这个时候也跑过来,见一群人围着丁二,以为他被老乡围攻了,刚要说话,看到地上躺着一条黑狗,狗头被砸个稀巴烂,旁边的老乡冲着丁二竖着大拇指,才知道丁二成了救人的英雄。
  这时从屋里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走到狗的身边狠狠踢了几脚,开口说道:“这畜生差点要了我孙子的命。”
  青年女子抱着孩子走上前对丁二说道:小兄弟,你回去剪下一撮狗毛,烧成灰上在狗咬到的地方,你们正好还有同伴,这条死狗就送给你们了,我也不忍心吃肉,养了好几年了。”说完眼里滴下几滴眼泪,不知道是哭孩子还是哭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