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梓鸣强行交换传音玉符,临别不忘叮嘱伊人:“师姐,别忘了我说的话,不要轻易答应别人,你得等等我。”
  叶染衣无言以对,只得假装没有听到,但她尘封多年的心扉,以及一片空白的感情,却有了一丝松动。
  如同在荒漠中,被人埋下一颗生命力旺盛的种子;又如在古井无波的池水中,投入一粒石子,微波荡漾,让人感怀与惆怅。
  她微微颔首,挥了挥衣袖,跃入空中,眨眼消失于苍穹,只留下莽汉的空虚与寂寞。
  第二天,一毛和尚与他交换金箔和传音玉符,并赠送一本“佛门真言录”,便随师叔离开。他的神识中,自然已被刻画出一个黑洞。
  大典结束后的第四天,宗门公布获奖名单,排在最前面的是朱进和金梓鸣,前者本就为派内名人,后者则是一炮打响。
  当天下午,就有圣剑峰长老前来沟通,最后达成一致:
  奖励金梓鸣去内库一楼挑选一件兵器,并由宗门指派一位高级长老,教他构建空间节点与小世界的连接阵法。
  翌日,莽汉去内库,路上就已想好,如果小泥巴没有诉求,就挑一柄剑。但不出所料,那位“沉睡”的器灵不仅及时醒来,且异常兴奋。
  “金梓鸣,左边货架第五层的斧头,以及你背后架子上,右侧那柄刀,都不错,你要帮我搞到手。”
  “别想了,我只能拿一件,你自己选吧。还有,你这算欠我一个人情,要么帮我办一件事,要么得教我修炼,如何?”
  “成交。这次你先拿刀,下次再想法搞到斧头。”
  莽汉拿着那柄破旧的黑色战刀,登记后返回洞府,任由小伙伴吞噬。
  “小泥巴,这下爽啦?说吧,是给我功法,还是帮我办事?”
  “器灵的修炼法门,你没法练,等以后需要时,再还情吧,我认账。”
  “好,那就先记账。”他爽快笑道。
  金梓鸣走到绿池边,盘膝坐下,打开叶染衣给的“数理与时空”,开始研读。
  内容极为烧脑,既有关于数理、时间、空间的基础理论,还有时空隧道方面的高深知识,需要花时间,慢慢领悟。
  三日后,洪忠海到来,通知他前往灵符峰,觐见汪峰主,宗门指定由他来传授空间之道。
  身形消瘦的汪长老年事已高,穿着一件淡蓝色长袍,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他。
  “金梓鸣,这是第二次见面,不错啊,已经成为派中名人。”
  “汪峰主,您过奖了。”
  “不过,你可真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要学空间节点与小世界的连结阵法。就算是元婴,也很难听懂,更何况是你,我最多只能给你启蒙一下。”
  “好的,听峰主安排。”
  “现实世界的一小块区域,在空间学中,可以被当做一个节点。小世界在宇宙中虽小如尘埃,但与节点相比,仍大了无数倍。
  要建立连接法阵,最重要的,是完成二者在宇宙天象中的定位。”
  “怎么才能准确定位?”莽汉很困惑。
  “最简单的方法,是用神魂构建鸿青界及周围星体的天象图,这张图的尺度与实际相比,存在一个固定的比例。
  超脱境半仙站在地面,神魂就可直达小世界,大乘真君则需在空中才行。
  如果是合体大能,需要建立地面节点和小世界之间的神魂中转站,以便让神魂分段到达对端。
  而元婴真人,无法破开界壁,必须在更高阶修士的帮助下,才能找到小世界的位置。
  要准确定位,需首先弄清,小世界东西南北四个边界点的位置,将它们在天象图中标注出来。
  当你站在地面的空间节点,用神魂去触达这四点,根据所需时间和神念速度,可以计算出直线距离。
  然后按照比例尺,将它在天象图中标注出来。有了这张图,就可用符文、阵基和阵盘等,来构造地面节点到小世界的空间隧道。
  所以,当高阶修士在星空发现一个新的小空间,一般会在东南西北四处,埋下阵基,以便日后建立传送通道。
  刚才讲的是固定的空间节点,如果节点是移动的人,那你要么能随时定位他,要么可以测算出他的运动轨迹。
  那样就能建立移动节点与小世界之间的连接阵法,你听明白了吗?”
  “您讲得很清晰,我听懂了。有一个问题,既然物理空间之间可通过空间阵法连接,那神魂空间呢,是否也可以?”
  “你小子果然聪明,能举一反三。这当然可以,要不然魂修怎么把别人的神识拉入自建的神魂空间?你完全可以把那个空间看作一个小世界。”
  “魂器能在这样的通道中穿行吗?”
  “如果是诞生了器灵的魂器,可以被化为芥子,那就可以。”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建立通道呢?不可能是与空间通道相同的方法吧?”
  “当然不同,在我看来,会更加麻烦,需要极其强大的魂力,或者有非常厉害的空间类器灵,来辅助建立通道。”
  “我不太明白,汪长老。”
  “神魂强大,一切都在神识覆盖范围中,当然很容易建立通道,这个不难理解吧?
  至于空间器灵,你需要与它约定一种特殊的口令或暗号,帮它找到对端的空间节点或神魂空间。”
  “噢,是这样,我还有一个设想,您看是否可行?能否在对手不觉察的情况下,把一个外部神魂空间和他的神识空间连接起来?”
  “可以,还是那句话,如果你的神魂或器灵够强就行。你一个筑基小修,真的已经立志投入空间道法?”汪长老对他的勤学好问很满意,不禁好奇问道。
  “是的,我想深入下去。”
  “好吧,既然门派让我给你讲空间知识,那就系统地讲一遍,有什么问题你随时提,最近这段时间,每天给你讲一个时辰。”
  “太好了,谢谢峰主。”莽汉大喜。
  持续学习一月后,他的理论水平大涨,但很快接到洪忠海的通知:“汪峰主太忙,今后你不用来灵符峰了。”
  有了这些基础,金梓鸣决定修炼“遁去”,这招对于六重元神以下的修士,有两种出刀效果。
  如果使用无器灵之刀,只能从不可见之处,直接攻击肉身。
  若用具有器灵的魂刀,例如由小飞掌控的神行,“遁去”的威力极为可怕。
  无论是借助神魂空间通道,还是由物理空间通道出刀,都可以从莫名虚空中窜出,隐蔽性很强。
  如果能直达敌人的神识空间,甚至其核心处,便有了瞬杀的能力。
  以他目前的境界,不可能感知异度空间,唯一的法子,就是借助空间类器灵,他发出神念,问道:“小飞,你是空间类器灵吗?”
  “不是,我是神魂类器灵。”
  “小泥巴,那你呢?”
  “我是空间类的,青灵缸里翘辫子的那位也是。”
  “那你能建立两个神魂空间之间的连接通道吗?”
  “在两个人的神魂之间建立连接,我搞不定。但若是通过青灵缸的蓝色空间,去连接一个人的神魂,我牺牲功力,多睡几十年,应该可以。”
  “在我与人战斗时,把蓝色空间和对手的神识空间连接起来,且不让对方觉察,能做到吗?
  我试验过了,把神行化为一粒芥子,传送到小鱼缸的蓝色空间中,本体能感应到他和神行刀。
  我准备让它带着刀,通过你搭建的空间通道,去攻击对手的神魂。”
  “要建立连接,是你召唤我,还是我召唤你?”
  “你是说口令或暗号?”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我到达蓝色空间后,要建立通道,咱俩得提前约定一个信号。
  你得从对手的神识空间中发出信号,且我能在蓝色空间中接收到。但我现在太虚弱,做完之后,需要沉睡二十年。
  要么反过来,由我发出信号,你在对方神识中感应,那样的话,我需要付出沉睡三十年的代价。
  我无所谓,反正器灵成长,多数时候都是通过沉眠,只要你记住,多给我攒些‘好吃的’就行。
  听明白了吗?必须有一个畅通的往返信号,才能搭建连接两个空间的桥梁。
  提醒你一点,除了空间,我的天赋是声音,你最好用音波传递信号。”
  “可以穿越人类神魂和蓝色空间的声音,我哪会啊?”
  “哪不关我的事,反正要么我叫你,要么你叫我。”
  “如果我发出声音,你在蓝色空间能听到吗?”
  “在这个世界,我还没发现这种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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