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金梓鸣,你叫什么?”
  “我最早的主人叫我小飞,你可以叫我老飞。”
  “老飞不好听,还是叫小飞吧,你熟悉,我也顺口。”
  “好吧。”小飞无所谓地说道。
  “这下好了,不用孕育器灵,沟通也没有问题,那就只剩掌控和入体。”
  “你想掌控我?”
  “喔,是口误,不是掌控,咱们是朋友,是兄弟,应该是合作。”
  “唉,如果是认主,说成掌控,也没错,至于朋友啥的,再说吧。”在小飞的过往里,只有认主一说,他不太相信人类会与他做朋友。
  “怎么把你收入我的泥丸宫呢?”
  “你原本打算怎么做?”
  金梓鸣把金箔上的方法传给对方,小飞微微沉吟,说道:“就按这个法子,我会配合你的。”
  “好。”
  他一边掐诀运功,一边保持与小飞沟通,神行果然开始变形,折腾出几个古怪形状后,便化为一粒芥子,飞入上丹田隐藏起来。
  金梓鸣非常兴奋,莫名其妙便在脑中植入一柄高阶魂刀,随身携带的小字辈又添一员大将,小飞可算做老四。
  他按照魂青子的“实战篇”,放出魂刀,在小飞的帮助下,角度与速度多变又诡异,端的是神出鬼没、变幻莫测,让人极难防范。
  想到将要修炼的“遁去”,有了小飞的加盟,二者心意相通,只要双方的神魂连接不断,远距离操控,或许不再困难。
  第二天,是在两座峰举办不同层次的交易会,莽汉估计那位不食人家烟火的仙子多半不会去淘宝。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干脆和小和尚在洞内苦修,继续熟悉神行的操控。
  第三天,是功法论道茶会,轮到他出场。会场设在圣剑主峰的山巅,除了三百名与会者,还有大量观众。坐下不久,便见心上人来到上首位子。
  今日叶仙子穿的是一件水蓝色长裙,更衬得肌肤赛雪,那张似嫡仙下落凡尘的精致脸庞上,美眸闪动似皎洁月光。
  而难得一见的浅笑嫣然,展露出迷倒众生的绝世风姿,在场男子无不失神,俱惊为天人。
  茶会由叶仙子和凌云派大名鼎鼎的朱进一起主持,朱师兄是新进元婴,据说已可和后期对战,极有天赋。
  朱进中等身材,很结实,虽相貌普通,但站在那里便有一种卓尔不凡的气度和摄人的威势,首先由他开场:
  “欢迎各位同道来参加论道茶会,我是凌云派的朱进。今日有两个主题,一是剑道,由我主持;
  二是关于时空的猜想,我们荣幸地邀请到超级大派逍遥宗的叶染衣师妹来主持。”
  仙子起身致意,金梓鸣方才知梦中情人的名字叫叶染衣,“真好听!”
  朱进言简意赅,直奔主题:“无论古今,既有以剑招而修到极致的剑修,也有通过气、剑双修而入极致的,如果是你,怎样选择自己的道途,为什么这样选?”
  这是一个很好的剑道问题,莽汉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收回跑偏的心情,陷入沉思。
  一名三级门派的剑修率先站起发言:“鄙人所在宗门,就有剑宗和气宗之争,剑宗认为不应该分散精力在剑道之外的领域;
  气宗认为应该以气御剑,气、剑双修,方能克敌制胜。否则,如遇上内气雄浑的对手,招式再高明,也会被轻易击败。
  但我个人认为,与其把几十年都花在并非上乘的主修功法上,真不如专注剑招,还有成为极致剑修的可能。否则,未来也就是一名剑道和内气都很平庸的修士。”
  “这位师弟的观点很有见地,在二者之一有瑕疵时,选择聚焦另一项,不失为聪明之举,其他同道觉得如何?”朱进一边点评,一边启发。
  “我赞成他的观点,自古以来,就有从未修炼,仅仅通过诵读和顿悟,就立地成佛或成圣之人,说明专注在单一领域,更容易达到极致。”有人附和。
  “无论是儒圣,还是佛陀,他们看的书肯定不是某一类书籍,而是包罗万象。博览群书后,方才去繁入简,发现世界的根本,这便是大道至简。
  所以我认为,先气、剑双修,理解足够深刻后,再专修于剑,从剑中找到至简的真理。”这名修士的发言很精彩,顿时赢得一片掌声。
  “这位师兄偷盗概念,我刚刚说的立地成佛,指的是修行方法的单一,而不是所阅书籍的单一。我仍然认为,聚焦于剑道本身,更易成为极致剑客。”
  “那你平时花多少时间修行内功?如果投入很大精力,说明你是光说不练,不敢以身试道,也证明你并非真正认同那位师弟的观点。”一位女修质问。
  争论越来越激烈,出现很多精辟的观点,金梓鸣赞成先气剑双修,再专修于剑,不过既然有人讲过,他就不愿拾人牙慧。
  剑道辩论圆满结束,轮到仙子上场,众男修静心屏气,充满期待。
  叶染衣起身,说道:“我带来的议题颇有意思,这是真君们平日喜欢探讨的一个时空问题。据我所知,并无准确结论,因此诸位可以天马行空,随意畅想。
  有一位修炼时间和空间之道的大乘真君,他洞悉时空规律,在时间长河中遨游,回到过去。
  在那里,他偶遇自己的外祖父,由于互不相识,二人发生冲突,他不幸将对方杀死。那么问题来了:
  一、既然他的外祖父在年轻时就死了,他怎么可能在未来诞生?
  二、既然他没有出生,怎么能回到过去杀死外祖父?
  三、假如他真的杀死外祖父,当他回到现实世界时,是否会因为失去诞生基础而死去?
  以上的叙述充满矛盾,该怎样解释这些问题,你认为最接近真实的答案,会是什么?”
  这是一个悖论,顿时便让众人陷入苦思,一位女弟子不太自信地率先发言:
  “我觉得大千宇宙,冥冥之中应有一种规律,它决定了,你可以回到过去,但你无法做出一件可能破坏未来的事情。
  比如,他能感知亲情,预感杀了对方,就没有自己。所以,那些问题不会发生,这是我的猜想。”
  “嗯,也算一种颇有见地的观点,其他道友怎么想?”叶仙子鼓励道。
  “如果外祖父被杀死时,他的女儿已经出生,就没有问题。”有人质疑。
  “嗯,是有这个漏洞,被你抓住了,我补充一下,外祖父当时还没有孩子。”叶染衣平静说道。
  “我觉得,宇宙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有自身的因果,难以被人为改变。
  就算这位真君穿越到过去,即使他杀死外祖父,未来也不会因为这个意外而发生改变,结局仍然注定,也就是说,他影响不了未来。”
  “你的观点有点意思,但缺乏证据。”叶仙子微笑道。
  “叶师姐,上次一别,已有十五年,今日得见你风采更胜往昔,真是欢喜!”突然,一个意想不到的杂音冒出。
  全场所有人,都错愕地看向那个冒失鬼,沐嫣更是神色幽怨。
  叶仙子愕然片刻,很快由对方的神魂气息,回忆起那个早已遗忘的少年。
  她微微蹙眉,对他在这种场合下的言行颇为不喜,于是淡淡说道:“哦,是金梓鸣师弟,好久不见。如果有事,茶会后再谈,现在先继续辩论。”
  “叶师姐,我申请发言,我赞同这位师兄的观点,准备大胆遐想,为他补齐证据。
  假设在时间长河中,世界本来按自身的规律运行,突然一位真君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杀死自己的外祖父。
  这是不在规律中的一个意外,世界在这个时间节点发生突变,诞生出一个新的世界,在那里,外祖父死掉,这位真君在未来亦不会诞生。
  而在原来的世界,仍然会按照原有剧本向后发展,外祖父没有被杀,会有女儿,这位真君也能平安出生。
  所以我认为,任何一次违背宇宙规律的事件,都会导致一个新世界的产生。也就是说,在时间长河中,可能有一些一旦分岔,就再不相交的世界。
  在这些世界里,有不同的我活着,只要那个引起突变的因素与我无关,就会在不同的世界里,活出相同的命运;但如果有关,就会有截然不同的人生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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