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并非不想睡
  “你胡说!”霍子晏猛地冲上前,大声打断了秦俏的话。
  却被身后的铁链猛地拉拽了回去。
  地牢之中铁链撞击声音叮当作响,听得人一阵一阵的心颤。
  长鞭再次落下的声音硬生生打断了铁链的撞击声。
  “胜者王,败者寇,这些东西你们若是想要捏造不是轻而易举,事实真相到底如何……”
  “事实真相也不过才过去十五年的时间,”秦俏紧盯着他,“这世间知道了当年事情的人还不至于都死光了,你若是想要知道大可以去盘查,去搜找,也好过在这里当一个被人利用的傻子!”
  霍子晏攥紧了手里的铁链,还想要再说什么,却看见秦俏已经转过身,朝着外面走。
  “带他上城里去走一趟。”秦俏吩咐着旁边的人,“他随便想要问谁都可以,就是看住了,别半路又被什么人给劫走。”
  外面的士兵应声,“公主放心。”
  秦俏沉着脸往外走,刚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后面的霍子晏,“另外……”
  霍子晏的视线始终都跟在秦俏身后,见她停下来转身,眸光也跟着变得尖锐。
  秦俏收回视线,“今日你想要刺杀的所谓仇人,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霍子晏瞳孔轻轻一震,一瞬间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你在说什么?”
  “你,你怎么能这样颠倒黑白,”霍子晏追着秦俏的脚步,却被束缚着行动,声音就显得有些声嘶力竭,“你站住,你把话说清楚!秦俏!”
  霍子晏的挣扎声回荡在偌大的地牢之中。
  任凭他怎么喊叫,秦俏都没有再停下来。
  外面来了一批士兵,走进了霍子晏的牢房,按照秦俏的吩咐将他从里面带了出来。
  “你们放开我,”霍子晏挣扎了一下,“都是他们安排好的,我不信,你们就是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我告诉你们……”
  士兵上前,直接塞住了霍子晏的嘴,把他带了出去。
  又换好了平民百姓的衣服,拉着他上街。
  霍子晏并不配合。
  秦俏说的话,怎么可能是真的,他父亲怎么可能是反贼,不,他怎么可能是那个人的儿子。
  不可能。
  士兵拖拽了几下霍子晏都没有成功,不由得停下来看着霍子晏,抽出来霍子晏嘴里的布,“你倘若不怕公主所说的事情是真的,又为什么不愿意去询问真相。”
  霍子晏缓了缓神,紧盯着他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早早就已经买通了这城里的人。”
  “城中五十万人口,怎可能一夜之间都买通,”士兵面色不改,“既然殿下怕这个,那大可以说出任何一座东华城池,小的带殿下去。”
  霍子晏看着他们如此镇定的样子,反倒是有些心慌。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到的大街上,始终都张不开嘴询问。
  旁边士兵见状便先他一步上前,随意在街上拉了一个卖菜的商贩,放下了一锭银子,“请问你可知十五年前西丹晋王造反一事?”
  商贩看到面前放的银子还愣了愣,倒是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迟疑着看着面前的人,“知道啊。”
  士兵应声,“那便说来听听。”
  商贩犹豫着。
  霍子晏上前一步挡在了士兵前面,“你大胆说,说真话,不要怕他们。”
  商贩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好怕的,被他们这么一来二往反倒是有些害怕,“这个事情,不是大家都知道吗?当年闹得轰轰烈烈的,先皇后还差点因为西丹晋王造反的事情难产而亡。”
  商贩说着也没有敢真的去碰那一锭银子,“而且晋王不是早就已经被公开处斩了……”
  “你撒谎!”霍子晏突然大喊了一声,吓得商贩立马噤声。
  “西丹王都已经称王了,为什么还要造反?”
  “这你问我干嘛啊,你问西丹王去,”商贩不停往后退着,“他早年间不就是因为造反失败才被送去西丹做质子的吗?听说他为了造反,还通敌叛国,还害得京城满城的天花瘟疫,早就该死了。”
  “你!”霍子晏上前一步,紧接着就被身边的士兵给拦了下来。
  三三两两的士兵钳制住霍子晏,另一个士兵上前安抚商贩。
  商贩多少还是有些生气,“怎么还能有人非要跟反贼说话,真是吃饱了撑的。”
  但拿着钱便也闭嘴不再吭声。
  “假的,不可能。”霍子晏拳头紧握,始终无法相信。
  旁边将士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淡淡的看着霍子晏发疯,“那殿下再换一个人询问就好。”
  霍子晏踉跄几步上前,又抓住了一个老头,“你,你说,西丹晋王当年是被害的,他没有造反……”
  老头被霍子晏的举动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想要推开霍子晏。
  将士上前把霍子晏和老头阻隔开。
  霍子晏没有站稳,跌坐咋地上。
  老头骂骂咧咧的离开,“哪里来的疯子说胡话,若非是我儿子当年在西丹晋王造反的时候驻守边关,我怕是都要信了你的胡话!”
  霍子晏愣在原地,摇着头又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了过去,逢人便问当年的事情。
  将士们隔了一端距离盯着他来去的方向。
  秦俏仍心急如焚的在屋子里踱步。
  一天一夜的救治之中,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没能够合眼。
  碧寻上前,“公主,您不然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有情况我们一定会及时告知您。”
  “我是睡不着,并非不想睡。”秦俏看着紧闭的房门。
  那是她父母留下来的亲人。
  怕是如今换做他俩任何一个人在这里,都无法心安。
  秦俏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里面的郎中走了出来。
  秦俏复而站起来,“怎么样?”
  郎中欲言又止,但又不敢给秦俏一个明确的答复,“眼下情况是暂时稳定了,但是后面还是得好好观察。”
  “人什么时候能醒。”这种情况,只要人能够醒,那想必就应该能好多了。
  “这个,草民也不敢肯定。”
  秦俏东问西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轻闭了闭眼睛,“行了,本宫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