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你到底在哪啊
  青柚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苏幼虞的反应。
  苏幼虞眉眼微动,并没有抓住那句话而作何反应,只是平静的转头吩咐,“叮嘱武大人,等到宋含把他知道的把柄都送过来,也一并放出去。”
  “这两个人的所作所为放出来,百姓心里有数,就能大概知道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青柚谨慎的回了句,“是。”
  苏幼虞停顿了下,“我们回去吧。”
  苏幼虞走在路上,左思右想着青柚的话,安胎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手有意无意的摸到了小腹,她给自己的理由是因为现在忙于这件事,随时都需要她出面处理。
  但是喝了药之后,苏幼虞估摸要在床上躺一个星期,这个时间是绝对不适合给她养病。
  实际上苏幼虞隐约能感觉到,似乎并不是这个原因。
  苏幼虞秀眉轻蹙。
  她对孩子没有什么感情,但是这个从她身体里剥离的生命。
  可能是秦封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剩下的血亲。
  她真的要杀了他吗。
  苏幼虞一路出神,心不在焉的回到了宸乾殿,看着桌上放着的层层奏折,长叹了一口气。
  苏幼虞靠在旁边,缓了一会儿神,拿起来桌上的奏折翻看。
  武澄带着宋含,很快就把孙闻之前的一些勾当和他联合外敌的事情翻了出来,放到了大众面前。
  孙闻和孙平恼羞成怒,硬是又举证一些宋含的事情。
  两边咬得很凶。
  朝堂上,两边吵得不可开交,被牵扯到的薛崇光缩着脖子,顶着一张苦瓜脸,跟武澄说着,“武大人啊,这跟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也看到了,我老老实实也没有去闹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他们都说跟你有关系,不然跟我去一趟国安部,我们把事情问清楚了就没事了。”
  进了国安部,老鼠都得逼得会说人话。
  薛崇光浑身打了个哆嗦,看着那边两个人,眉眼微动立马上前,一把拉住了宋含,“好啊,亏我一直相信你。”
  宋含被他拉得一懵,“你说什么呢?”
  薛崇光指着他,“都是你,原来你一直明面上跟我说皇后有意要篡位掌权,害得我信以为真,跟着你到处去想办法,而你却在背后偷偷的说我们的不是?”
  孙闻一听到有人来帮他说话,立马应和了起来。
  宋含一下子成为了众矢之的的人,踉跄着后退一步,“薛大人,这话可是你先说的,敢问那天去宫门口的人,是不是薛大人在各位家里叫嚷得最大声!”
  薛崇光试图把所有的错误问题都退给宋含,但偏偏宋含并不吃这一套。
  被这么明晃晃的背叛污蔑,宋含一下子又供出了薛崇光不少事情。
  薛崇光偷鸡不成蚀把米。
  至此再也没有人敢在这个当口站出来撇清关系,被牵连到的人,只能乖乖的跟着武澄去国安部进行调查。
  但总归所有看客都明白了,这几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每一个都包藏祸心。
  前面不知道谁说了句,“可怜皇后娘娘一个弱女子,身怀六甲还要被这些人污蔑算计。”
  苏昆林的脸色始终都不好看,他的心情不好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现在就算是进来一条狗,苏昆林都能给它两巴掌的表情。
  朝廷中多多少少安静下来。
  苏幼虞倒是清闲了一阵子,朝中反对苏幼虞掌权的人都消停了不少,生怕落得那三个人的结局。
  苏清容照常坐在旁边盯着苏容安温习功课,悄悄打量着苏幼虞。
  发觉苏幼虞的精神头好了不少,脸色红润,看起来也不像是从前那么憔悴。
  这阵子总是想方设法的给她温补。
  比较大的问题就是,苏幼虞靠在旁边看奏折,看着看着就开始犯困。
  时不常一个接着一个哈欠打过来。
  她看了一会儿,放在旁边,“怎么这么多口水奏折。”
  “什么奏折?”苏容安竖起耳朵听了一句,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苏幼虞抬眼看着苏容安笑了,懒懒的开口,“就是写的废话。”
  “比如这个人,没有正事,天天上奏写了几百个的奏书来问我今天好吗?”
  苏幼虞递给苏容安。
  苏容安是还在认字的阶段,不过学得倒是快。
  他皱着小眉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儿,看懂了之后,整个人的表情都得意了起来,小手在旁边洋洋洒洒写了个“阅”。
  苏清容眼皮跳了下,“这个‘阅’……”
  她也不是没见过先帝批奏折,怎么也都是正儿八经的回几个字。
  这就一个“阅”。
  苏容安眨了眨眼睛,“我跟皇后姐姐学的。”
  苏清容看向苏幼虞,发现苏幼虞正好又写了个“阅”。
  苏幼虞弯了弯眼睛,“我跟我老师学的。”
  苏清容没明白,她怎么不记得家里学堂哪个老夫子有这个习惯。
  苏幼虞撑在旁边,“口水奏折嘛,写个阅也没什么。”
  他们都能写废话上来,她为什么不能写废话下去。
  苏清容也不爱插手这些事情,“总归你自己看着办就好,注意自己的身体。”
  苏幼虞知道姑母说得是什么,很轻的应了一声。
  他们都心照不宣的暂且不提那件事。
  安安静静的拖着时间。
  苏幼虞心里很矛盾,她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应不应该留。
  如果秦封在,他能明确的告诉她,要还是不要,她可能心里会更有底一些。
  苏幼虞清楚,如果真的问秦封,他一定会说不要。
  那他现在不在,苏幼虞私心却是想留下来。
  她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这么做是不是对的。
  也没有人告诉她。
  深夜,苏幼虞站在窗边,摸起来身上挂着的玉骨哨,拿着它有意无意的在指尖敲了敲,而后轻轻吹了一下。
  声音变了。
  从前只要一吹玉骨哨,秦封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苏幼虞等了一会儿,屋子里还是安安静静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看了眼手上的骨哨,心口像是被一只大手牢牢的捏住,捏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到底在哪啊。”
  *
  空荡寂静的深山之中,月华满地,炉火桌台上的骨哨悄无声息的震颤着。
  旁边伸过一只筋骨修长的手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