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接着上面秦封笑了,转头扬声,“皇后说她很喜欢。”
  众人骇然。
  皇后这么大度?
  秦封桌下手指,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揉捏着苏幼虞葱白的手,“只不过诸位爱卿也知道,皇后身体不好,柔弱良善没什么心眼,又才刚刚进宫,她身边伺候的人都是朕千挑万选的,西丹异域人不便这个时候进来给皇后添麻烦。”
  霍北哲眉毛跳了下。
  柔弱善良没心眼,这他妈是苏幼虞?
  秦封带了薄茧的手,弄得苏幼虞指尖红了,连脖子都红了。
  她受不住,又小声说了句,“别动了。”
  秦封笑着扬声,“好了,虽然你不觉得添麻烦,但是也不能胡来。”
  两人说得根本不是一件事。
  “另外,”秦封顿了下,“今年选秀取消,云京城适龄婚嫁女不必准备选秀,可自由婚嫁。”
  一句话,瞬间如同晴天霹雳,打在了那些原本准备选秀的贵女身上,她们纷纷不吭声,惊愕的坐在原位。
  另一部分不想进宫的反倒开心起来。
  有人起身,“谢陛下恩典。”
  部分人接连符合,“谢陛下恩典!陛下圣明!”
  旁边余家千金小声嘀咕着,“还好不用选秀了,我还想去考今年科考。”
  栾亦珊一脸不相信,“啊?你确定可以吗?”
  余溯洄皱着眉,“我弟弟的字还是我教的,家里书院夫子上课我又没落下,弟弟可以,我怎么不可以。”
  “可,那就不好嫁人了啊,万一你考中了,谁敢去提亲啊。”
  “啊?多小心点又没用的男人啊不敢提亲,难道是我能考上他考不上吗?”
  “而且假如我考中了,我为什么非得在别家后院讨生活?”余溯洄深吸了一口气,“男人金榜题名就能风光娶亲,我金榜题名反倒说什么嫁不出去?”
  栾亦珊摇着头,“讲道理我是没你会,不过你可别不听我劝,你们余家也不是什么高门,真考上了没人敢娶,有你哭的。”
  余溯洄没再说话。
  那就试试看。
  宴会结束,林彤语就抱着林母痛哭自己没了机会,林母皱着眉拉扯林父,“你到底能不能在朝堂上说上话啊。”
  “这我怎么说啊,总不能帝后新婚我就说纳妃。”林父板着脸,压着声音不让人听见。
  “别说陛下那态度,下了朝苏国公就能带人堵我。苏家是咱们现在能惹得起的吗?一个国公大人,一员新猛将,新开的商部尚书还是皇后她继舅舅,我瞧着她二姐和晋王……哦不西丹新王又有点什么牵扯。”
  林父说着说着急眼了,“就皇后这个家力,咱们林家拿什么比?”
  “咱们家相安无事还能在朝为官已经很不容易了,你看看卫阁老、王家还有明太傅一个个都什么下场,就别琢磨糊涂事了。”
  林母也不说话了。
  林彤语听着就更绝望,这要是真的进了皇宫,论美貌、论家世,她根本压不过苏幼虞啊。
  旁边杜嘉兰路过也听到了这番话。
  她抿着唇,始终一言不发。
  虽然如此是没错,可她本就没有想要比过苏幼虞,只是想追随心上人而已,哪怕每天能看看他也好。
  苏幼虞也是顶好的人,如果日后能和她好好相处,那日子也会过得不错。
  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她想要的东西不也很容易就能得到。
  杜嘉兰想着,总归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对别人心动了。
  为了他,她什么都可以做,那就试一试。
  晚宴上,苏幼虞喝了点酒,脑袋昏昏沉沉的,一出门外面的清风吹过倒是有几分清明。
  秦封扶着她的手臂,眉眼笑着,“虞儿酒量是不是太浅了。”
  “不是你,你一直哄我喝。”苏幼虞想拍开他的手,但自己站不稳又会往他身上靠。
  其实也没喝多少,就是两三杯,一杯是敬大臣,后面两杯是秦封哄的。
  没想到她第三杯就开始醉。
  秦封故意挑的烈酒。
  “虞儿这酒量改天给你练练。”
  “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苏幼虞拉着他不满的嘀咕,“你就是借着练酒量哄我喝多,好占我便宜。”
  秦封笑得很放肆,“知道的还挺多。”
  福生和秋恬在后面跟着,也不好上前去扶。
  福生看着前面的情形,小声跟秋恬说着,“娘娘没嫁进来的时候,陛下可没这么多笑模样。”
  这看上去倒是让人觉得秦封鲜活了几分,有了点烟火气,没有平日里那么严格吓人。
  旁边武澄从不远处走过来,恭声回禀,“陛下娘娘,南响断气了。”
  苏幼虞听到这回思绪清醒了些,她顿了下,转头看向武澄,“什么时候?”
  “两个时辰前。”
  苏幼虞敛眸,“我知道了。”
  秦封冷不防的来了句,“这么快就死了吗?”
  才四天,怎么也得四十天。
  这一句让后面稍微不怎么怕秦封的小福生吓得心尖一颤。
  武澄犹豫着,“最近正在按照聘礼清单,在搜查南幕府和抓捕他的党羽,在南幕府搜到了一些娘娘旧物,那些东西有娘娘想要拿回来的吗?”
  秦封淡淡道,“既然是旧物,都烧了吧。”
  苏幼虞半醉,还真的很认真的在想有没有需要的东西,“等下,我有把琴用着还顺……”
  秦封看她,“顺什么?”
  苏幼虞迎上秦封视线,后背一凉,“不顺了,烧了吧。”
  武澄领了命令就离开去办差,秦封就近把人抱起来放到宸乾殿的龙榻上,苏幼虞要醒酒汤,他没给。
  秦封整理了下袖口,给她了一个理由,“你醉着比较诚实。”
  苏幼虞也没有完全醉到不省人事,她听这话感觉到不对劲。
  秦封露出袖口一截强劲有力的小臂,步步紧逼,“虞儿告诉我,你说的那把琴,南响给你打的?”
  “我自己去打的,啊!秦封!真的……”
  “叫夫君。”
  “夫君……”她有点抖,“别欺负我。”
  秦封轻翘了下唇角,“多喊几次,我就不欺负你。”
  “夫君夫君,求你夫君。”
  秦封眉眼蒙上一层阴影。
  想欺负死……
  南阳宫里。
  顾言从药房出来,手里拎着药盒,忽然听到了“哐当”一声重响!
  紧接着是“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和一阵一阵宫人尖叫的声音。
  院子里人匆忙朝着声音来源跑过去,顾言看着那个方向,突然脸色一变,大步流星的走过去。
  门口下人看见顾言过来,连忙让开一条路,“大人。”
  顾言停在门口,看到他的屋子里,摆放在香案前的玉屏,被云初瑶一鞭打碎!
  玉屏后面的那张画,此时就在云初瑶的掌心,和她掌心巫火一起。
  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