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曦荣直接被打懵了,捂着脸愣在原地。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谁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你,你!我是当朝九公主!你一个朝臣的女儿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曦荣哭着扑上来!
  苏幼虞一个21世纪街溜子管什么公主不公主。
  她后退了一步躲开,衣袖掀起,故意拽倒了身后的屏风!
  “哐当”一声重响,猛地惊动了殿前正在谈笑的众人。
  长公主循声望了过去,“什么动静?这是怎么了?”
  几个侍女奉命去看,几步小跑回来禀告,“回公主,奴婢听到九公主说什么‘教训’‘拼了’,好像是九公主打了苏家三姑娘。”
  “什么?!”长公主皱起眉头。
  老皇帝脸色郁沉,背着手起身,“去看看。”
  一旁朝官和官眷纷纷跟上,一到了殿后就看到了那身姿单薄的苏家姑娘跌倒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脸,眼睛红的像是一只小兔子。
  而九公主曦荣就站在苏幼虞身前,整个人盛怒之中满是惊慌,看到皇帝进来更加着急,“你……你起来!我根本就没有碰到你!”
  苏幼虞身形轻轻颤抖着,声音有些许哽咽,“臣女不知何处得罪了九公主,还请九公主明示,臣女会改。”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众人一阵一阵的心疼。
  九公主性子张扬跋扈是他们早就熟知的,这自小乖顺的苏幼虞怎么是她的对手。
  “你!你心思歹毒,坑害我表姐,还想诬蔑我!”曦荣憋得满脸通红,狠狠地跺了跺脚,“父皇,皇长姐你们不能相信她,她先打了我,我……”
  “够了!”皇帝突然重声呵斥了一句。
  曦荣立马安静了下来,咬着唇,“父皇……”
  “这般没有规矩,是朕平日里太纵着你了吗?”皇帝垂眸,声音不怒自威,“往日你任性也就罢了,你皇长姐的席面也敢闹,真是太令朕失望了。”
  “父皇不是,您听儿臣解释……”
  “你回去好好反思一个月再来向朕解释。”皇帝显然早就已经听多了这样的解释,摆了摆手,拂袖离开。
  曦荣惊慌的摇了摇头,不行,她不要被禁足!
  “父……”
  她刚说了一个字,皇帝就已经离开了后殿。
  “曦荣莫要再让父皇生气了。”长公主给身边婢女递了个眼色,婢女上前将摔在地上的苏幼虞扶了起来。
  曦荣咬着唇,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苏幼虞。
  婢女见状连忙把苏幼虞带走,生怕这么个娇弱人儿,再被九公主欺负了去。
  强权之下像是苏姑娘这般弱女子,怎么受得了。
  此番事情一出,苏幼虞借着这个由头等秋恬领完赏之后便直接离开了公主府,众人都说那苏姑娘是受了惊吓,连午后的飞花诗会都不参加了。
  碍于礼节,陈氏虽然担心但还是留了下来,应付公主府这些来往交际。
  苏幼虞一回府大房那边苏婼和苏媛闻风去了她的院子里看她的赏赐。
  苏婼又羡慕又嫉妒,这三妹妹近来也真是运气太好了些。
  去一次宴会,就能领回来一次赏赐,这次竟然赏了苏绣?
  苏婼虽是眼红想要,但还是知道礼数,这种金贵的御赐之物给了三妹妹,旁人定然是不能随便拿的。
  苏婼和苏媛恋恋不舍的在苏幼虞的屋子里呆了足足两个时辰才离开。
  苏幼虞并没有心思管什么赏赐,用过晚膳之后便早早的躺下,在床上翻来覆去。
  那股强烈的心慌是《千山月》带给她的。
  当晚,苏幼虞又做噩梦了。
  沈家宴席之上,沈鹤宸拿狱中的苏昆林威胁她,让她把自己献出来。
  为了日渐落魄的苏家和父亲,那支《千山月》她跳的很是僵硬,始终能感觉到,有一双阴鸷深邃的眸子牢牢地盯着她。
  沈家想给楚王用药,让楚王背一个强欺臣妻的罪名。
  直到宴会过后她进了给楚王准备的房间,房门被蛮力破开,屋外冷风卷起床幔和她的衣角。
  她慌忙伸手去压衣角,却突然被一只宽厚大手牢牢握住,制止了她的动作!
  男人身上的清冽气息和微重的酒气瞬间将她包裹住。
  苏幼虞抬眸径直撞上了那双熟悉的黑瞳,“怎,怎么是你……”
  竟然不是楚王中药?
  秦封身体都是不正常的灼热,整个人丧失了理智一样,提起她的腰将她重重的压进了床褥之中,径直撕开了她身上单薄的纱。
  苏幼虞被男人极强的破坏力吓得浑身颤抖。
  “怕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他又哄你来害我?”
  他凶狠又隐忍的问着,“你就这么喜欢沈鹤宸?为了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不是!
  她明明是被逼的……
  苏幼虞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半梦半醒中感觉到一只滚烫的手蹭了下她的脸颊。
  有人低低叫她,“苏幼虞……”
  苏幼虞睁眼,忽然撞上了一双森冷阴鸷的黑瞳,和梦中那吃人一样的眼神恰好重合!
  苏幼虞还没惊叫出声,突然间那只大手牢牢掐住了她的脖子!
  鬼魅般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你喜欢他?沈鹤宸?”
  和梦里一样的问题。
  一股浓烈的窒息感和疼痛感袭来,苏幼虞惊慌的握住了他的手腕,望着那个人的眼睛。
  他低低诱哄着,“乖,告诉我,喜欢他吗?”
  苏幼虞眼底沁出一层水雾,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仿佛她要说句喜欢,他能当场掐死自己,或者去弄死沈鹤宸。
  苏幼虞惊惧之下,脑袋根本没转过来,艰难的发出了几个字音,“秦哥……哥哥,不是……不要。”
  意识渐渐模糊。
  耳边响起秋恬急切又担忧的声音,“姑娘,姑娘怎么了?”
  床榻上,苏幼虞睁开眼睛,眼眶通红,她望着窗口倾洒而下的日光和摇曳跳动的海棠树枝,一瞬间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秋恬见她醒了,连忙拿着帕子擦了擦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姑娘又梦魇了吗?”
  苏幼虞这才发现自己在梦中被吓哭了,连枕头都湿了大半。
  她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还好是梦。
  秋恬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却突然皱起了眉,“姑娘几时伤着了?脖子上怎么这么红?”
  苏幼虞心里咯噔一下,慌忙起床走到铜镜前,才发现自己脖颈上出现了一圈似有若无的红痕和一小块暗红青紫。
  不是梦?!
  难道昨晚秦封真的来过?
  他为什么会问她喜不喜欢?
  他是因为看到了她故意接近沈鹤宸,还是因为《千山月》。
  苏幼虞愣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脖子上痕迹,手脚发凉。
  但《千山月》是没发生的后来事,她更倾向于前者。
  “可,可能是寝衣领口有点紧了。”
  秋恬左右看着,心中疑惑,这件寝衣姑娘一直穿着,怎么昨晚突然紧了,“姑娘快些换下来,我找嬷嬷帮姑娘改宽松些。”
  苏幼虞独自坐在铜镜前,缓缓握紧了轻抖的手指。
  故事后来秦封中药,清晨被沈鹤宸引人抓住。
  后来秦封替楚王背上了强欺臣妻的罪名,朝中上下女眷恐慌,被贬官勒令离京。
  自此,秦封逐渐失去皇恩开始走下坡路,那是他黑化的开始。
  那支舞果然不是能随便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