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苏幼虞回了屋子才觉得周身那股压迫感少了些,苏幼虞接过秋恬倒的茶,注意到同样服侍在她身侧的秋莲没跟回来。
  “秋莲呢?”
  “秋莲说贵客临门,咱们院子里总要有人伺候,就留着在老爷和秦大人那边了。”
  苏幼虞眉眼微动,隐约觉得哪里不妥当,但于情于理确实是这样。
  眼下父亲在院子里陪着秦封,多半是不会再需要她出面的。
  苏幼虞正高兴着没多久,外面秋恬很快又进来禀报,“姑娘,秦大人在前厅等着,说是有事情找你。”
  “找我?”苏幼虞愣了下。
  他怎么这会儿还没走?找她做什么?
  苏幼虞去了前厅,看见秦封独自坐在客位上,规矩行礼,“表哥万……”
  “有必要见我一次就行一次礼吗?”
  苏幼虞连“安”字都没说出口,秦封微凉的声音就径直打断了她的话。
  苏幼虞硬着头皮起身,坐到了一旁的位置上佯装镇定,“表哥是落下了什么东西吗?怎么又回来了?”
  秦封淡淡的打量她,冷不防冒出一句,“你似乎很怕我?”
  苏幼虞装模作样,“只是许久不见表哥了,一时生疏而已。”
  怕,她快怕死了!
  她但凡想到梦里他震怒将她拖上床榻折磨的画面,她怎么不怕!
  相亲相爱但也架不住每次见他那眼神都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
  秦封盯着她的脸笑了,从腰间摸出来一个拇指大小的物件,放在了桌子上,“别紧张,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这话落入苏幼虞耳中跟“我是来给你送葬的”差不了多少。
  “京中许多人不安分,你收着这个,遇到麻烦吹响它会有人来帮你,虞妹妹胆子这样小,是需要有东西护身。”
  秦封这话说的别有深意。
  苏幼虞听着觉得不对劲,看到秦封放在桌子上东西,她眼睫轻抖了一下。
  那是一个通透莹白的玉骨哨,剧中她被迫嫁入沈国公府的前夜,秦封也给了她这个东西。
  结果被沈鹤宸发现了这个,后来便次次让她用这个东西引秦封出现入陷阱。
  这是她沦落暴君囚宠的关键物件。
  这么罪恶的东西……
  果然是能给她送葬的……
  苏幼虞下意识摇头,“不行我不能要,表哥贴身之物怎好让我收着,秋恬快帮秦大人收起来。”
  秋恬小心的看了一眼秦封的脸色,踟蹰不前。
  旁边秋莲反倒积极些,款步上前拿帕子包住了桌子上精致的玉骨哨,面容羞涩的伸手递到秦封面前。
  秦封没接,望着她眼神莫测,“为什么不想要?”
  苏幼虞寻了个说辞,“这样的护身之物,是应该留给表哥心爱之人才对,我不便收着。”
  秦封笑了,径直起身离开,“我送出去的东西不收回。”
  苏幼虞上前跟了几步想要叫住秦封,直到秦封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还是没能张开嘴。
  她停下来,凝眉看着一旁秋莲手里的东西。
  秋莲握宝贝一样握着那骨哨,“姑娘,这骨哨该怎么办?”
  苏幼虞轻叹了一口气。
  当晚用晚膳的时候,苏幼虞听说秦封的府苑还在收拾,现下无处落脚就没走,暂时留宿在苏家。
  安排院子的时候,秦封还专门点了他幼时住的别苑。
  说什么他住惯了那个别苑,其他地方睡着不踏实。
  曾经最爱欺辱秦封的大房一家立马命人把别苑收拾了出来。
  里面的橱柜床铺都换了一个遍,收拾得比当年那个堆满了杂物的院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前后反差甚是打脸。
  别说秦封了,就是旁人看着都一阵唏嘘。
  偏也巧了,那个别苑就在苏幼虞院子旁边,离得最近。
  苏幼虞晚膳都没心思吃了。
  暴君住隔壁可真刺激。
  深夜,苏幼虞屋子里灭了灯秋恬便退了出来,她一出门就看见秋莲站在院门口伸着脖子往外面看,秋恬疑惑上前,“看什么呢?”
  “你来的正好,”秋莲拉住秋恬的手腕,“那个秦大人院子里有人伺候吗?”
  “应该是主母安排人伺候吧,怎么了?”秋恬也不是很清楚。
  秋莲眼睛转了下,“没什么,我就问问。”
  秋恬打量着秋莲的样子,多少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不是吧,我劝你别打歪主意,那位主子可不好伺候。”
  “好不好伺候也得伺候过才知道,”秋莲缠着帕子,一脸娇羞,“秦大人是新贵,小时候姑娘可都是让我去给秦大人送吃的,秦大人应该记得我。”
  而且听说秦大人常年奔波在外,连一个通房都没有。
  这男人年轻气盛的,怎么好忍得住。
  秋恬眉头紧锁,“可……我记得你当时总闹着不愿去,不是还说那位表少爷要是死在院子里就不用你送……”
  秋莲立马伸手捂住了秋恬的嘴。
  “那不是年纪小不懂事,我每次最后不也都去送了不是?”
  秋恬拿下来秋莲的手,“咱们还是伺候好姑娘比什么都重要,你今晚守夜仔细些别着凉。”
  她说完就回了屋子。
  秋莲盘算着什么根本不听秋恬说话。
  屋子里苏幼虞躺在床上,睡梦中一幅幅画面迅速闪过。
  漆黑深夜沈鹤宸故意将她抛弃在荒野流匪之中,她吹响了玉骨哨,忽而一阵寒风刮过,秦封出现将她从流匪中抱走。
  她在他偏房里沐浴清洗,接着外面打雷的缘由,佯装惊慌叫他进来,死死的抱住他,一声一声的表哥唤着。
  直到他再也忍不住把她扛上肩头,摔在床上……
  苏幼虞额角沁出一层细密的薄汗,惊叫一声睁开眼睛。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看着四周摆设才松了一口气。
  又是这样的梦。
  这不是剧本吗?
  怎么像是真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一样。
  这下苏幼虞是再也睡不着了。
  她翻来覆去,脑海中将这些天的事情过了一遍,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一下坐起身来。
  不对!
  原剧中秦封不是在花朝宴上接到急任离京了吗?!
  而秦封回来的时候应该是她被迫嫁入沈国公府前夜!
  花朝宴上她才刚刚进来,怎么可能影响到他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