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暖芊便找到交入场券的地方,交了两人的份额,交的是原本生长在洞府中的“土着”樗仙草。
  那人并不认识这灵草,只是检测到樗仙草所蕴含的灵气,便高高兴兴地收下了。
  翌日。
  苏暖芊和容陌早早起床,跟着侍者上了山顶。
  山顶上只修建了一座楼,门匾上书“金朵轩”,约莫有三层楼高,并没有山腰的碧海青天楼占地面积大,但却比之辉煌。
  想来也是,能来这金朵轩的,都是不差钱的,能交得起入场券的在整座朝露山的不足一半,人少,楼建得大了也显空旷。
  进了门,便见到了阿松在等着。
  阿松见到两人,迎上来道:“楼里给二位预留了位置,请随我来。”
  包间位于三楼,整个三楼只有这六个包间,他们的这个包间也可能是看在雨明先生的面子上给他们留的。
  阿松将两人带到包间便离开了。
  包间很宽敞,临窗的位置摆着一张圆桌,周围放了四张凳子,桌子上还有茶点和一本图册。
  两人落座,容陌拿起图册翻看,“这是今日交流会上的所有拍品。”
  也是进了楼里,两人才知道,这交流会是以拍卖会的形式举办,和他们以为的不同,这交流会会将他们要交换的物品评估后折合成纸币,以方便竞价,等交易完成,再次评估,换取物品。
  苏暖芊凑过去,与容陌一同看这部图册。
  第一页,就是他们之前见过的那座山石,山石太大,只截取了一部分,这图纸上的山石根本就没有还原它原本的气场,也就只有个形。
  容陌将纸页再次翻过,这才发现了不同,翻了几下,居然在这一页纸下面翻出了整张连续不断的纸,待到纸页尽数展开,已然将这个桌面都铺满了。
  苏暖芊站起来看着桌面道:“倒是巧思。”
  这山石根本就不是之前看的那一张,而是将整个山石都整合在纸上按照一定的比例缩减,将其尽数还原,虽不能说分毫必须,却比之刚才的形,也能称得上是形神兼具了。
  容陌也微微点头,“是不错。”
  这时,场中突然静下来,主持人上场了,是一位沉着华贵的老爷子,老爷子虽然满头华发,但步伐矫健,丝毫看不出上了年纪。
  他三两下上了拍卖台的阶梯,然后从侍者手中接过了一块红布,然后将红布盖在前面的紫檀木桌上,便高声道:“交流会——正式开始!”
  “第一件,双龙戏珠玉佩,乃是上品法器,此物为启国明帝佩戴之物,启明帝也不用我多说,想必各位都知道,那是开创了百年盛世的皇帝,经鉴,此为真,现在——还请各位鉴赏!”
  这位老爷子中气十足,气息绵长,一个“赏”字,愣是被他喊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在场中环绕不息,冷人震耳欲聋。
  老爷子话落,场中便窃窃私语起来,欣赏者有之,怀疑者亦有之,还有人顺着台阶上了拍卖台,在老先生的陪同下,近距离观察这件法器。
  苏暖芊看过图册,道:“这件开场选得不错。”
  容陌面露不解之色,苏暖芊解释道:“这种鉴赏法器的大会,第一件自然要选择一件颇为珍贵的来做开场,一是热场子,二也是为博个好彩头,这玉佩在这图册中属于上乘的了。”
  “那这山石呢?”容陌猜测道:“是压轴的?”
  “不错。”苏暖芊回道。
  一刻钟后,老先生旁边的侍者给了个提示,拍卖台上的人就都被请了下去,然后老者高声道:“鉴赏完毕,底价一百万,每次竞价都不得低于十万。”
  场中一片寂静,无人喊价,苏暖芊好奇道:“怎么没人出价?是价格太高了?”她又摇摇头,“以这些人的身家,应该不会呀。”
  容陌参加过的拍卖会不少,相比于苏暖芊,经验足些,“应该都在观望,谁也不愿意做这个出头的人。”
  此时,台上老先生又喊道:“可有人愿意出价?三声过后,若无人出价,此物便封存在金朵轩,按照规矩送出去。”
  “送出去?”容陌疑惑。
  苏暖芊想起当初在京城古玩市场中进的那家店,说道:“应该是和外面有合作,这里无人拍的法器,可能会被送到外面。”
  当然,这种情况少之又少,毕竟法器难得,隐世家族的人都紧缺,怎么可能会被送到世俗中去。
  君不见,之前她得到的那笔筒没有任何灵气波动,还不是被收藏,辗转在各修行者手中,这件玉佩就更不可能让它流出了。
  这不,场中热闹起来了。
  “一百五十万!”
  “二百万!”
  场中的竞价还在继续,苏暖芊招来了侍者。
  “贵客,可需要什么服务?”
  苏暖芊掏出一瓶丹药,递给侍者,问道:“这东西可折合多少纸币?”
  侍者拔开玉瓶的塞子,一下就闻到了丹药的清香,他又仔细嗅了嗅,确定比他之前见过的丹药品阶还要高,然后便慌慌张张地将玉瓶小心地塞回苏暖芊手中。
  “贵客,您的丹药太过贵重,我做不了主,请您稍等片刻,我去找我们的负责人。”
  侍者说完,便快速跑了出去,留下两人看着半开的两扇木门。
  苏暖芊耸了耸肩,“等等吧。”
  容陌轻笑一声,为她倒了杯茶。
  不一会,两人就听到了门外的喧哗声,脚步到了门外,便克制的停下,然后礼貌地敲了敲门。
  门半张着,苏暖芊喊了声“进来”,便一下子进来了五六个人。
  为首的是个头发半白的中年人,他显然是事先听过侍者的话,一进来视线就黏在了苏暖芊放在桌子上的玉瓶上。
  苏暖芊和容陌坐在桌边喝茶,中年人好不容易将视线从玉瓶上撕开,就迫不及待地道:“听说贵客要折合纸币,不知可否让在下一观?”他说着就又将视线移到了玉瓶上。
  苏暖芊拿出补气丹本来就是为折合纸币的,自无不可,便示意他自便。
  中年人小心翼翼地拿过玉瓶,然后他身后的人呼啦一下子全都围了上来。
  他小心地拔出塞子,丹药的清香泄了满室,他们这个境界的人,和普通人不一样,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丹药的珍贵之处。
  接着,一旁的人拿出了一个像是测血糖的仪器,靠近丹药,停顿了两秒,便听到“滴”的一声。
  几人头挤头靠过去,待看清上面的数值,发出了惊呼声。
  “灵气含量百分百?!”
  “怎么可能有灵气含量百分百的丹药?!!”
  “再测一次!”
  众人将那仪器的数值清零,然后又怼到丹药旁,伴随的还有提醒声。
  “你慢点!”
  “小心,别碰坏了!”
  “毛手毛脚的,还能不能行了,不行让我来。”
  众人吵吵嚷嚷的,很快“滴”声又响起,众人屏着呼吸凑近。
  “没错,还是百分百!”
  “天呐,真是不可思议!”
  此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还带着浓浓的恍惚,“会不会是仪器坏了?”
  其余人一脸看傻子的神情看着出声的人。
  他们在闻到丹药清香的时候,便知道这丹药很有可能是用灵草炼制的,那会就已经确定了,只不过还是太不可思议,才会再用仪器测量一番。
  丹药确实是含灵气百分百,仪器也不可能坏。
  等众人看够了之后,这才想起来正事,中年男人转过头,就见两个年轻人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底下场中的竞价声此起彼伏,衬得此时包间里格外安静。
  他罕见的脸颊微微红了红,但随之那点尴尬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什么事能有灵丹重要?
  没有!
  “贵客还有没有相同品质的灵丹?”中年人期待地看着两人。
  苏暖芊扯开嘴角笑了下,容陌放下手中的茶杯,冷淡道:“怎么,不值?”
  “没有,没有,”中年男人拘谨地摆摆手,此时也意识到他的问话不合适,“只是蒲一见品质如此高的灵丹,一时激动不已,望贵客见谅,我绝没有冒犯之意。”
  容陌嗤笑了声,不再开口,只是淡淡的望着他。
  中年人稳了稳心神,然后道:“还请贵客相信,因为灵草百年来都未曾出现过一棵,灵丹更是因此而绝迹,这灵丹,还是我们第一次见。”
  苏暖芊开口,“估价吧。”
  中年男人迟疑,“贵客真的要将这灵丹估价吗?一旦估价,这灵丹就会为金朵轩所有,如此珍贵······”
  中年男人的话没说完,但两人都懂他的意思,不禁对他的印象好了起来。
  苏暖芊放缓了声音,“没事,估吧。”
  看苏暖芊心意已决,中年男人和其余人便在一边合计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估的,除了苏暖芊所拥有的,这瓶灵丹,在这世界上可是独一份,其珍惜程度可想而知。
  就算按照金朵轩的评估标准,那也是最高等级的,所以几人说了几句,见实在再没什么可说的,又互相望了几眼,只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