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别过来!混蛋,你在流血,你不要动!”她哭着出声,声线哑软像是无措的求他。
  厉北琛心里很痛,薄唇却微勾,“那你肯过来吗?”
  她不会过去的,那是个万丈深渊,她忘不了谢芷音打电话,说,她和他在酒店……
  距离越来越近。
  他快撑不住了,只能爬,哪怕是这样,他都想救她。
  温宁泪染眼眶,咬破了唇角,想再离开他远一点。
  但她起不了身,浑身像一滩水,惊人的热度烧得她湿淋淋……
  他的大手,碰到她的脚踝了。
  受伤的脚踝,流着血迹,她的脚趾小小的,粉润如玉。
  他看着,竟很心疼,一分心猿意马都没有。
  “厉北琛,不要,你不要……”她抠着墙角,声音就像被疼爱时似的,娇软不堪,抗拒又想沉溺。
  厉北琛的大手,顺着她撕破的裙角往上,搂到她的腰肢,一碰她就颤。
  他神情严峻,五官沉邃,绷着最后一点力气,到她身侧,靠墙坐好。
  望向她娇软通红的脸蛋,他那眼神里没有风流,动手握向自己的皮带,西裤包裹着男人完美的身材。
  他轻轻喘气,“你坐过来……”
  “我不,”温宁捂着嘴角,沙哑不堪,理智在崩溃的边缘,“这时候……你会死的。”
  “我更怕你死。”厉北琛轻声开口,手一下一下摸着她小巧的脚踝。
  温宁的心脏崩塌了,泪痕满满。
  她情不受控地爬过去,握住他性感的喉结,绕着他脖子,像一滩柔阮火烧的云,紧紧趴入他的怀里。
  眼眶湿漉漉的,变成泉水。
  厉北琛看得动心,当然也动情,双手展臂抱住她纤细的身子。
  他没有吻她,一是没力气,二是怕她介意。
  他只敢偷偷呼吸她温.软的香气,“温宁,如果我死了,也是死在你的怀里。
  总好过,我看着你死。”
  “我不想。”温宁哭着仍然想抗拒,自尊和伤心交织得很痛苦,“你和谢芷音……”
  “我不脏的。”他不知道怎么说,他和谢芷音从不是那样。
  他的笑容充满苦涩。
  最终却迎接了她的到来……漆黑中,只有一强一弱的呼吸声,逐渐紊乱如烈火,厉北琛勉强去握住她的小手,十指交扣,每一丝的欢愉都压抑在痛苦绝望的救治下,他喃喃低哑出声,“别怕我死,哪怕我死了,这一刻也是开心的。”
  温宁哭得说不出话来,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在这种情况下,她与他发生关系。
  为什么?他点滴的情话,总能让她心房崩塌,她明明很痛苦!
  可她的心,又在忍不住为他,颤抖,就像身体一样。
  她告诉自己这是迫不得已的救治,不要心软,动了恻隐之心,可他愿意为她付出生命……
  就像三年前,她怀着孕在工地上被寻仇,他义无反顾地挡下来。
  今晚,他为了救她,义无反顾中刀,即便现在,他也选择让她安然度过……
  一切都好像没变,一切又全都变了!
  温宁痛苦不堪,泪涟涟的抱住他,逐渐抱紧……脑子被汹涌的感官轰炸。
  “厉大少!”
  地库上面,终于有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缓缓惊醒了温宁,她脸颊酡红,仓促地僵住。
  厉北琛半昏半醒,吸了口气,安抚住她,“别怕。”
  他低哑的声线说,“好些了吗?拿我的西装外套穿好。”
  他救了她,她自然就缓解了,那要命的窒息感散去不少。
  温宁匆匆收拾好彼此,霍凌的身影闯了进来,“三哥!温宁?”
  “我们在这里……”温宁的声音很不正常,压得很低。
  大批警察闯到了地库的入口,十分钟左右,他们终于焊开了铁链。
  温宁说,“需要医护!”
  霍凌跑进来一看,三哥受了重伤,人已经陷入昏迷,血水在地上蔓延,连温宁的裙子外套全沾满了。
  “怎么会这样?!”
  “他被刺伤了,快送医院。”温宁扶着厉北琛,喉咙发抖。
  医护车是跟着警察来的。
  霍凌迅速背着厉北琛抬到了车上,温宁紧随其后。
  快到医院时,厉北琛裤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温宁本打算关掉。
  他却骤然苏醒了几秒,像是有万分紧急的事,强撑着微弱的意识,把手机放在耳边接听。
  救护车呼啸,温宁听不到那边是谁打给他的?
  可他的神情急变,瞳孔呆滞了几秒,脸也变得很苍白。
  “怎么了?”温宁疑惑。是不是谢芷音打来的?她满脑子紊乱的思绪,下沉。
  下一秒,他双眼一闭,昏死过去,倒在救护车上,手机掉在了地上。
  “医护!”温宁大喊。
  “到医院了!快抬病患下车!他需要紧急手术!”车上的救护人员急忙打开车门。
  匆忙间,温宁来不及多想,跟着跳下车,甚至连掉落的手机也忘记捡起来。
  急诊手术室的门口,
  手术医生紧皱眉头看着厉北琛,“血压和心率太低,他中了这么深的刀伤,为什么还让他剧烈运动,胡闹,胡闹!要是死了,可不是医院的责任!”
  “没有啊。温宁?三哥他怎么会运动……”霍凌疑惑又凝重的扭过头。
  温宁脸颊涨得绯红,满脸无奈的尴尬,她咬着唇几乎要咬出血。
  “这位小姐,你需不需要做个检查,并且输液?”有个女医生看出了温宁的病态,“我看你浑身发抖,瞳孔无法聚焦,是不是被人害了?刚才那是你的丈夫?难怪,也不能怪你。”
  温宁更加脸红的难堪了。
  霍凌却微微会过意来,这一刻才有时间看温宁破烂的衣衫,只不过被三哥的外套挡住了。
  他仓促地轻咳一声,“温宁,要不我守在这里,你去输液。”
  低头一看,她连鞋都没穿,一晚上经历生死,刚才又赤脚护送三哥跑过来,脚踝沾着血。
  霍凌说不出,三哥和温宁这两人之间的滋味。
  低叹一声,“你不能再出事了,快去吧,三哥不会死的。”
  温宁惨白着脸,看了眼手术室的门,转头跟着女医生走出去。
  十二点过半。
  温宁注射了缓释药性的针剂,输液完毕,她的精神和身体稳定了下来。
  方莹匆匆赶到,为她买了一双新鞋,新衣服,还给她跑腿开了一间病房。
  温宁有些意外,“方莹,你怎么会来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