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开大嘴,典韦得意起来,“府君,是这么回事。那日我...”
  得,如果让这个表达能力极差的典韦唠叨完,估计黄花菜都凉了,刘驹适时地挡住了话头,“老典,此事以后再说。许仲康现在何处?”
  本来准备卖弄一番的典韦就好像被鸡骨头卡住了喉咙,憋得脸通红,“那个,那个,呃呃,府君,许褚那厮正在门外。”
  刘驹拔腿就朝大门口走去,走了十几步,回头看典韦还楞在原地,捉急忙慌的吼道:“傻站着干嘛?还不赶快跟我来。”
  典韦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跟过来。俩人到了大门口,刘驹张眼一看,登时吓了一跳。只见大门外站着足有二百多人,一个个抖数精神,神态孤傲,打最前边站立着一人,膀大腰圆,魁梧雄壮,跟典韦有的一拼,刘驹心知此人就是许褚了,不过那二百多人是干嘛的?
  典韦朝着许褚吼道:“贼厮鸟,还不快参见咱家府君。”
  许褚估计被典韦打怕了,看到典韦发怒,身子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急忙朝刘驹躬身施礼,“许褚拜见主公。”后边二百多人随后也立即下拜,大声说道:“参见主公。”
  刘驹一愣,瞬即疾步向前,拉住许褚说道:“我得仲康,如鱼得水也。”接着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下许褚的样貌,感叹的说道:“真壮士也。后边的众位兄弟免礼,都起来吧。仲康,这么多兄弟是怎么回事?”
  许褚还没开口,典韦越俎代庖的张嘴说道:“府君,别看许褚这小子武艺不咋滴,跟着他混饭吃的游侠儿可真是不少,这不听说我跟在府君身边,呼啦啦都来了。”
  许褚双眼一翻,就要发怒,刘驹绷着脸说道:“老典,你还能再不要脸点不?”
  牛皮被戳破了,反正典韦脸黑,看不出一丝红色,挠着头皮站在那儿傻笑,许褚跟一帮游侠儿可就忍不住了,张开大嘴哈哈大笑起来。
  等过了片刻,刘驹适时的举手向下压了压,“仲康和众位兄弟来的好巧,今晚正是我大婚之日,来来来,都进来喝杯喜酒。”
  二百多人进了府内,这大厅可就坐不下了,好在荀彧调度有方,又是天气不冷不热的时候,直接搬过来长桌、条凳,就在院子内落了座,等候酒菜上席。
  这边刘驹左手拉着典韦,右手拉着许褚进了大厅。
  曹操正跟郭嘉斗酒,斜眼看到,小眼立刻冒出精光,欲要向前说话,略一寻思,站起的半个身子秃然落下,喝到嘴里的美酒顿时没有了滋味。
  郭嘉什么人,把曹操的表现全到看在眼底,心内暗笑,嘴上却不饶人,“孟德远来为我家府君贺喜,咱们再干一杯。”
  酒席深夜方散,刘驹歪歪倒倒的走向新房,等来到了后院做了难,今晚在那个新房安歇呢?
  第二日一大早,还在睡梦中的新郎官被侍女叫醒了,没办法,前来贺喜的客人要离去,作为主人不送客,礼节上说不过去。
  最先离去的是曹操,看到顶着熊猫眼的刘驹脚步轻浮的走了过来,立马说道:“哎呀呀,这是做哥哥的不是,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是我打扰兄弟的美梦了。”
  “来人,倒酒!用大杯。”刘驹想起昨晚曹操捉弄自己的事,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一大早的送他走,又在说风凉话,岂能饶得了他,“孟德兄不辞辛劳前来,小弟深感荣幸,今日送别,不可无酒。”说着将满满一大杯酒递到曹操手里,“孟德兄海量,小弟就用小杯作陪。”也不等曹操说话,举起来一饮而尽。
  曹操没辙了,只好喝了,刘驹又要开口,曹操急忙抱住刘驹,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巴,“我的好兄弟,你的盛情为兄领了,这酒委实不能再喝了。”
  刘驹见曹操服软,挣脱了身体说道:“孟德兄这是要回洛阳?”
  “任期已满,朝廷诏令回都,”曹操脸色暗了下来,“朝中小人当道,这一去,不知前程如何?”
  “闻皇上组建西园八校尉,孟德兄此去,一校尉还是没问题的。”刘驹知道历史的走向,所以信口道来。
  军权是硬实力,曹操闻言大喜,“若真如此,那就多谢兄弟吉言。”
  接着河北甄家的甄尧离开,刘驹骑着马,陪着向城门走去。
  “瑞光兄,”刘驹看向甄尧说道:“不知家族中可曾与胡人贸易?”
  “这是自然。鲜卑、乌桓、匈奴,皆有贸易来往。”
  “不知平日里贩卖些什么?”
  “粗盐、粮食、布匹,都有一些。”
  “还有精铁呢,”刘驹暗暗腹诽,只是不好说出来,“若是将精盐、美酒、白糖、清茶、精美的丝绸贩运些过去呢?”
  “北地苦寒,胡人清苦,这些贵重的物品实难畅销。”
  “瑞光兄,若是这些物品平价销售?”
  “这?”甄尧犯难了,所谓无利不起早,赔本的买卖谁干?
  “瑞光兄放心去做,泰山这边会适当贴补甄家,绝不会让甄家吃亏。”
  “不知刘府君所为何来?”
  “泰山这边需要大批的战马、耕牛,”刘驹一笑,“羊毛、羊皮若是顺便,价钱好说。”
  “不知府君怎样补贴?”在商言商,甄尧的算盘打得蛮不错,先做到心里有数。
  “精盐、白糖等物贩运到草原,不知需要多少成本?”
  “几近翻倍。”
  “好,那就一倍的银钱补贴甄家,不过只补贴半年。”
  “??”甄尧翻愣着双眼,不明白刘驹葫芦里卖的啥药。
  “有句话不知瑞光兄可否听过,”刘驹笑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甄尧能作为甄家的代表,瞬间就醒悟过来,“府君高明。这是让胡人习惯了精美之物后,再抬高价格。”
  “不错,”刘驹郑重的说道:“胡人乱我中华数百年矣,我欲通过贸易,将胡人的良马、储备尽量掏空,使其无力南侵。不知瑞光兄可愿助我成其大事?”
  甄尧兴奋的小脸通红,猛地一拍马鞍说道:“身为大汉男儿,怎敢推辞?”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刘驹松了口气,“半年后,价格缓慢抬起,勿要操之过急。”
  甄尧珍重的拱手说道:“尧,谨受教。”
  糜竺第二天离开,刘驹远送。
  “府君端滴好手段,”糜竺笑眯眯的说道:“交州甘蔗榨出的白糖,目今日产数十万斤,还是供不应求。”这是晒盐法之外,刘驹送给糜家的又一项产业。
  “不知子仲兄可曾到交州一行?”
  “不去一次,如何放心?”
  “交州日南郡今不属中国矣,”刘驹感慨的说道:“其地占城,有一良稻,故名之曰占城稻,若是播种得法,可一年三熟。”
  “府君的意思是?”
  “我大汉近年来天灾人祸反复,百姓饿死者甚众,”刘驹露出悲天悯人的神情,“每每思之,痛断肝肠。交州暑热之地,地广人稀,若是推广占城稻,每年产稻数万万也是平常。”
  “只是海疆万里,这转运太麻烦了。”
  “这个给你,”刘驹递给糜竺一卷纸,“平底商船虽大,难抗海浪。纸上所写,乃是制造海船之法,若是成功,一船载粮数万石不成问题。糜家若是资金不足,我这边还是有些的。”
  “资金不足?”糜竺暗笑,这些年只是晒盐、白糖两项产业,用日进斗金来说都不为过,“资金足够了,不知府君打算如何交易?”
  “泰山这边不怕粮多,”刘驹自信的一笑,“也拿的出钱财。子仲兄尽管放心,绝不会亏了糜家就是。”
  “回到东海,竺即可南下拜访交州刺史朱符。”
  “朱符?”刘驹略一沉吟,“子仲兄,小弟劝你还是去拜访士燮的好。须知在交州,士家才是当地的豪强,可保证贸易久远。”
  “受教了,”糜竺点了点头,认可了刘驹的话,“如府君无他事,竺告辞了。”
  “不忙,”刘驹摆了摆手,“交州盛产水牛,且在当地杀牛不算有违国法,活牛长途贩运不易,若能将牛肉腌制或就地制作成牛肉干,贩运到北方还是不成问题的。”
  “好,”糜竺去了一次交州,深感其地牛肉来得容易,“不知其他肉食?”
  “若能贩运来,一切照价给予银钱,绝无二话。”
  糜竺心想这下应该差不多了,就想抱拳,岂知又被刘驹拦住,“子仲兄,糜家航行海上,可曾遇到大秦(即罗马帝国)、波斯、贵霜等地的商贾?”
  “罕有遇见,”糜竺沉思片刻才回答,“自张骞开通西域,多有极西之地的商贾来往,只是如今道路断绝,难以成行。不知府君寻异国商贾为何?”
  “子仲兄,接下来这话宣于我口入于你耳,”刘驹郑重说道:“且不可外传,只隐秘进行就是。波斯与大秦之地产一药物,名曰红花,种为球形,花色多样,可有淡蓝、紫红、乳白,叶灰绿色,长条形。如有机缘,不计成本也要得到。”
  糜竺急忙拿出纸笔,小心记下来,贴身藏好,“府君嘱托,必不辱命。”
  接下来几日,陆续送走了多位客人,刘驹才算有了一点空闲,趁着陈宫还滞留泰山郡,便召开了一个内部会议。
  如今也算是谋士如云,将士如雨了,看着济济一堂的众人,刘驹心里嘚瑟不已。
  “诸位皆是驹的心腹之人,”刘驹开口先定了亲疏,“今日难得相聚一堂,有几句肺腑之言,请诸位静听。今上设州牧,置西园八校尉,可谓是乱政也,如今西凉、幽冀俩地叛乱未平,闻黄巾余孽蠢蠢欲动,大汉帝国,遭交相攻击。风虽起于青萍之末,然必酿成风暴,祸乱全国。今有泰山、谷城两地,钱粮亿万,虽可支撑一时,然树大招风,馋涎者众,何以固守?”
  短暂的沉默中,陈宫开口说道:“愿府君再树大旗,以招兵马。今岁谷城已将棉花织成布匹,眼看的又一产业兴起,钱粮方面,足以保证五万大军供给。”
  “无故扩招人马,”荀彧比较老成,“恐引朝堂猜忌。以彧看来,藏兵于民为上上之策。”
  刘驹轻轻点了点头,荀彧不亏被曹操称赞为“吾之子房也”,这份见识还是很高明滴,暗合了全民皆兵之道,于是拍板说道:“文若言之有理,就照此办理。”
  刘驹拿出一张纸,铺在桌案上,众人围过来看时,见画着一棵大树,上边分出了许多枝干,枝干旁边写着许多小字,一个个不明所以,刘驹轻轻一笑说道:“上古之时,茹毛饮血,燧人氏钻木取火,才得熟食;有巢氏出,乃有房居;神农尝百草,医药方兴;到了现在,铁器取代铜器,文字变为隶书,这一切的过往,皆得益于人类的创新,这种创新,可名之曰科技。这棵大树,就叫做科技树,而科技的发展,会使得这棵大树欲来欲茁壮。”
  众人这才看到大树的底部写着钻木取火,石刀石斧,青铜刀剑等等,不过还是不明白刘驹想告诉他们什么东东。
  “每一次科技的创新,都会带给整个国家极大的变革,比如炼铁出现后,铁制兵器改变了战争的进程,铁制农具提高了土地的产出。就如今来说,白纸的出现,使得印刷书籍成为可能,让寒门学子也买得起书籍;棉花的种植成功,纺织成棉布,可使贫苦百姓穿得上衣,寒冬季节免受冻馁。遥远的将来,随着科技的发展,或许会出现可以飞在天上的铁鸟,奔驰万里的铁车,远渡重洋的铁船等等,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科技的力量。”
  “咦,怎么那么安静?”刘驹同学停止了演说,再看一屋子的人时,只见他们一个个拿着看傻瓜一样的眼神在看着自己,心说这话题脱离现实太过点了,不过话已出口,无论如何也收不回来了,只好将错就错,“你们不信?”
  一帮大老爷们一起点头,哦,错了,有一个人在点头,刘驹一看那人,乃是典韦,“老典,你认同我的说法?”
  “是啊,俺自从跟了府君,府君说出的话,还没有不算的,”典韦老实的回答,“就拿俺家典满那臭小子来说,府君说能让他吃上肉,可不就是天天有肉吃了,府君说让他喝上奶,可不就天天有牛奶、羊奶喝了。嘿嘿...,你们都看俺干啥?难道俺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