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烟徽偏爱极了他这般模样,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蹂躏。
  “你啊~”
  付洛衣摇着头,想躲开她的手:“嘻嘻,你别动我,你这样我如何说得了话呀!”
  凰以然见他们如此,便站起身同黎墨琰坐到一块,揽着黎墨琰靠在自己怀里,两人一起在躺椅上躺着。
  冉月挑眉,把周儒打横抱放在自己腿上。
  莫烟徽宠溺一笑,收回作乱的手,“好好好,我不动了,你说吧。”
  待付洛衣正要说事时,他把头往右转了一下,随后又转了回来,下一刻又扭头过去,瞪大双眼:“你们怎么都坐一块去了!”
  “那我也要!”说着,便蹦蹦哒哒主动坐上莫烟徽的腿,莫烟徽自然地从他身后抱住他。
  “我同你们说,当年我娘还只是个童生的时候,我们那时便住在村里。”
  “每每到夏日里,就像咱们现下这时候,正是西瓜成熟之时,我哥哥和姐姐就会伙同村里那几个与他们玩得好的哥哥姐姐一起去瓜田里偷别人家的瓜。”
  “一旦夜幕降临,我爹娘和祖父祖母睡着后,他们就会偷偷摸摸出门去,在村前那颗百年老树那集合。”
  “白天他们已然蹲好了点,专挑那些与他们有矛盾的人家去偷。”
  “一人拎着个布袋,只摘大的,摘好了就到他们寻到的一处山洞里去吃,吃饱了,剩下的要不就去卖了换钱买些其他的吃食,要么就是留着自个儿吃。”
  “村里人都知晓,若是看着哪家的孩子吃的是大个儿的西瓜,那定是偷的别人家的。”
  黎墨琰探出个脑袋,好奇道:“为何这般说?”
  付洛衣仰着头,似是自己极为有文化和见识,“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因自家吃都是挑小的吃,大的舍不得吃,要拿去卖钱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可是这偷别人家的瓜是不是不大好?”周儒点点头,随后问道。
  “没什么不好的,那时候村里人哪会不知晓这些,不过是家家户户的孩子们都这样,倒也无甚大事。”
  莫烟徽紧了紧抱住付洛衣的手,这家伙说得激动,一不留神就差点滑下去,她可得好好抱紧了。
  她在付洛衣发间落下一吻,“洛衣,你可有干过这事?”
  黎墨琰和周儒的眼睛睁得大大地看向他,示意他快些说。
  付洛衣忽然鼓起脸,眼睛一瞪,双拳紧握发出骨节的脆响声:“说起这个,我印象可是极为深刻的,我那好哥哥好姐姐待我可真好啊!”
  “那年我五岁,老是听说他们去偷瓜,我心里痒痒,我便也闹着要跟着去,但是他们不带我,说我太小了,是个累赘。”
  “可我偏偏就要去,他们出发后,我就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那次去的是村里最不讨喜的一户人家的瓜田里,以往得逞过多次,所以几人也不带怕的,都不看看田里有没有人守着。”
  “摘着摘着,就被那家主人发现了,人家一直在这守着,就等他们自投罗网,之后他们就跑啊跑啊,我哥哥姐姐看到我都不拉我一把,自个儿往回跑。”
  “我当时又不知晓发生了何事,就也跟着他们跑,可我人小腿短,没跑几步就被抓住了。”
  “当场就被人家拎起来给揍了一顿,还在大半夜吵醒了我爹娘他们。”
  “我爹娘又给我揍了一顿,但是,我这人记仇得很,把我哥哥姐姐全都招了出来,那晚我们村都回荡着惨叫声,哈哈哈!”
  “哈哈哈……”
  其他几个人也笑了起来。
  黎墨琰笑得捂肚子,“实在是太好笑了,可惜我从未经历过这么好玩的事情,你的童年可太有意思了!”
  几人就这么在这聊了一下午,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还意犹未尽。
  “若是有机会,我带你们去抓蝉,备上一根长竹竿,再找一根有韧性的小竹子,把它弯成弧形用绳子绑在长竹竿上方,最后寻一些蜘蛛网,对着蝉黏,一粘一个准……”
  ……
  晚膳过后,凰以然同黎墨琰就寝,黎墨琰今日格外兴奋,不住地说好羡慕付洛衣,说着说着还往凰以然怀里钻。
  按往常的发展来说,接下来便要顺理成章地做些其他的事了。
  但凰以然耳朵动了动,外头细微的声响让她无法将事情进行下去。
  毕竟她没有在其他人面前表演的癖好。
  哄睡了黎墨琰后,凰以然同昨晚一般跃到窗外。
  宬平坐在墙角,见她出来很快站起身,迫不及待地问她:“你想起那些事了吗?”
  凰以然向左迈了两步,不以为意道:“想起了又如何,没想起又如何?”
  那些符纸凰以然还未烧毁,但她早就着人去调查过了。
  宬平是“她”救下来的,在一个狩猎场,那个狩猎场里的猎物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猎物,而是奴隶。
  供人玩乐的奴隶。
  宬平是狩猎场中最小的奴隶,那年他不过才四岁,一小团缩在狩猎场的角落。
  七岁的“她”带人查封了这处狩猎场,因着宬平年岁小,又寻不到他的家人,便把他带回了府中。
  在宬平九岁那年,因着他多次盗窃府中贵重之物,“她”将他逐出了府。
  自那以后,再没宬平的消息了。
  过程很简单,在这期间“她”压根没有多关照他,也不知宬平为何会对“她”一往情深。
  宬平苦笑着,开口尽是凄凉之感,“看样子你是想起来了,但想起与未想起好似没有多大关系,因为你的记忆里压根没有多少是与我有关的。”
  他早该想到会是这样的。
  于他而言,在狩猎场的那一箭就如黑暗中忽然升起的一轮红日,将他挣个昏暗的世界照亮。
  那年的狩猎场,里头有很多奴隶,他是里面最小的一个,但猎场外的人似乎对他极为有兴趣。
  那些人专门对着他射箭,看着他四处逃窜她们就哈哈大笑出声,嘴里还骂他小畜生。
  他精力有限,实在无法一直成功躲避,就在一个剑锋直直朝他脑门而来时,另一处有一根更为快速的剑从侧面驰来,将他的命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