宬平不回答她,伸手想把凰以然几根贴在脸颊上的发丝抚到耳后,凰以然察觉到他的动作,迅速侧头,躲开他的手。
  “别碰我。”
  凰以然嫌恶地扫向宬平,下意识抬起脚想踹开他。
  她反感一切想同他亲近的男子,当然,黎墨琰除外。
  宬平自是注意到了她的举动,自嘲地嗤笑一声,摩挲了几下手心,说道:“行,我不碰。”
  语气中暗含宠溺。
  凰以然更加厌烦他,没好气道:“你到底是谁?接近我有何目的?”
  宬平凝视着她的双眼,心中忍不住感叹,这双眼睛和以前一样美。
  但他还是更喜欢她如今的眼神。
  那时候她的眼里只有对他的无视,现在却不同,他终于在她眼睛里看到了其他的情绪。
  因他而起的情绪。
  哪怕是就像今日的厌恶,也同样值得开心。
  凰以然不知为何眼前这个人竟笑了起来,她不再犹豫,右腿朝前踢去。
  宬平没有闪开,生生受下了这脚。
  他被重力踢得退了好远,待他停下后,他忽略了胸口处传来的痛感,嘴巴泄出一缕笑。
  “你还真无情啊,方才可是我帮了你呢,你对你的救命恩人就是这般的态度吗?真是恩将仇报啊你。”
  “宬平,收起你这幅假惺惺的样子,方才那些不过都是你的人罢了,如今在这装什么好人?”
  凰以然将披散的长发随意挽到脑后用发带绑起,气势又增加几分。
  “凰笙悦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愿意为她卖命?金钱?权势?”
  宬平咬了咬右手大拇指的指甲,“呵呵,金钱、权势,自然都有,但最打动我的可不是这些俗物。”是那人允诺了我,如若最后取得了成功,你便交由我处置。
  凰以然从他的眼神中大概懂了他的意思,她带着笑缓缓靠近他,在离他大概两个拳头的距离处停了下来。
  脑袋前倾,“既然不是俗物,那就是我咯?怎么,就这么喜欢我?”
  如此近的距离,凰以然的整张脸就快要贴向宬平,这是宬平第一次离凰以然这么近。
  宬平的目光落在凰以然的红唇上,渐渐地他双目失神,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就在他要对着凰以然的唇吻过去时,凰以然突然脑袋一仰,致使他亲了个空。
  “你……”
  “哦?恼羞成怒了? ”
  宬平双拳紧握,脸上怒气难掩,“你耍我?”
  “不然呢?”凰以然双手抱着胸前,调笑一声:“我劝你还是不要对我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就算你真的助凰笙悦登基了,她也真的将我交由你处置,你也休想得到我,因为,你不配。”
  “我不配?谁配?!”宬平手上青筋暴起,“是付洛衣配?还是那个褚良配?亦或是什么白彻东方寻,或者说,黎墨琰?”
  最后三个字,宬平是咬着牙说出口的。
  听到黎墨琰的名字,凰以然才有了些反应。
  这自是逃不过宬平的眼睛,他红着眼,“那个黎墨琰就让你这么喜欢吗?”
  “我喜不喜欢他与你有何关系?”
  “怎么没关系?凰以然,你为何从来都看不到我?以前我作为你的奴才,你看不到我,如今我有了权势地位,你还是看不到我,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走进你心里?”
  凰以然眼珠子转了转:“宬平,在我记忆里根本就没有你这么个人。”
  这话像刀子一般扎进宬平的心里,他捂着胸口,眼中蓄满泪。
  这便是凰以然想要的结果,她皱着眉头扶住脑袋,轻声道:“不是我不记得你,而是我根本没有那段记忆,你懂吗?我的那段记忆似乎被什么压制了,我根本想不起来。”
  说完这句话,凰以然叹了一声而后转身进门,独留宬平站在原地一直望着她。
  凰以然走进医馆,却撞见站在门后的黎墨琰。
  “墨琰,你怎么起来了?”她有些慌张,不知黎墨琰是否看到了她方才凑近宬平的举动。
  黎墨琰笑了笑牵住她的手,问道:“妻主,他是谁?”
  凰以然并未从黎墨琰眼中看出任何不悦,她放下心来,打横抱将人抱回床上。
  接着替黎墨琰脱好鞋,而后在床头放了个枕头,让他靠在上面。
  “墨琰,方才那个人你可曾见过?”
  凰以然本身没有“她”的记忆,自然不识得宬平,不知黎墨琰可否认得宬平。
  黎墨琰想了想,而后摇摇头,“我没见过他。”
  “但是……”
  黎墨琰顿了顿,“我能看出他喜欢你……”
  凰以然生怕他误会,急忙抓住他的手解释:“他喜欢我可与我无关,我压根不认识他,你不许胡思乱想,我这一生只会爱你一个人。”
  黎墨琰摇头失笑,“妻主,你莫要紧张,我相信你的。”
  他本就没有怀疑凰以然同宬平之间有什么,但凰以然的这种表现还是让他感到慰藉。
  凰以然捏了捏他的脸,随后将宬平的事情都同他说了。
  黎墨琰眼睛不眨一下地听着凰以然的话,待凰以然说完后,他问道:“妻主,你为何最后要同他说你根本没有那段记忆啊?”
  “其实我一直在想我用过的那些东西为何会被那些人拿走,能够有机会拿走我的东西,且还能精准地分清楚是我在哪个年纪用的,此人必定是我的身边人。”
  “而通过我与宬平的这几次聊天,我敢断定他必定在我身边伺候过,所以那些东西很有可能是他拿的。”
  “今日那些人来杀我的人都听他的命令,说明他在他们那边地位不低,邪术的事情他定是知晓的。”
  “他不是说喜欢我吗,他听我说我没了那段记忆,必然会去想法子让我想起,而法子只有一个。”
  “如今我也无需再去靠自己慢慢找了,只等着他来帮我的忙。”
  黎墨琰听着听着,时不时点头,“妻主,他若是知晓你打的这个主意,他该是会很难过吧?”
  凰以然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傻子,笑成这样,我还以为你关心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