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无奈抬头,“这位小姐少安毋躁,我把脉的时候需要安静,你先莫要着急,待我仔细瞧瞧才知晓。”
  凰以然紧紧握住袖中的手,全身都止不住地颤抖,在黎墨琰手边蹲下,焦急地问大夫:
  “你方才皱眉,可是他伤得极重?你莫要瞒我,实话说便是!”
  黎墨琰唇色泛白,就算是昏着,脸上的眉头还是紧锁的,这样的他让凰以然彻底慌了手脚。
  大夫专注于把脉,并未再理她,她不停地问着:“大夫,他到底如何了?”
  大夫收回手才说道:“无甚大碍,郎君内里稍稍有些损伤,不过不算严重,喝上几服药,再静养一个月左右便能痊愈。”
  凰以然双手搭在大夫的肩上,不断确认:“确定无大碍吗?”
  “确定!确定!”
  “那他为何还昏着?”
  “伤着了总要一段时间休息的,想来过不了多久他便会醒了。”
  凰以然还是不放心,又追着大夫问:“我夫郎真的没事?他一定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小姐放一百个心,绝对没事!”
  得到了大夫多次肯定的回答,凰以然这才把心慢慢放下。
  她坐在床沿握着黎墨琰的手,将他的手抚在自己脸上,指尖轻柔地划过黎墨琰的眉间,让他紧皱的眉舒展开来,但很快又紧皱。
  “墨琰,今日你受苦了,日后我再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一个人去其他地方,再也不会让别人有机会伤你了。”
  “还好你这回无事,若是有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墨琰,你要快些好起来,我再也不想见到这般脆弱的你了……”
  黎墨琰在梦中也似有所觉,苦着的脸慢慢舒展,唇角勾起,像是做了美梦一般。
  凰以然低头轻轻吻上他的额头,生怕用上一点力眼前的人就会碎掉。
  大夫端着熬好的药刚好过来这,正好看到这一幕,她飞快转过身,这人怎得如此不避讳呢?她这么个活生生的人在这居然也做出如此举动,真是不害臊。
  凰以然听到动静扭头看她,“可是药煎好了?”
  “是。”大夫把药递给她,“这药还须趁热喝,凉了效果便没这么好了。”
  接过药碗,凰以然拿起勺子自己先尝了一口。
  大夫疑惑不解,急忙阻止她:“哎哎哎!小姐,这是给你夫郎的药,你莫不是连药也要抢?”
  凰以然错开她的手,不答反问:“为何这药如此苦?不能配甜一些的吗?”
  大夫看诊几十年,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要求。
  她扶额道:“小姐,所谓良药苦口,药不都是苦的吗?你可曾喝过甜的?”
  “可他不喜苦味。”凰以然理所当然说着。
  大夫被她的话噎住,“这可是治伤的药啊!难道因着他不喜就可以不喝吗?”
  “罢了罢了,那你便给我寻些蜜饯来吧。”
  “小姐,你搞清楚,我们这是医馆,何来的蜜饯?”
  大夫懒得同她废话,气得拂袖而去。
  这位小姐疼爱夫郎很好,但脑子总觉得不大聪明。
  没有蜜饯,凰以然只好就这样喂药给黎墨琰喝。
  可刚喂出去的药下一刻就顺着黎墨琰的嘴角滑落下来,昏睡中的黎墨琰根本无法自己饮药。
  凰以然急得不行,“墨琰,乖乖张开嘴喝药好不好?喝了药你就没这么疼了。”
  但黎墨琰根本听不见,下一勺药又顺着嘴角滑出,凰以然拿着帕子将药汁擦去。
  干脆自己将药含在嘴里,而后渡给黎墨琰。
  此法子甚好,药总算是喂进去了。
  端着一小蝶蜜饯过来的大夫又看到她不该看到的画面。
  她将碟子随意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连忙跑出去,嘴里嘀嘀咕咕:“我的天爷啊,夫郎受伤昏迷了都不放过,居然还趁人之危,着实可怕!”
  凰以然可不知她的举动被大夫误会了,不过就算知道她也不在意,她的夫郎,她亲两口又如何?
  突然,凰以然一直抽抽地疼着的脑袋轻松了起来。
  看来冉月已经将东西找着了。
  那那个老女人应也是抓住了吧?
  她定要将那个女人抽筋剥皮!她都舍不得动一下的男人,她何来的资格打?!
  “嘶……妻主……”
  黎墨琰幽幽转醒,一睁眼便对上凰以然染上怒气的脸。
  他伸出一只手:“妻主……”
  凰以然快速握住他的手,脸上的怒气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尽是温柔的脸。
  “墨琰,你醒了,感觉如何?可是疼得厉害?”
  黎墨琰摇摇头,“妻主,我不疼,咳咳咳……”
  凰以然将他扶起来靠在身上,“你慢些,还说不疼呢,都咳成这样了。”
  “妻主,我还活着,真好,我以为我只能下辈子再见你了。”
  凰以然内心钝痛,她抱紧黎墨琰。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妻主,不怪你!是我无用,帮不到你,还成为你的负担,拖累你……”
  凰以然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傻瓜,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我是你的妻主,是我该好好护着你,还有,你永远不是我的负担,以后莫要再说这种话了,不然,我可是要生气的。”
  见她神情严肃,黎墨琰这才乖乖点头,“妻主,你别生气,我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这才乖嘛~”
  尤府库房门口。
  “疯子,你放开他!”
  冉月手握长剑,双目猩红地对着前方吼。
  在她面前不远处,白发女人拿匕首抵在周儒的脖子上。
  “退后,你若是再靠近一步,我便要了这个男人的命!”
  白发女人另一只手死死勒住周儒的脖颈,周儒脸色涨红,眼中有泪水滚动。
  “冉月……咳咳咳……”
  “你别乱来!”冉月不敢再上前,一步一步退后。
  白发女人拖着周儒朝府门方向走,匕首一直停在周儒的脖子边。
  “你把他放了!”
  冉月跟着她上前两步,白发女人立刻割破周儒的脖子,鲜血滑落下来,同周儒雪白的脖颈形成鲜明的对比。
  白发女人恶狠狠道:“我说了别跟过来,再过来一步我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