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人这般瞧着,周儒下意识摸了摸唇瓣,耳尖悄悄红了。
  黎墨琰在他耳边低语:“既然什么也没做,你捂嘴做什么?”
  周儒连忙放下手,转身往里跑:“没什么,今日太累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付洛衣看着周儒落荒而逃的样子晃了晃脑袋:“黎哥哥,我看儒哥八成是被冉月占了便宜。”
  “我看也是。”
  凰以然同冉月还在切磋,两人武功不相上下,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黎墨琰站在门口一直盯着两人看,他不愿一个人上去,就算他上去了也睡不着的,他要好好想想今日的事该如何解决。
  付洛衣对打斗场面不感兴趣,倒是对倚在门边的莫烟徽很感兴趣,他嬉皮笑脸靠过去:“莫烟徽,今日谢谢你来救我。”
  莫烟徽对着他掀了一下眼皮,随后嫌弃地撇过脸:“别拿你这张丑脸对着我,瘆得慌。”
  付洛衣听她这么说,非但不听,还偏要把脸凑到她面前,莫烟徽转到哪他的脸就跟到哪,还一边忍痛扮着鬼脸。
  如此好些次,莫烟徽有些不耐了,本想捏住他的脸让他到一边玩去,抬了抬手发现面前这张脸连块下手的地都没有,只得横他一眼,故作凶狠:“滚上去睡觉,碍眼!”
  付洛衣哪会听她的,好不容易找着个机会同她说话,让他走不可能的。
  “莫烟徽,你不好奇我今日为何会被那些人抓去吗?”
  “与我无关。”
  话虽这么说,却也没见着莫烟徽走开。
  付洛衣撇撇嘴,直接坐在门槛上,自顾自讲述他的经历:“今日我不是跟在你后头出去吗?我分明看到你往怀思街去了,可我到了那就没见着你人了。”
  “我只好找啊找,然后路上我突然看到一个摊子上有一条红豆项链,可好看了,我就想着买来送你,等我付完钱,旁边就有人跟我说她那有品相更好的,说是最适合送妻主。”
  付洛衣这句话特意把妻主两个字加重语调,见莫烟徽没反应,略带沮丧继续道:
  “我就这么跟着她去了,谁知走着走着就往城外走去了,我觉着不对劲,就想往回跑,结果那人扛着我就把我塞到一辆马车里了。”
  意料之中的蠢,从小到大都这般好骗,莫烟徽心下暗骂,扭头继续看向凰以然那边。
  “哎!你就这种反应吗?”
  付洛衣气鼓鼓站起身,站在莫烟徽身前质问她。
  莫烟徽嗤笑一声,问道:“所以那条项链呢?”
  说起这个,付洛衣一副心痛万分的样子:“丢了,当时我将那条项链放在我腰间荷包里,应该是那时我被扛起来的时候倒出来了,对了,你给我的那颗夜明珠也不见了!”
  莫烟徽就知道这家伙哪会这么聪明,还夸他脑子灵活,知晓丢下点东西做线索,没想到线索就是这么留下的。
  她摇摇头往楼上走,付洛衣在后面跟着她,“莫烟徽,那颗夜明珠真不是我故意弄丢的,我很喜欢那颗珠子才会一直带在身上,弄丢了之后我都难过死了。”
  “你还要跟进来吗?”
  莫烟徽双手扶在门上看着他,赶人的意味明显。
  付洛衣眼里闪过兴奋,接着是狂喜:“我可以吗?”
  “不知羞耻。”
  莫烟徽将房门“哐”的一声关上,差点撞到付洛衣的鼻子。
  “不让进就不让进嘛,为何还要骂人。”付洛衣嘟囔着回自己房间,他发誓,他总有一日会找着机会进莫烟徽的房间的!
  凰以然以一个完美的横踢结束了这场比试,冉月捂着胸口后退两步,脸上丝毫没有被伤的恼怒,反而觉得畅快不已。
  “许久未遇到过你这般合我心意的对手了,慕言,你这个朋友今日我交定了!”
  慕言,凰以然随口胡诌的一个名字。
  通过这次切磋,凰以然对冉月的观感好上不少,从方才的比试中便能看出,冉月品性不错,倒是个可以结交之人。
  “那巧了,你这个朋友我也交定了。”
  冉月搂住凰以然的肩膀:“那如今我们俩是好姐妹了,今后你可要多帮着我点,阿儒同我的亲事还是早些定下来为好,你说呢?”
  凰以然把她的手拿开,“一码归一码,你同他不过才认识几个时辰,你觉得我会放心将他交给你?日后如何,还是要看你的表现。”
  “好吧。”冉月耸耸肩,继续揽着她走。
  行至客栈门口,黎墨琰眼巴巴望着凰以然,冉月朝凰以然挑挑眉,极有眼色地快步离开,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空间。
  过了这般久,两人心中的那些委屈、气恼已然消散得差不多了。
  “妻主,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黎墨琰拉住凰以然的手,轻轻摇动。
  凰以然悠悠道:“哎哟,我哪敢生气啊?今日某人一直怪我凶他,我哪配生他的气啊,到时又会被指责凶,唉。”
  黎墨琰脑袋越垂越低:“妻主,我错了……”
  凰以然低低笑了一声,同他十指相扣,“先回房间再说。”
  上楼梯时,凰以然察觉到黎墨琰双腿颤抖,重心落在左脚上,右脚似乎不敢使力。
  她紧皱眉头,他可是受伤了?
  她搂住他的腰将他靠在自己身上,快步往房间走。
  房中。
  “妻主,我自己来……”
  凰以然拍开他的手,继续给他脱鞋袜,一双白嫩的脚此时已是起了好些个水泡,尤其是右脚,前脚掌有三个水泡,后脚掌两个,其中一个已经破了,露出里面更为细嫩的肉。
  左脚好一些,却也有两个水泡,凰以然拧着眉头,心疼极了。
  “你的脚都成这副模样了为何还要站在外面等我?你不疼吗?”
  黎墨琰知道凰以然不生他的气了,笑道:“我当时只想着如何才能让你原谅我,还真没觉得有多疼。”
  凰以然一言不发,拿着温热的帕子替他擦脚,她如今就是后悔,她当时根本不该将他丢下让他自己走回来的。
  他从未走过这么长的路,她怎么会那么狠心呢!可这傻子居然还笑!
  愧疚感充斥着凰以然的整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