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敲门声响起,凰以然同莫烟徽对视一眼,齐齐噤声。
  莫烟徽打开门,一个穿着浅蓝色海青的尼姑对她做双手合十礼:“莫将军。”
  “清霜师父,你怎么来了?”清霜是国师门下的大弟子,是下一任国师的人选,莫烟徽见着她,便知晓是国师有要事同陛下详说。她连忙侧开身子,请清霜进屋。
  清霜进屋后,房门紧闭上,才朝凰以然行礼:“贫尼见过陛下。”
  “清霜大师无需多礼,你此番前来可是国师有话同朕说?”
  清霜从袖中拿出昨日在破庙中发现的符纸:“陛下,符纸上写着的是‘九岁’。”话毕,她并未再多言,等着凰以然的反应。
  “九岁?”凰以然有一瞬间的疑惑,而后大惊:“难道说不止这一个,其他地方可能还存在其他的,或许是七岁,又或许是八岁,甚至还有更多?”
  清霜欣慰地点头,陛下果然聪慧,师父说得没错,陛下确确实实会带着紫徽国蒸蒸日上。
  “师父让贫尼告诉陛下,这种邪术极为复杂,并不是单单通过一张符纸就能起到作用的,您如今十六岁,该是有十六张符纸才对,且随着您的年龄增长,每年都需新增一张符纸,此种邪术的作用才能不断延续。”
  凰以然若有所思,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那那只耳环呢?这邪术还需要朕的东西来起作用?”
  “是的,每年的符纸都需要同您当年用过的贴身衣物或是首饰等结合在一起,才能起到镇魂的作用,师父让贫尼告知陛下,陛下若是将各处的符纸都找出来毁掉,那么您所困惑的事情便能逐渐明晰。”
  凰以然颔首:“朕会尽快把这些东西找出来的。”
  清霜拿出火折子将符纸烧毁,待符纸化为灰烬后,凰以然的脑海中闪过几帧画面,她想仔细将画面看清,画面却又消失不见。
  “若是陛下还发现其他的符纸,便像贫尼这般将符纸烧毁就好,事情贫尼已然转达,师父还等着贫尼回去,贫尼先告辞了。”
  莫烟徽将她送至门口:“今日多谢清霜大师了。”
  清霜双手合十,浅笑着点点头离开了。
  凰以然背着手站在窗前许久,脑中不断思索,先是宫中黎墨琰险些出事,这其中便与凌双国有关,再是宫外符纸,又同凌双国有关。
  如若都是凌双国一手策划的,可他们国家本就势弱,他们如何敢做出这种事,或者说,他们何来的能力将手伸进宫中?
  只能说明……
  “小姐,看来我们紫徽国中有凌双国的的内应。”
  凰以然霎时转向莫烟徽,眸光暗沉:“现下倒是不知是凌双国的人为达目的笼络了我国的人,还是我们紫徽国的人利用凌双国的邪术,为的就是控制我。”
  莫烟徽精神一震,“小姐,你是怀疑锦王爷……”
  凰以然神色莫名:“现下只是猜测罢了,是不是还得好好调查一番才知晓。”
  凰笙悦,先帝在时便将她封为王爷,封号为锦,从这个字便能看出先帝对她的宠爱。
  据凰以然所知,凰笙悦是先帝的第一个孩子,是先帝同外室所生,在后期,若不是凰以然是嫡女又天资聪慧,且平定边疆战乱有功,在朝中颇有声望,或许这皇位就落到凰笙悦头上了。
  具体的缘由她并不知晓,这些还是通过与千帆千倪聊天中旁敲侧击出来的。
  如若真有人想让她下位,这位锦王爷该是首要的怀疑对象。
  掏出骨哨吹响,一月很快便出现在房中:“主子有何吩咐?”
  凰以然红唇轻启:“派几个人盯着锦王府,若是有异常及时来报。”
  “属下遵命!”
  莫烟徽见凰以然久久立在窗前,便上前揽过她的肩膀:“事情总能查出个原委的,你早膳都还未曾用,先用膳,其他的慢慢查。”
  凰以然却是未动,透过窗户看着过往的人群,:“你看他们多快乐,希望这些事情不会打破百姓们的祥和。”
  “有你这么好的君主是百姓之幸。”
  凰以然又站了好一会儿,莫烟徽笑着说道:“小姐,你若是再不去用膳,等黎君回来了,我可是会跟他告状的,他下楼时可是对你千叮咛万嘱咐要吃早膳的,到时他若是知晓你没吃,他可是会生气的。”
  说起黎墨琰,凰以然沉重的心才渐渐得到了舒缓,围绕在周身的寒意也被驱散了许多。
  凰以然顺着莫烟徽的力道下楼,边走边问:“墨琰他们又去逛街了?”
  “去了,千矜她们跟着呢,你无需担心。”
  下至一楼,凰以然示意莫烟徽看向角落:“那不是昨日那个男孩吗?没想到他今日就过来了,现下是在等你吧?”
  穆曦双手撑着脑袋坐在客栈的最里侧,面前是只吃了一块点心的点心盒,他方才忘了要跟莫烟徽表明心意了,他父亲说了,表明态度心意是追女孩子的第一步,因而便一直坐在这等着。
  莫烟徽看着角落那张略带婴儿肥的脸,无奈摊摊手:“他大清早就来过一回了,我叫他回去,谁知他现在还没走。”
  “哦?那付洛衣见着他了吧?他什么反应?”凰以然好奇道。
  “他不是很高兴,但我问他是不是喜欢他,他只说不喜欢便跑出去了。”
  穆曦一见到莫烟徽整个眼神都灵动起来,一溜烟跑过来:“恩人,我有句话要跟你说。”说完,眼睛眨巴眨巴几下看向凰以然。
  凰以然会意,提步走开,莫烟徽拉住她:“你去做甚?”
  “他有事跟你说,我就不在这碍着你俩了。”
  莫烟徽不耐烦:“小屁孩,我不是都叫你回去了吗?你赶紧走吧,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你很讨厌我吗?”穆曦被她这语气恶劣的话说得眼眶都微微发红了,他委屈地问出这句话。
  见面前的少年眼泪都在眼里打转,莫烟徽不自在地挠挠头,说哭小孩并不是她的本意,只好稍稍放软了语气:“我并非很讨厌你。”
  就在穆曦快要破涕为笑时,又听她说:“就那么一点点讨厌吧。”
  倚在门边的凰以然忍不住笑出声,莫烟徽这张嘴可真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