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凰以然和一月同时看向干咳的女人,女人双膝往后挪了挪,“那个……也许我知道这是用来作甚的。”
  “哦?她们跟你说的?”凰以然一步一步走近她,女人只觉得那一步步像踩在她心上要将她拖进地狱一般。
  “不是不是不是,是我小时候听村里的一个算命老婆子说过的!”
  凰以然弯下腰同她对视,唇角只微微翘了一点:“说来听听。”
  女人咽了一下口水,嗫嚅着最终还是咬咬牙问道:“要是我说了,你能不能饶了我?”
  庙中安静了一会儿,女人对上凰以然袖中掏出的匕首,嘴比脑子快:“我说我说!”堂堂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帝,为何袖中有这么多的匕首。
  “村里算命的老婆子说,只要拿一个人用过的东西,拿绳子绑住贴上符纸,压在佛像下,就可以镇住一个人的魂魄。”
  “我……我只记得这些了,后来她还说了一些我没听着……”那时候她不过才几岁,光顾着玩泥巴了。
  这个女人的话算是印证了凰以然和一月的猜想。
  如若是这样,那么这个翡翠银杏耳环应当是凰以然的东西了,可惜她没有“她”的记忆,对这个耳环毫无印象。
  “一月。”
  一月会意,从瓷瓶中倒出一颗白色圆润的药丸塞进女人的嘴里,女人惊恐地用舌尖抵住,不过是徒劳的,一月钳住她的下颏,迫使她张嘴,药丸入口即化。
  女人闭着眼睛等死,她分明帮了她们一把,为何还要她死,早知如此,她方才就不该同她们说!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她并未感觉到疼痛,睁开眼,便对上凰以然鄙视的神情。
  “就这么点胆量也敢帮着那些人做事?”
  “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可她们给的钱实在太多,我拒绝不了啊!”
  摇摇头,凰以然踏步走出寺庙。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在出寺庙时,身体感受到的那种阴冷不存在了,阳光从塌了的房梁处泄进来,居然还出了些许薄汗。
  一月随着她出来。
  “你回趟宫,这个耳环交给父后,问问他是否见过此物,其他的莫要多言,告诉他我一切安好。”
  “是。”
  “二月。”
  另一个黑衣女子出现,单膝跪地:“属下在,请主子吩咐。”
  “到皇安寺将这道符纸交给国师,请她为我解惑。”
  “遵命!”
  安排妥当,庙里的女人见她要走,急忙喊道:“你们给我吃了什么?是不是毒药?”
  “不然呢,你以为我还会给你吃糖吗?这是慢性毒药,一个月发做一次,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解药我自会让人一个月给你送一次,若是你这张嘴不老实……”
  “我老实,什么都不会乱说的,你们一定要给我送解药来,我还不想死啊!”凰以然话还未说完,女人便打断她。
  最后,庙里只剩那女人哭哭唧唧的声音。
  ……
  莫烟徽和千矜、千辞护着三个少年郎在热闹的集市上逛。
  三人难得有机会逛街,每个摊子都要瞧上一瞧。
  莫烟徽摩挲着右手腕上的一串红豆手链,本是一对,如今却只有她一个人戴。
  前面嘻嘻笑笑的付洛衣离她不远,她伸手就能够着,却又离她很远,远到她狂奔五年都摸不着一丝衣角。
  “黎哥哥,你怎么在看女子的首饰啊?”
  “还用问吗?当然是想送给小姐了!”周儒揶揄,凑过脑袋搁在黎墨琰的肩膀,“就这支玲珑发簪,很好看,小姐肯定会喜欢。”
  “这位郎君是买来送妻主的吧?您手上这支发簪做工精致,上头是用上好的红宝石镶嵌的,您妻主定会喜欢的!”
  黎墨琰却摇摇头搁下了发簪,反而往前面卖木材的小摊走去。
  他买下了一块黄花梨木,一块小叶紫檀木。
  世间最珍贵的发簪陛下都不缺,但他亲手做的,她才会最喜欢吧。
  “小……”千矜看到了身后的凰以然,却被阻止出声。
  凰以然对莫烟徽点点头,告诉她事情还算顺利。
  随后她不远不近地跟随黎墨琰,只要他多看了两眼的东西,她便都买下来。
  这么跟了二刻钟,前面的三人还逛的不亦乐乎,压根没注意到凰以然。
  走着走着,黎墨琰眼前,纤纤玉手执起一根鲜红的糖葫芦立在他眼前。
  “小姐!”黎墨琰侧过身子,惊喜地接过糖葫芦,但手却覆盖在那只比他的手小一些的柔荑上。
  凰以然示意他把糖葫芦拿走,化被动为主动同他十指相扣,“逛得开心吗?”
  “开心,若是能跟小姐一起,就更开心了。”
  “那你家妻主就好好陪你逛逛。”
  莫烟徽有些失神,陛下和黎君的相处,她也曾在脑海中想过许多次。
  可是,以前她还敢抱着幻想,如今连想都不敢想了。
  近在咫尺的人不属于她。
  “哎哟!”莫烟徽身旁,一个少年被人群绊倒,她下意识扶住他,少年在她臂弯停留,惊慌失措中对上一张略带英气的脸。
  “你还好吗?”莫烟徽余光注意到付洛衣看向这里,故意带着关心问仍在她臂弯的少年。
  少年脸上飘上两团红云,羞涩开口:“我没事,谢谢小姐!”
  付洛衣却只看一眼便转过身,像什么未曾看到一般,同周儒说说笑笑,没人注意到他袖中握紧的拳。
  莫烟徽失望至极,将少年扶起,微微颔首便继续往前走。
  少年不解她为何前后态度这般大,追上她问:“小姐,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有机会我好感谢你!”
  “不用了。”略显冷淡的一句话飘出,少年面色僵了一瞬,不死心,“小姐,既然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那我跟你说我的名字吧,我叫穆曦,晨曦的曦。”
  斜眼看的付洛衣的拳头越拽越紧,不就是扶了他一下吗,为何要问名字!
  莫烟徽本就心烦,被他这一吵更是增添了不少烦闷,不耐道:“公子,我还有事,你别跟着我了。”
  少年咬住下唇,努力挤出一个笑:“对不起啊,我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