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把你的整个计划都说完。”凰以然面无表情道。
  子泉便将事情经过缓缓道来:“奴才知晓今日陛下与太夫会去皇安寺祈福,便起了心思。”
  “奴才还从钱太医那里得知,这药只需磨成粉末状洒在人身上就能起效,如若是洒在吃了桃花酥的人身上,效果便会更加强劲。”
  “而奴才从墨玉宫的一个小宫女嘴里无意间的话得知黎君今日早膳便是食了桃花酥,奴才便带着药粉跟着黎君一同前往御花园。”
  “在黎君身旁路过时趁机将粉末洒在他身上,而后便……”
  凰以然又问,“那墨玉宫中的宫女和侍官呢?”
  子泉摇头,“奴才不知,那日奴才到墨玉宫之时,墨玉宫并无他人,奴才这才敢将此女子带入墨玉宫的。”
  此番想来,又是幕后之人帮了他,那人到底是谁呢?帮着他一同对付黎君,恐怕也是不甘心看黎君一人受宠,而有这般能力的,莫非是……
  东方寻!
  凰以然与他想到一块去了。
  “你怎会到宫中来?谁派你来的?”
  黑胖的女子不断摇头,“陛下,没有人派草民,草民就是听人说在宫外有人找女人去做那事,事成之后会给五百两银子,草民这才到宫外等的,接着就被这位宫人带进了宫里。”
  “其他的草民都不知晓了,求陛下饶了草民吧!草民最终也并未做什么,求陛下饶命!”
  凰以然将茶杯砸在她额头上,杯子掉落在地上溅起无数碎片。
  有一片划过白彻的右脸,血迹顺着白皙的脸颊往下淌。
  白彻却如无事一般,动也未动一下。
  子泉心疼地用膝盖挪近他,“贵君,您疼吗?”
  白彻转头望向他,嘲讽地笑道:“脸不疼,但是我的心疼。”
  凰以然无甚心情听他们两废话,下令道:“来人,将这擅闯墨玉宫的女子拖出去乱棍打死!”
  这女子蠢笨,想来也问不出什么了,那便处死吧,这般恶心的人,她没必要再活在世上了。
  “陛下不要啊!陛下饶命!我不想死!陛下饶命……”
  宫女强硬地将她往外拖,随后外头就传来了惨叫声。
  墨玉宫中,黎墨琰听到了声响,便打发来锦出去查看。
  来锦没过多久便回来了,“公子,是今日那个女子被陛下下来命令,要乱棍打死!公子,陛下在替你出头呢!”
  黎墨琰站在窗前望明月,陛下,有你真好。
  凰璃殿。
  屋里的众人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凰以然扫了一眼白彻破皮的脸“子泉是吧?到你了,你来跟朕说说,你想如何死。”
  白彻膝行向前,“陛下,子泉铸成等大祸全是臣侍管教不严,是臣侍没有约束好他,陛下要责罚便责罚臣侍吧!”
  “不,陛下,一切都是奴才的错,与贵君无关,求陛下赐死奴才,放过贵君吧!”
  白彻转头含着泪花朝子泉摇头,“子泉,你闭嘴!”
  子泉挪动膝盖过去,对着白彻磕头,“贵君,这些年多谢您的照顾,以后奴才不能陪在您身边了,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说完,便朝着桌角撞去,千帆眼疾手快踢了他一脚,他倒在地上大哭。
  凰以然按着眉心,真是头疼。
  千帆自觉将手帕塞进子泉的嘴里,堵住了他的嗷嚎。
  “陛下,你饶他一命吧,你无论惩罚臣侍都行,他还是个孩子!陛下,求您了……”
  白彻疯狂磕头,额头红肿不堪。
  子泉满脸泪水摇头,哭得伤心不已。
  凰以然示意千倪摁住白彻,阻止他这不要命的动作。
  “你可知道,他对你,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白彻出乎意料地点头,子泉眼睛瞪得老大。
  “臣侍知道,一直都知道……”
  这是凰以然未曾想到的,“那你还放任他这般下去?”
  “可是这事,臣侍该如何阻止?他对臣侍的感情就像臣侍对陛下的感情一样,既是爱上了,又如何能够轻易放得下,陛下,您能不能看在过往的情谊上,放子泉一马,求您了!”
  凰以然深深看着他的眼睛,他在打感情牌吧。
  “陛下,黎君求见!”千矜再一次进来禀报。
  凰以然有些意外,又了然地笑了笑,“叫他进来吧。”
  黎墨琰踏进房内,凰以然在他行礼之前拉住他,“这么晚了还不睡?”
  语气与方才截然不同,若说方才是严寒的冰霜,那现下便是春日的微风,前者冰冷刺骨,后者温暖和煦。
  白彻再一次见识到了黎墨琰在凰以然心中的地位,早已破碎的心再次粉碎。
  “陛下,我听闻你在审理今日的事,便想过来瞧瞧。”
  凰以然想到被乱棍打死的女人,问他:“可是被吓着了?”
  黎墨琰轻轻摇头,“没有,陛下为我出气,我高兴。”
  凰以然牵着他坐下,亲自端过千帆倒的茶递到他手上,“喝口热茶暖暖身子,现下晚上还有些寒凉,莫要着凉了。”
  黎墨琰接过,乖乖喝了一口,放至桌上,才问道:“陛下,您会如何处置白贵君和子泉?”
  白彻和子泉都紧张地望着凰以然。
  凰以然不答反问:“你觉得他们应当如何处置?”
  “子泉设计我,我无甚好说,但白贵君终归是帮了我,陛下,你能不能不要罚他?”
  凰以然从他进来便知晓他是来替白彻求情的,别人都这般对他了,虽说不知情,但这事因白彻而起,这个傻子,怎么就这么心软善良呢!
  白彻这回不向凰以然求情,转而朝黎墨琰说道:“黎君,求你帮帮子泉好不好,他只是一时糊涂,他才十三岁啊,还是个孩子,你处罚我吧,放过他好不好,求你了!”
  黎墨琰触及到他的眼神,默默把视线移开,他是心善,但不是傻子,如若今日子泉的计划真的得逞了,他现下还能好好的坐在这吗?
  宫妃与人通奸,死罪啊!
  他无法原谅一个心思如此歹毒之人,他为白彻求情,本就是念着他在最后关头救了自己,其他的,他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