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晟初回府后听闻此事,自是十分生气,不管她到底喜不喜欢李慕,他怀的终究是她的孩子,就这么没了,难免心痛。
  凰晟初派人叫来林彦奕,林彦奕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脸惊喜地望着眼前的女人。
  “给王爷请安!王爷您可回来了,这些天不见,真是让奴家好生惦记!”
  看着眼前面带笑容的男人,凰晟初突然发现她根本看不透他,不久前才让她失去了一个孩子,今日里就能笑得这么灿烂,实在让人恶寒。
  “跪下!”凰晟初呵斥林彦奕。
  林彦奕磨磨蹭蹭地跪了下来:“王爷,我做错了什么您要罚我跪啊?”
  凰晟初用力拍打手边的楠木桌,怒斥:“你还问本王为什么!本王的孩子都被你害死了,你还不知悔改!”
  林彦奕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冷静下来:“王爷,侍身根本不知李通房怀有身孕,他并没有告知侍身,侍身罚他是因为他对侍身不敬,若是他告知侍身他怀有身孕,侍身又怎会如此罚他……”
  凰晟初漠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先前对他的好感如今早已毁于一旦,本想重罚他,但想到他怀有身孕,终究是没有狠下心。
  李慕失去了孩子,凰晟初怜惜他,使他在府里的日子不至于那么难过。
  在林彦奕生产当日,正是宣瞿嫁入王府之时。
  宣瞿是皇帝指给凰晟初的正君,三书六聘、明媒正娶进入王府,凰晟初很是重视,所以林彦奕生产当日,凰晟初忙着娶亲,只打发了身边的大丫鬟去给林彦奕坐镇。
  林彦奕因此就已记恨上宣瞿。
  当晚,凰晟初与宣瞿洞房之夜,下人来报,林侧君诞下一女。
  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孩子,凰晟初自然十分欢喜,当即赐名凰幼柠,却并未亲自去看她。
  因为她怕眼前这个男人难过。
  按理来说,在一般官宦之家,正君进府之前,不能生下庶子女,但在王府却没有这么多讲究。
  可凰晟初还是怕眼前这个男人会心伤。
  她没有想到,她今日所娶之人,竟是几年前在寺外救她之人,只一眼,就深陷其中,无可自拔。
  林彦奕嫉妒宣瞿,自李慕一事之后,凰晟初再没去过他的院子,就连想看女儿,都是让下人抱到前院。
  他多次想利用孩子截胡凰晟初,却从未成功,还屡次被禁足。
  李慕这些时日养好了身子,从府外偷偷摸摸地带进了毒药。
  这毒药以兔形玉佩为容器,他色诱了膳房的管事,给林彦奕的饭菜下了药引,而后又将玉佩献给宣瞿。
  单单是玉佩,府医也没有查出什么,宣瞿了解李慕的遭遇,不忍拂了他的心意,便日日佩戴在身上。
  在中秋佳节这日,宣瞿抱起凰幼柠逗弄时,凰幼柠抓起玉佩塞入嘴中,很快就口吐白沫,没了呼吸。
  虽然最后调查出是李慕的阴谋,凰晟初也将李慕处以极刑,但凰幼柠也回不来了。
  林彦奕消沉了很长一段时日,宣瞿自觉对不住他,便常常陪伴他,有时还会叫凰晟初也去陪陪他,渐渐地,他慢慢好起来了,也与凰晟初交好。
  这么多年,两人关系愈来愈好,虽凰晟初娶了宣瞿之后,再未与旁人同寝,但林彦奕也没有表示出不悦。
  本以为林彦奕确实是早已放下过去,没想到在松懈之时,着了他的道,导致凰以澶以同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在回忆中抽出神来,凰以然早已泪流满面,刺骨的痛就仿佛发生在她身上一般,太真实了,真实到就好像她真的亲身经历过一样,难道这是“她”内心留下来的情感吗?
  宣瞿伸出白皙的手掌,轻轻拂掉她脸庞的泪水:“然儿,莫哭了,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父后如今就希望你能够过得开心。”
  凰以然顺势抓住宣瞿的手:“父后,您放心,澶儿定也希望我快乐,我会快快乐乐地活着!”
  宣瞿露出了欣慰的笑:“好,你能这么想就好!父后听说你打算让黎君入住那新建好的宫殿,你不是早已厌倦他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凰以然深吸了口气,调整好心情,细细斟酌宣瞿的这番意思,接着才缓缓开口:“儿臣见他身子实在瘦弱,怕他扛不住,着实不忍心他住在那阴暗潮湿的地方。”
  宣瞿了然:“对于那件事,虽说种种证据表明,他确实对不住你,但细细想来,还是有不少地方太过巧合,那孩子在我看来是个好的,其中应是有些误会,如今你又愿意对他好,我想也是对那件事起了疑心,你可以再好好调查一番。”
  那件事?到底是何事?
  凰以然面上镇定,点点头:“那件事儿臣确实是想再调查一番,黎君对儿臣是一往情深。”
  留下来陪宣瞿用过午膳,凰以然便以公务繁忙为由,回了凰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