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盛泽见情况不对,赶紧出声提醒道:“二位前辈就别争执了,还是赶紧杀了他们,拿到东西为好。”
  章洮瞪着他,仿佛在看一只蝼蚁:“几时轮到你来提醒本座了?”
  周盛泽一时龟缩在一旁不敢说话,魃槐还在嘲笑,她自己倒是十分畅快,章洮现在不欲与她计较,于是又转向碎心几人道:“今日不管你们怎么说,今日不把血玉如意交出来,就把命留在这里吧。”
  碎心却是道:“血玉如意?你们难道不知道血玉如意已经被盗了吗?整个焱龙门都不知道血玉如意到了谁手上,又怎么可能在我们这儿呢?”
  章洮一时不明真假,瞪了一眼周盛泽,周盛泽立即解释道:“前辈,你们要相信我,血玉如意一定在焱龙门,就在他们身上。”
  应兮月讥笑道:“周师叔,你已被逐出了师门,岂能知晓血玉如意的事情,莫不是,血玉如意就是被你盗走的?”
  周盛泽看了魃槐二人一眼,莫名的有些心虚,转身又对着应兮月气急败坏道:“你这蛮横丫头满口胡言,今日师叔就替你父母好好教训你。”
  不待反应,就已经对上了应兮月,金蕊夫人本还在犹疑,不能交出血玉如意,现在周盛泽欺负到她女儿头上,她必定不会放过他,于是将应兮月护在身后,自己和周盛泽交手,章洮见他们已经开战,也和碎心打了起来,其余人也不甘落后,纷纷上前相助,薛绵本想助金蕊夫人一臂之力,可魃槐强势介入,将他们打散,还漫不经心的道:“人家要争个高低,你们就别去掺和了,还是和我过过招吧。”
  这魔神的大将实力果然不俗,竟一人对付了薛家一家人,飞萤见状也不再袖手旁观,一把揪住了齿鞭,令其动弹不得,魃槐有些惊奇:“小姑娘,我这齿鞭上的倒刺可是锋利无比,还有剧毒哦,你这么不顾吃痛的抓着它,不怕伤到自己吗?”
  但是飞萤并不在意,也没有什么不妥,这也是魃槐诧异的地方,飞萤冷笑道:“这点小伎俩,你姑奶奶还不放在眼里,下次记得换个厉害点的。”
  然后又将齿鞭震开,魃槐带着赞许道:“真是个厉害的小姑娘,连我亲手炼制的剧毒都不怕,不过还是让我教教你什么才是尊重前辈,你的功夫还没练到家呢。”
  眸色一狠,又是一鞭子甩了过去,比之前的力道更加猛劲,飞萤不得不专心应对,这魔气实在是霸道,薛绵本想上前帮忙,但周盛泽已经趁机放出了梵妖宝鉴中的异兽,他们也被缠住了……
  章洮和碎心已经过了几个回合,碎心的白绫正缠着他的手腕,碎心见他如此狠辣无情,不禁道:“你出手还真是招招致命,果然是魔界大将,不过今日你怕是要空手而归了,毕竟我这儿没你要的东西,你不如去问问周盛泽,血玉如意是不是被他给藏起来了。”
  章洮道:“这我自会去问他,不过现在先解决我们两个的事,你身上的玄天灵石正好也归我了。”
  又是伸出了几只触角,碎心不愿染上黏糊糊的液体,只好将其弹开拧在一处,无奈道:“这可从何说起呢?你不过是技不如人罢了,何不看开一些,自会海阔天空啊,你明知道有玄天灵石在你是打不过我的,就算没有你也逃不了便宜的。”碎心明白他们是想要集齐五神器和五颗玄天灵石,好替魔神暮沉解除封印,不过魔神不能出世,否则一切前功尽弃。
  章洮闻言却是笑道:“上次不过是被你钻了空子,你还真以为我斗不过你吗?”
  说着就强行提升了自己的魔力,身后法相现身,竟直接用自身法相攻击,章洮大笑道:“这可是魔神赐我的力量,准备受死吧。”
  法相攻击必是有及其高深的修为才能做到,如今的玄门能达到这种修为的已是凤毛麟角,否则应掌门也不会急于让周盛泽交出召唤大阵来提升修为,周盛泽也需要应掌门的功法来修炼,如今见到章洮身后的万丈法相真身,魔气深重,不由得心头一震,这强大的威压已鲜少出现,薛柳家主在对付异兽,见那法相更是惊讶万分:“这法相真身极为厉害,楼主恐怕支撑不住啊。”
  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眼看法相就要将他们全部吞噬,魃槐怒道:“章洮,你小子要把我也害死吗?这么突然召唤法相。”
  章洮已经不管不顾,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毁灭了都无所谓,只要能将他们都碾碎即可,感觉身体已经要被撕裂,碎心不得已,只好也召唤出自己的法相真身,身后万丈的粉色花蕊就这样与章洮的法相真身抗衡,甚至分开花瓣将所有人都护在一处,平静祥和的力量,又如此强大,花骨朵绽放,花香传遍,这只八角章鱼也渐渐弥散,章洮连呼:“这不可能……我怎么会败?”
  碎心没有再给他机会,在他法相真身即将消散之际,漫天花雨又给了他沉重一击,这一击引得山河变色,魃槐也受到牵连,周盛泽更是毫无招架之力,比之以往的任何招式都要强大,章洮已经身体发软,根本逃不出这一招,魃槐见状,直接打开了魔界空间,消失在了这里,碎心只好收招,心道:“算你们两个跑得快。”
  周盛泽也被金蕊夫人拿下,应兮月已经将他用捆仙索锁了起来,眼中满是不甘:“为什么?又是你坏了我的好事。”梵妖宝鉴也已经失效了。
  金蕊夫人给了他一巴掌:“这种时候已经成了阶下囚,就给我乖乖的闭嘴。”
  周盛泽虽有不甘,到底还是不敢在金蕊夫人和他们面前放肆,薛绵得意道:“叫你平时趾高气扬的,这下吃到苦头了吧。”而后又欢欢喜喜的跑去抱着碎心:“碎心姐姐真厉害,三两下就把这些人解决了,不愧是我师父。”
  碎心难得迷惑了:“我什么时候成你师父了?还有你先放开再说。”
  薛绫无奈把她拉了回来,致歉道:“对不起楼主,是小妹唐突了。”又冷着脸对薛绵道:“你啊。永远没个正行……”这严肃的模样也是对自己妹妹无声的控诉啊。
  薛绵却是继续道:“我不管嘛,刚才那是什么招式,好生厉害,师父可不可以教教我?”
  碎心正欲开口,就听薛柳家主道:“法相真身,根据自己修炼的功法和自身体质,凝练出的法相真身乃是玄门最高阶的术法,能修炼到这一层次的人已是绝顶高手了,没想到楼主年纪轻轻竟能达到三大宗门首座才能达到的力量,就连应掌门至今也没有凝练出法相,就算练出了法相,也没有你这样的威力,三大宗门之中,应该说整个玄门都甚少有人能与你匹敌了。”
  薛绵心中骄傲不已,看来这个师父她还真没白认:“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师父。”
  应兮月却是冷哼道:“不过是微末伎俩罢了,我爹爹可比这厉害多了、”
  薛绵见她还在嘴硬,不肯承认碎心的厉害,想着和她辩论一番,金蕊夫人见状先一步呵斥她道:“月儿,休得胡言,楼主本事过人,多亏了她,我们才可以脱险,你不该这般放肆。”
  应兮月虽然不服气,可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暂且不论这些,碎心给飞萤递了一个眼神,飞萤心领神会,提着周盛泽道:“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和魔界的人联系上的。”
  周盛泽缄口不言,飞萤一个银针就插中了他的大穴,令他痛苦不堪,再次重申道:“本姑娘可没什么耐性,你最好一次给我交代清楚,到底怎么和魔界的人牵扯上的?”
  周盛泽实在如剜心般疼痛,没一会儿就交代了出来:“是他们来找我的,说只要我帮他们得到血玉如意和玄天灵石,就能帮我得到掌门之位,他日魔神临世,我就是凡界之主。”
  薛绵不禁又扎了他几针,怒骂道:“你还真是不要脸,什么都敢做,说,容城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周盛泽痛呼一声:“不是,我只是帮他找人而已,是他自己要修炼邪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照他的吩咐把人带去溶洞,其余我就什么都没干了。”
  “他……”金蕊夫人险些站不稳:“你是说应傲天修炼了邪术?”
  周盛泽咬牙切齿:“当然是他,当初容城历练,你心悦于他,自然什么都不在意,可我却知道,他在河道内看到那邪术阵法的时候有多痴狂,他太想成为玄门第一了,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在寻找邪术秘籍。”
  薛柳不可置信:“真的是他,他怎能如此行事?”
  周盛泽冷哼道:“他有什么不敢的?当初小师弟发现了他做的那些勾当,他不也是将人说杀就杀了吗?还弄出了鬼将复仇的传言,就是为了掩盖他的罪行。”
  应兮月颤抖着声音反驳道:“你胡说,分明是你诬陷我爹爹,我爹爹不可能做这种事,一定是你做的。”
  “哈哈哈……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母女两个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不然金蕊夫人和应掌门恩爱夫妻又怎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他不止背叛了你们,也背叛了焱龙门所有人,甚至整个玄门都被他蒙蔽,你们还在对他抱有幻想,早在他让我找人供他修炼邪术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所以这么些年我一直在忍耐,就是想着有朝一日把他拉下来,这样,我就可以取而代之。”周盛泽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竟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薛绫叹气道:“看来真是应掌门为了修炼邪术,走火入魔以人精气修炼,实在残忍。”
  薛绵想到这儿也是不寒而栗:“还以为应掌门虽然脾气古怪,但大是大非必不会含糊,没想到竟是如此丧心病狂之人,这么说来,用生人避操纵说书人,害死了他全家,只为了有个眼线,找到容易下手之人,这些年容城不断有人失踪,都是因为这个。”
  周盛泽承认道:“自然如此,修炼了邪术自然要找人试验,那刚来不久的说书人正好合适,还能利用他的身份神不知鬼不觉的随时监听容城动向,刚开始修炼的时候还不熟悉,所以弄出了不少乱子,被人发现后,只好推到死了的小师弟身上,一切都很顺利。”
  薛绫疑惑道:“可如今的玄门关于这种邪术的秘籍早已销毁,应傲天他又是如何寻来的?”
  周盛泽绷着脸道:“这我怎么知道?他是我师兄,我不过是听命形式而已,他突然找到我说已经有了邪术的线索,然后他就开始找地方修炼,那之前修炼邪术之人的内河河道自然是最好的去处,人已经被我们消灭,只留下了这么个地方,若不是小师弟突然发现异常,我们也不至于杀了他……”说起来还有些遗憾,最终小师弟还是死了,应傲天也只是让他帮忙,没有给他秘籍修炼。
  金蕊夫人又是一巴掌甩过去,眼眶含着泪水:“你们简直不是人,竟然害了小师弟,你们忘了,是小师弟救了我们,你们才能回到焱龙门成为首座,你们如此忘恩负义,枉顾同门之谊,你们会遭报应的。”
  周盛泽却是忽然大笑道:“报应,我早就遭到报应了,修为因这件事再无寸进,应傲天倒是心安理得,不停的指使我做那些事,更是在听说瑞云皇城有青鸟令牌这一法宝之后,为了自己的修炼派我去抢夺,事后又翻脸不认人,将事情全部归咎到我身上,还把我逐出了焱龙门,我恨哪,他无情无义,我却打不过他,他还要我交出师父传授给我的召唤大阵,我迫于无奈只好奔走逃亡。”
  碎心接着他的话道:“所以你就甘心和魔界联手,帮他们拿到血玉如意,放出魔神暮沉?”
  周盛泽激动道:“我没有其他选择了,被应傲天逼上绝路,我知道他心狠手辣,是不会放过我的,正好也借着这次机会除掉我,表面上是放我一马,多么宽宏大量,可实际上却是要杀人夺宝,若不是那两位前辈救了我,我早就被他杀了,正好帮助他们夺走血玉如意,我也能得到掌门之位,何乐不为呢?”
  飞萤又问他道:“那花林涧的拜帖呢?也是你们自己在贼喊捉贼吗?”
  周盛泽道:“这谁知道?那个疯子,已经是毫无人性了,我也不知他突然弄这么一出要做什么,当初在天泉山他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薛柳大惊失色:“这么说在天泉山时,也是你们故意嫁祸花林涧的,你们从何处习得残花弄影诀?还弄到幽梦铃花的印记的?”
  周盛泽道:“大概是他自己修炼的邪术里面有吧,反正他要做什么事,嫁祸给一个人人喊打的魔道是最简单不过了,这么些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飞萤气不打一处来:“这么说,你们还干了不少这种缺德事儿,真是好一个玄门仙首,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碎心却是思索道:“这么说来,应傲天做这些事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这的确是最让人疑惑的地方。
  金蕊夫人瘫软在地,应兮月有些心疼的扶住她,唤了一声:“娘亲……”母女二人相互依偎,金蕊夫人哭着道:“是我不好,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金蕊夫人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薛绵认为她是在为应傲天的所作所为而难过,被丈夫背叛,又想到在焱龙门的密室之中见到的那些女孩用品,不免有些心疼起面前的这个女人来:“夫人不必难过,应傲天恶贯满盈,自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至于夫人和小姐既不知情,应该好好保重才是。”
  金蕊夫人紧闭双眸,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好半响才开口道:“既然他已经变成这样了,我也救不了他,如今他和仙门子弟一起去了容城,恐怕凶多吉少。”
  薛绫也道:“他定是还有什么打算。”想了一会儿,她惊觉道:“莫非他是想要所有的仙门子弟的灵力全部为他所用,他好成为玄门第一人。”
  碎心道:“极有可能,他修炼邪术,除了这个理由也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薛绵咒骂:“简直丧心病狂,我们必须要阻止他。”
  周盛泽却是大笑道:“你们拿什么去阻止?现在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恐怕早在已经得手了,就算你们现在赶过去,也于事无补了。”
  薛柳不顾其他,捏住周盛泽的喉咙道:“这不干你事,你告诉我们,到底他们现在在哪儿?”
  周盛泽却道:“应该就在溶洞吧,那儿是他特意开辟出来的地盘,他应该就在那儿,你们现在去,说不定还能给他们收个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