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一处院落停下,这院落小桥流水,草木茂盛,不少稀世花草被养护得很好。看着比勋贵人家的院子还要气派,而后听见了责骂还伴随着摔砸的声音。
  兰景和对着萧怜卿做出嘘声,带着她循着声响走到一间房门的窗边,打开一点缝隙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一帮废物,什么事也做不好,要你们有何用?”
  骂人的正是赵君撷,只见他寝衣敞开露出一片肌肤,地上跪着好几个女子,皆是衣冠不整的,担惊受怕地闪躲着,害怕赵君撷手上的瓷器会砸到自己。其中一个女子的脸上还有巴掌印,哭哭啼啼地用破碎的衣服擦着眼泪。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得老子心都烦了,滚出去!”说着用脚踢了一下那女子。
  几个女子就这般狼狈地开门走了出来,兰景和拉着萧怜卿跳上屋顶揭开瓦片。
  “为何要来大皇子府?”萧怜卿趴在屋顶上,有些奇怪兰景和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来看好戏的。”兰景和一脸坏笑,示意萧怜卿继续看下去。
  这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伙家丁打扮的人,蒙着面冲了进来。手上拿着棍子对着赵君撷就是一顿毒打,打得赵君撷阵阵哀嚎。
  刚开始还骂骂咧咧的到后来就一直不停地求饶,可这些人好像听不见一般,下手反而更重了,这时一个人对着赵君撷的胯部狠狠打了上去,赵君撷一声狼嚎就没了声音,几人对着胯部重重击打。
  赵君撷此时已经晕了过去,见差不多了拖起赵君撷往外走,萧怜卿他们也跟着,发现这些人带着赵君撷来到花园池边,将赵君撷扔了下去,随后就离开了,离开前还大喊着大皇子落水了。
  皇子府里的侍卫听见声响跑了过来,见赵君撷面朝下的浮在水里,赶忙下水救人,整个府里顿时忙作一团。宋幽兰闻着声音走了出来,见赵君撷不知为何落水又鼻青眼肿的,心里只觉得一阵快意,没有要上前询问的意思,就只这么单单看着。
  看完这出好戏,兰景和带着萧怜卿离开了大皇子府没有多逗留,两人走在一处暗巷,洒下的月光好似灯笼一般为他们引路。
  “世子做这些万一日后被发现该如何?”
  萧怜卿觉得这么做虽然解气但也冒险,一旦被发现饶是北厉世子也要被问责,为了这么个小人不值得。
  “我做这些又怎么会往自己身上引呢,那些人都是被赵君撷踩踏过的姑娘家的人,再说,他也不会有那个能力去追究谁的罪责了。”
  兰景和淡漠地说着这件事,好像收拾赵君撷这种人是应该的。
  “听说,你要成婚了?”
  兰景和在知道萧怜卿要嫁入东宫后,整个人就失了魂魄,在府里呆坐了好久。他只是回北厉一段时间而已,所有的一切就都变了,他甚至有些自责,为何自己没有早些认清自己的心。
  “没错,婚期定在了四月初七,世子到时可要来喝杯喜酒啊!”
  萧怜卿随意说出这些,可又觉得很奇怪,为何会有点不想让兰景和知道自己婚约的事?自打认识兰景和开始,他就一直在自己身边转悠,虽然每次见面都是拌嘴,可日子长了有些东西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赵君撷如今已如同庶民,他不会再对你有任何威胁,为何还要答应这门婚事?”
  兰景和此刻有一种冲动,带着萧怜卿回北厉然后将她藏起来,这样就不会有人将她抢走了。
  “世子,我的婚事向来是由不得我自己作数的,所以我认命了也不想爹娘再为我操心,这次的事解决了,可谁能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下一次又是否能像这次般全身而退呢?只要我未嫁就永远会有人利用这点来伤害我和我的家人,所以不如让这一切彻底结束。”
  萧怜卿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再去面对一次这样的污糟事了,光这一次就险些要了她的命,下一次是否连自己的家人也会牵连其中她不敢往后想。
  “我原想着若是迫于无奈答应这门婚事,我可以想办法帮你退婚,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后半辈子该有多难受?更别说是嫁进东宫,你不适合深宫,那里只会让你变成一副空荡荡的躯壳,山高水远,肆意洒脱才是你最该有的日子。”
  后宫从来不属于萧怜卿,她应该如山林里的鸟儿一般自由飞翔无拘无束,若是被关在笼子里,日子长了即使有翅膀也不会飞了。
  “多谢世子的好意,可我不能只考虑自己,若是退婚我爹娘该如何?我哥哥还未说亲他又该如何?这等不义的事我不能做。”
  “有时真的好想把你身上的枷锁全部撬开,可惜即使撬开了也会有人再给你上一把新的,赵君撷和皇后已得到应有的惩罚。就算再不愿,你也要做回曾经的自己,这些日子你都不爱笑了,马上就要做人家的新妇了,哭丧个脸出嫁可不好。”
  若是在北厉自己一定抢了她就跑,可这是南华,自己若这么做了她和家人的名声也就没了。
  以前只觉得他们之间只隔着一条小小的溪水,后来才发现那只是远处看着时以为一脚就能跨过去,走近了才发现,这是条滚滚不息,急流奔涌的河水,不论自己怎么往前走都会被水流冲走,而且这河水深不见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淹没。
  萧怜卿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眉眼间没了之前的阴霾,脸上绽开的花一般明媚让人沉醉其中。
  兰景和护送萧怜卿回到萧府,原本想将头上的簪子还给兰景和的,但兰景和表示这原本就是打算送她的新年贺礼,萧怜卿也不再拒绝收了下来。
  这簪子是个晶莹剔透的玉簪,样式简单又别致。
  兰景和离开后,萧怜卿看着手中的玉簪,又望向了兰景和离开的方向,莞尔一笑将玉簪放进一个盒子里放在梳妆台抽屉的最底下,不想让人发现的样子。
  第二日,就传出了赵君撷醉酒落水摔断了命根子的消息。
  “大皇子府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有大夫进进出出的,还不时传来哀嚎声,听说喝醉酒在自家院子里落水,被救起后鼻青脸肿的。听说断了一条腿,而且伤了根子以后恐怕是不能人事也无子嗣的可能了。”
  “真的!那可太好了。”
  “看来陛下是真的放弃这个儿子了,连个太医都不给还要自己去请大夫。”
  “他现在和庶民只差道圣旨而已,皇后不是也一样,没了凤印空有皇后的头衔,不过是保留了最后的体面罢了!”
  自从那次宫宴后,赵君撷和上官月人干的龌龊事爆出来后,没有一个百姓可怜他们,只觉得这惩罚还不够,这次赵君撷出了这样的事更是所有人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