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窃窃私语着,就听见一阵爽朗地笑声。
  “本皇子来晚了,可是有什么有趣的事?说来与我听听。”
  赵君撷晚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来到月灯阁,一上来就听到刚才别人窃窃私语的话。
  “怎么了絮儿?谁欺负你了?和皇兄说,皇兄替你教训他!”赵君撷嘴里说着话但眼睛是盯着赵君诚说的。
  “无事无事,谁敢欺负我,不过是大家正在说笑玩闹罢了,大皇兄你来得怎么这么晚?”赵南絮摆摆手表示无事发生,她知道赵君撷一直都针对赵君诚,自然不可能将刚才发生的事说出来的。
  “还不是兰儿,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自然是装扮了许久。”赵君撷搂了搂身边的女子。
  这女子穿着件妃色翻领绣海棠花的骑装,哪怕是件骑装也掩盖不住她妙曼的身姿,那妃色更是衬得她肤如凝脂,万般风情绕眉梢,单是站在那边便已是娴静似娇花照水,简直是惊为天下人。要说谁能与之抗衡的那便只有贵妃姜萋了,这人便是赵君撷的侍妾——兰夫人。
  兰夫人娇羞地低下头,靠在赵君撷怀里。那模样真是看得不少在场的公子们心里痒痒,看得姑娘们愤愤不平。
  赵南絮见着兰夫人神色有些尴尬,今日的场合来的都是高门显贵的人,虽是马球会但大部分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就是些庶子庶女那也是跟在正夫人身侧的,那些个妾室根本不能出席这样的场合,可赵君撷却把宠爱的侍妾带了过来,倒是叫别家的人笑话。
  “诶?大皇嫂呢?她没来吗?”赵南絮伸头看了看赵君撷身后,但没看到公孙婧琪的影子。
  “你若是故意找哥哥来就是气我的,那我立刻就回去,以后再有些什么宴会就别想我来了。”赵君撷没好气地说道。接着用头指了指楼下还未上来的公孙婧琪,就带着兰夫人往座位上走。
  “殿下,皇子妃还未到场,妾不可先行入座的,再者今日是男女分席,不可坏了规矩,殿下先去吧!”兰夫人从赵君撷怀中离开,在楼梯口等着公孙婧琪,赵君撷想阻拦被她按下,无奈只得自己先去男席。
  不一会儿公孙婧琪上来了,走到楼梯口就看到兰夫人笑脸盈盈地恭候着自己,气是不打一处来,刚想发作就被身边的侍女压下,示意今日的场合不可这般。
  公孙婧琪只好作罢,绕过兰夫人径自走去座位上坐下,丝毫没有要召兰夫人过来的意思,还是赵南絮打圆场让兰夫人过去,因为没有想到兰夫人会来,所以没有准备她的位子,公孙婧琪表示不用另外准备,便让她与侍女一起站在自己身后。
  这边公孙婧琪和兰夫人刚安顿好,那边赵君撷就开始找赵君诚的麻烦了。
  “五弟,上次大哥没来参加马球会,没机会与你比试一场,听说你与世子不分伯仲难分胜算,那今日哥哥来领教一番如何?”赵君撷十分挑衅地说道。
  “我的球技怎可与皇兄比试,皇兄不如换别人吧,免得叫皇兄笑话”
  “诶!你太谦虚了,这燕都谁不在传你马球打得好,怎么觉得我技不如你,不想与我比试?”赵君撷咄咄逼人不肯放过赵君诚,非要他与自己比试一番。
  兰景和看着赵君撷心中一顿鄙夷,他也是听说过这对兄弟之间的恩怨的,仗着自己嫡子的身份没少欺负这个庶出的弟弟,只可惜他不知道赵君诚可没有看上去这般好说话的,今天非要比试一番球技简直是自找苦吃。
  “既然皇兄有如此兴致,我也不好再推脱了,那就上场比试一番吧。”
  赵君撷见他允了自己的要求很是得意,自己今天会接帖子来就是听说贵妃让赵南絮叫上赵君诚也来马球会,他可是期待了好久,也做了不少准备势必要他今天在马球会上出丑。
  球场上赵君撷与三个平日里要好的世家公子一队,而赵君诚没什么认识的人加上赵君撷私下没少提点所以球场上没有人愿意与赵君诚一起,只有叶彬和赵君炎主动上前。
  这时一旁的萧荣轩走了出来表示愿意和赵君诚一队,平日里姜萋对萧怜卿是爱护有加,加上这次赐婚闹得满城风雨的,要不是姜萋找元惠帝帮忙,自己的妹妹将来就真的只得待在府中被人一辈子嘲笑了。
  裁判开球,可这球却是朝着赵君撷那个位置抛的,很明显是赵君撷提前打过招呼了。他得意地接过球把它传给另一个公子,四人通力协作拿下一筹,场外锣鼓喧嚣所有人鼓掌欢呼,赵君撷此刻十分享受。
  “你打算如何应战?他们已经拿下一筹了。”叶彬驾马来到赵君诚身边用只有他们能听得到的音量说着。
  “他今日竟然敢与我对战就说明他已准备好了阴招,估摸着是想让我出个丑什么的,不过今日他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赵君诚看着正在享受众人欢呼的赵君撷,嘲讽一笑。
  第二球依旧是朝着赵君撷抛去的,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接过,赵君诚提前与萧荣轩打暗号,球刚落地萧荣轩最先跑去,萧荣轩靠着轻功和巧劲将球后击给赵君诚,同时又挡住其他两人的路,赵君诚接过球长臂一挥,远距离进球为自己这队拿下一筹。
  赵君撷傻眼了,他原本以为赵君诚的球技不过是打的过去,没有外人传的那般好,可刚才那一球饶是自己多年的球技也比不过的,这下他有些急眼了。
  赵君撷朝一旁的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侍从便拿着一个新的球仗走了过来,这就是他今日的秘密武器。
  这个球仗看似平常但其实头部已经设计成只要用力击打就会四射很多细小的石子,只要待会儿他在赵君诚身边击打球,球仗的头部的开关就会启动。
  这样赵君诚的马就一定会被这些细小的石子惊扰从而开始不受使唤,到时自己只要再添上致命一击,赵君诚势必就会从马上被摔下来,而且很可能会被失控的马踩踏。
  那今日之后外头就会再说他球技了得,只会说他今日是如何的狼狈。
  赵君诚注意到了他换球仗的动作,也已猜测到他的计划,虽不知那球仗有何不同,但他知晓一会儿要时刻注意他的举动。
  第三球开球,赵君诚故意不去争抢,让赵君撷去接球。他示意叶彬和赵君炎去阻挡其他三人,自己则和萧荣轩去对付赵君撷,今日赵君诚也是打定主意要让赵君撷吃下哑巴亏。
  赵君诚故意入套跑在他的右侧,二人激烈争抢互不相让,而萧荣轩则静观其变。他正得意洋洋赵君诚入套准备用力击打球时,赵君诚趁其不备用球仗阻挡不让他击球,而后用力将赵君撷的球仗击打出去。
  赵君撷没有拿稳球仗,使得球仗脱离自己的手,赵君诚看准球仗的头部,用力一击,开关被启动,那些石子四散在赵君撷周围,他的马因此受惊狂奔了起来,并试图将赵君撷从背上甩下来。
  赵君撷的眼睛因为有小石子落入眼睛里正闭着眼用手想他揉出来,两手无法握住缰绳,就见球场上赵君撷闭着眼抱着马嘴里一直不停地喊“救命!还不快过来救我!”
  那样子好笑至极,楼阁上的人哄堂大笑,公孙婧琪吩咐下人快去救人,兰夫人却面无表情地看着,好像那球场大声呼救的人是个陌生人一般。
  赵君诚冷眼看着出丑的赵君撷,刚开始只是知道那球仗有问题但不知是哪里被做了手脚,直到他发现赵君撷一直盯着球仗头部看着,而且那球仗赵君撷拿着有些吃力,说明里面被加了重物才会这般。
  刚才又十分用力地想要击球,他心中明了应是在头部里加了什么重物设了机关,等用力击打时触发开关从而让里面的东西惊扰马匹,若是自己不注意真的入套的话,那今日这般出丑的便是自己了。
  侍从和马夫好不容易停下马,扶着赵君撷下马,可他早已被刚才的事给吓坏了,脚刚落地便软了下来,不管侍从怎么搀扶他都没法站起来,样子十分可笑。好不容易站稳了,就对着赵君诚大叫。
  “赵君诚!你这狗娘养的没教养的东西,你居然敢使诈!”赵君撷骂得十分不好听,旁人听了都觉得是连带着将贵妃也给骂了。
  “大皇兄!你受惊情绪不太好我理解,可也不能什么话都能随意说出口,祸从口出你应当知道吧!”赵君诚内心十分愤怒,握紧着拳头手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他可以忍受赵君撷和皇后的羞辱,可他不能忍受他随意谩骂姜萋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我管你什么,你技不如人就使诈,怎么,是想趁机谋害我不成?”赵君撷此刻哪还管这么多,自己使诈不成还反被耍出了丑,自然是想着法地诬陷赵君诚,只是他这番破口大骂的样子像极了跳梁小丑,明眼人自是明白他跳脚的缘由。
  “大皇子!大皇子!是马踩到尖石头受了惊,您瞧!”旁边不知是谁抬起马腿露出受伤的马蹄给众人查看。
  这下赵君撷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没能让赵君诚出丑就罢了,自己被自己设计的机关暗算,想要嫁祸赵君诚结果却是马受伤了才有了刚才的事,自己现在就像个笑话一样被人嘲笑着,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大皇兄,先上去歇会儿吧,我让人把这球场再好地清扫一番,一会儿我陪你再打一场如何?”赵南絮见状赶紧上前安抚着赵君撷,要不然今日这场马球会可就办不下去提前结束了。
  “是啊殿下,您瞧您满头大汗的,去吃个茶和点心歇一歇吧!方才在球场上的英姿妾已经见识过了,看得妾着迷得很,不如一会儿殿下教妾如何打马球吧,妾还未曾打过马球呢!哎呀殿下!您就别和他们这些人置气了,免得平白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兰夫人拿着帕子替赵君撷擦汗,之后又挽着赵君撷的手臂对他撒娇,惹得赵君撷气消了大半搂着兰夫人走上楼阁。
  见赵君撷不再计较,赵南絮是松了一口气,她怕再闹下去事情传到皇后和母妃那边,自己怕是要被数落一番了。